花襯衫見我不開口,頓時沒了耐心,直接站了起來,問我到底怎么個意思,如果爽快一點,那有話好說,可如果不松口,那他就砸了我這兩間店鋪。
砸了我鋪子?
嗬,好大的口氣。
當(dāng)初劉寶成來我這鋪子,都不敢放這么狠的話,這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就敢放這話,看來我今天的臉色太好了,讓個小雜毛給看扁了。
“姓唐的,你別狂,我告訴你,我道上有人,如果你不把東西給我,小心我告我大哥,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大哥誰?。?rdquo;
“四胡同的柳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識相的就收了錢拿東西,要不然有你好看……啊啊啊……放手,你他媽快放手聽到?jīng)]有,媽的,你們兩個是死人吶,給我上??!”花襯衫被我反扭住胳膊,疼得吱哩哇啦叫,而他兩旁的外國佬看到花襯衫被我反擒住胳膊,也擼起袖子沖了上來,我抄起面前的水果刀架在花襯衫脖子上,這小子立馬老實了。
“大……大哥,有話好好說……”
“動刀還是動嘴?”
我冷眼看著花襯衫的小眼睛。
花襯衫咽了咽口水,陪笑道:“動……動嘴,大哥,這有話好好說,我不就是過來贖東西的嘛,干嘛動這刀子呢,這樣,錢我再加一萬,和氣生財對吧?”
“早這樣不就結(jié)了。”
我拿下水果刀,讓花襯衫坐到梯子上,花襯衫雖然不甘心,可礙于我手邊的水果刀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實實坐好,眼珠子緊盯著我的手,生怕我再次拿刀。
“不是死抵嗎,怎么要轉(zhuǎn)活抵了?”
“什么死抵活抵?”
我本想給他解釋,可這個圈規(guī)矩,死抵活抵不解釋,所以也沒有開口,可花襯衫不明白我這什么意思,以為我不給他,便有些著急了。
“錢不是問題……”
“不是問你要錢,還是你真轉(zhuǎn)?”
我見他一臉茫然,便從抽屜里拿出一沓表,然后從里面抽出一張放在他面前,花襯衫一看表上的名字,眼睛忽然瞪大老大,像是見鬼了一般,好一會兒,他才看向我,支支吾吾道:“這……這個人你見過?”
“見過。”
聽到我這話,花襯衫表情又一變。
我也不和他繞圈子,直接從脖子上取下那只青玉鼻煙壺,因為帶了我的體溫的緣故,這鼻煙壺竟然比先前瑩潤了許多,而且我瓶身模模糊糊顯出一行字來。
“他……他來過了?”
花襯衫一看我手里的鼻煙壺,結(jié)巴地更厲害了,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而且那眼珠子快要從眼眶里瞪出來。
“你想要回這玩意?”
“我……”
花襯衫已經(jīng)呆滯了。
我有些糊涂了,剛才還一副我有錢我牛逼的模樣,怎么看見這鼻煙壺就慫成這幅模樣了,難不成這鼻煙壺里還有什么故事不成?
就在我要嚇唬這花襯衫,門口一陣急剎車聲,緊接著進(jìn)來一個黑臉大漢,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襯衫和保鏢似的外國佬,以為自己走錯了,便急急忙忙退了出去,然后拿出手機(jī)打電話,可我手機(jī)一響,他一臉懵逼地走了進(jìn)來。
“這是西陽廠二十五號嗎?”
“你找誰?”
黑臉大漢從褲兜里拿出一個手機(jī),撓了撓頭解釋說還手機(jī)來了,我一看這手機(jī)頓時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這人還真是守承諾,說今天送來就今天送來。
“手機(jī)給我……”
“兄弟,我得事先說明一下,這手機(jī)里的東西和我沒關(guān)系,我只不過是個撿手機(jī)的,其他的我不清楚。”黑臉大漢將手機(jī)放在桌子上,那表情很古怪:“況且我也沒有偷看,是它自動出現(xiàn)的……”
我拿起手機(jī)一看,卻看到了相同的血人臉,而花襯衫也看到了這人臉,嚇得叫出了聲,我問他怎么一回事,可這小子什么也說不出來,嘴里直喊著別找我別找我。
“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一把揪住花襯衫的衣領(lǐng)。
花襯衫雖然不敢看桌子上的手機(jī),可他被這么一嚇,結(jié)巴的毛病也好了,而我聽到他接下來的話,這才明白他要的東西不是青玉鼻煙壺,而是一塊青蓮玉佩,是上個月一個老頭活抵給我的物件。
麻痹,你他媽不早說。
我松開花襯衫的衣領(lǐng),從桌上的表據(jù)里找出老頭的收據(jù),然后讓花襯衫簽了字,又從人檔里拿出那塊玉佩,花襯衫看到玉佩,臉上的表情這才正常了。
“錢您收好。”
“你先等等,我有話要問你。”我將青玉鼻煙壺放回脖子里,拉了一個椅子坐在花襯衫對面:“這鼻煙壺里的事你知不知道,如果知道,那你就給我透個底,我給你五千口費成不成……”
“我……我不知道。”
放屁,他不知道才見鬼了。
我往前湊了湊,然后拍了拍花襯衫的脖子循循善誘道:“小子,你如果老實說呢,那爺就當(dāng)你是個朋友,如果你給臉不要臉,那別怪爺不給你臉兒……”
“唐爺!”花襯衫臉色微微一變,幾乎要給我下跪:“您老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況且這種事是個人都不會說的,如果您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可以去問林隊長,他應(yīng)該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林隊長知道這事?”
“這事是他處理的。”
花襯衫咽了咽唾沫,說了這句。
我盯著花襯衫的眼睛,可這小子除了驚恐還是驚恐,半點撒謊的痕跡也沒有,難道這小子真不知道,可剛才這小子的表現(xiàn)可不像是假的,一個鼻煙壺而已,又不是勾魂的妖瓶,至于怕成那樣嗎?
“唐爺,我可以走了嗎?”
“你可以滾了。”
我松開花襯衫的脖子。
“那唐爺我走了。”
花襯衫見我點頭趕緊起身,招呼著身邊的外國佬滾出了我的鋪子,沒一會兒,一聲車子啟動的聲音響起,人便沒了影。
見花襯衫走了,我將桌上的表據(jù)收起來鎖進(jìn)抽屜里,然后開了風(fēng)扇,倒了兩杯茶放在桌子上。剛才我嚇?;ㄒr衫的時候,黑臉大漢也沒出聲,老老實實蹲在門口,手里拿著報紙卷成的煙,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看樣子是個忠厚老實的主。
“老哥,你喝口茶。”
“謝謝您嘞。”
呦,是皇城根里的人。
我從褲兜里掏出玉溪,抽了一根遞給黑臉大漢,而黑臉大漢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后道了一聲謝接了煙,我給他點了火,他吸了一口笑著對我說:“老板,你也抽。”
“老哥,哪人?”
“本地人。”
我心里頓時了然,隨即湊近黑臉大漢,問鼻煙壺的事,剛開始黑臉大漢死活不說,可被我三言兩語一追捧,他這才紅著臉說起這鼻煙壺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