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果然有點毛病。
這枚八篆金刻貔貅是尖口兇眼,是生意場的煞物,一般擺這種貔貅,不是消財就是吃官司,早在民國中期,這種貔貅用在戰(zhàn)場,一來鎮(zhèn)煞氣,二來是吸陰財,可惜這種貔貅傷人,所以從建國后這種樣式的貔貅就沒有人造了,反而用方口慈眼,寓意招財辟邪,這也是為什么許多人請這種方口慈眼的貔貅,不過,這枚八篆金刻貔貅不像是贗品,鎏金正常,而且雕工沒問題,而且這底部還有一個鑄印,是出自明代陸奇石之手。
“怎么樣?”
林子忍不住問我。
我仔細(xì)想了想,這才解釋:“這枚八篆金刻貔貅是枚真的,雖說是煞物,可卻出自陸奇石之手……”
“陸奇石?”
林子沒聽過這號人。
“陸奇石,明末清初人,擅長金雕,特別是鎏金,出自他之手的精品無數(shù),而最特別的就是金絲葫蘆瓶,這東西現(xiàn)在是九崗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這陸老先生也是個傳奇人物,當(dāng)初清人皇帝讓他進(jìn)宮做御工,可人家老爺子就是不樂意,硬是待在自己的茅屋里不出去,不過也正是這樣,老爺子才給世人留下來這么多精品。”
“那這東西也是老爺子雕的?”
“如果我眼睛沒出毛病,應(yīng)該是。”
我端詳著手里的貔貅,斷定這枚八篆金刻貔貅不是我放進(jìn)老道冥棺里的貔貅,至于這種樣式的貔貅為什么會送到我手里,我大概有些眉目了。
有人要害我。
至于是誰,我還猜不出來。
林子也沒再問,找了地方睡覺,剛躺下,這小子便打起了呼嚕,我給這小子蓋了被子,然后坐在椅子上,將八篆金刻貔貅重新放回盒子里,又將其鎖進(jìn)抽屜。
這枚八篆金刻貔貅到底是誰送我的?六子說是故人,那這個故人會是誰,難道是老道詐尸了?
我搓了搓臉,暗笑自己想多了。
“叮!”手機(jī)里進(jìn)來一條短信,我點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短信沒頭沒尾,只有一句話:看郵箱。
“神經(jīng)病吧!”
我將短信刪了,可沒一會兒,又進(jìn)來一條短信,里面卻是一張照片,照片里的人我不認(rèn)識,可底下的名字我卻認(rèn)識,是那天死抵的那個人。
“答案在郵箱里。”
我罵了一句,然后打開電腦,登上QQ,剛打開頁面就跳出來個波濤洶涌的美女視頻邀請,我順手就關(guān)了,然后點開郵箱,可郵箱里除了陳舊的郵件,根本就沒有這人說的新郵件,難道被我刪了,我在被刪除的郵件里找了找,可沒有那傳說中的郵件。
媽的,這誰他媽大半夜惡作劇。
正罵著,一份匿名郵件進(jìn)來。
我點開一看,卻看到了一個血糊糊的人臉,嚇得頓時一蹦三高,而這人臉看著有些眼熟,我打眼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人臉是那個唐邕,我靠,這他媽還讓人活不活了,三天兩頭的搞突然襲擊,就算是太上老君也扛不住啊。
好一會兒。
我才壓下心里的不安,拿起手機(jī)給之前的號碼發(fā)了個短信,問他什么意思,這平白無故捉弄人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再說了,我唐川又沒有殺人放火,誰他媽這么整我?
可過去五分鐘了。
那邊一點回信也沒有,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撥通了那邊的電話,孫子,別讓我逮到你,要不然老子讓你知道知道后悔兩個字怎么寫。
“喂?”
一聽這聲音,我頓時開罵:“你他媽誰啊,有什么就沖我明面來,別他媽背地里捅刀子,還有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們搞出來的,我說兄弟,我好像沒得罪你吧,你他媽整老子有意思嗎???”
“你打錯了吧?”
“你誰???”
我停了下來。
那邊的人也摸不著頭腦:“我是過路的,這手機(jī)是我半路撿的,兄弟,聽你這口氣,你和這手機(jī)的主人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我壓著火氣吼了句。
那人哦了一聲,又繼續(xù)道:“兄弟要不這樣,你給我個地址,我明天將這手機(jī)送你那,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到失主,我這個人不喜歡沾別人便宜,就這么拿著心里不踏實……”
“西陽廠二十五號。”
“那好,明天我給你送過來。”
我說了一聲謝謝,便掛了電話。
如果這手機(jī)里有這癟三的信息,那我就能順著這條線挖出誰他媽在背后搞我,想到這,我打定主意,隨手關(guān)了電腦,坐在椅子上抽了三根煙,抽完后便關(guān)了燈睡覺。
早上七點多。
林子的大塊頭手機(jī)就響了起來,他抓起手機(jī)迷迷糊糊接起,剛聽了一句,整個人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對著手機(jī)那頭直接吼道:“你說什么,又有人死了,什么時候,在哪塊,你等著我馬上趕過去。”
“怎么回事?”
我被這鈴聲吵醒。
林子火速穿衣服,將手機(jī)揣回兜里,扭過頭對我說道:“凌晨三點半,有人死在了西里河,川子,我先不和你說了,我得趕過去看看。”
“路上小心。”
被這么一折騰,我也睡不著了。
林子走后,我去衛(wèi)生間放了水,然后將門打開,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看樣子又是個大熱天,我隨便套了一件短袖,撓了撓睡糊涂的腦袋,這一覺睡得真他媽不踏實,凈夢些妖魔鬼怪了,而且我又一次夢到了老道,夢見小時候見到的女陰鬼,那模樣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渾身冒白毛汗。
“叮……”
手機(jī)忽然響了。
我抓了一塊面包咬了一口,然后拿起手機(jī)一看,竟是六子這小子,看來這小子腦袋已經(jīng)沒事了。
“唐哥,你現(xiàn)在在哪?”
“在店里……”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六子急聲打斷了:“唐哥,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們要找你麻煩,如果讓他們找到你,那事情就麻煩了,而且您會被扯進(jìn)來的。”
“誰要找我麻煩?”
“嘭!”
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幫人走了進(jìn)來,我扭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進(jìn)來幾個身穿西服的外國佬,他們都戴著墨鏡,一副大爺?shù)哪?,而走在最后面的是個穿花襯衫的年輕男人,年齡看著不大,可架子不小,而且一抬腳就踢碎了門口的元青花大罐。
我靠,這孫子!
“誰叫唐川?”
“您哪位?”
我放下手里的面包,看向他。
而花襯衫取下鼻子上的墨鏡,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隨后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對著一旁的外國佬打了個響指,那外國佬將一個箱子拿了出來,啪啪打開然后面向我。
“幾個意思?”
“東西給我,錢歸你。”
花襯衫交叉著手指,笑得極其欠扁。
我瞥了一眼箱子里的錢。
大概有十萬,難道這人想要取那只青玉鼻煙壺?
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不能收這筆錢,這死抵有死抵的規(guī)矩,一旦入了檔,那就不能再返回去,再說了,這花襯衫不是壓主,我也不能將東西拿給他,這是規(guī)矩,也是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