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做人蛇竟然還有轉(zhuǎn)手承包的？我看了一眼對面漁船上，有十幾個沙白男子，白皮膚，人高馬大，其中幾個手里還拿著鐵疙瘩。

船老大繼續(xù)道，“到了以后尾款給他們就行，你們要不放心也可以留下跟我回去，但是我不會還你們首款。”

臥槽，難怪上船時我問尾款給沙白貨幣行不行，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眾人似乎都有點不安，畢竟那邊的人種與自己這邊不同，或多或少都覺得難以信任。我雖然也有這樣的顧慮，但顯然我是沒有退路的。最終，幾乎所有人都決定繼續(xù)旅程，上了對面的漁船。事實擺在面前，只能選擇接受，而且只要有人站出來接受了，原本還在猶豫的人也就多了信心。

但是對方并沒有像之前船老大那樣說的到了之后再收尾款，而是在我們一落船之后就向我們收了錢。沒有辦法，畢竟在別人的船上，大家都選擇乖乖交了尾款。

到我這里的時候，我把自己和牡丹的錢交給了收錢的人。牡丹不知何時已經(jīng)帶上絨帽口罩，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那人瞥了兩眼牡丹，也沒說什么轉(zhuǎn)頭往下一個人收錢去了。

收完錢，將我們帶進船底。

我好奇的問牡丹，“你認識？”

牡丹搖了搖頭，復(fù)雜的看向我道“剛才那些男的一直盯著我們這邊的女人看，如果我沒猜錯……晚上估計有事要發(fā)生。”

我心中一凜，卻只能默默嘆氣。

牡丹的猜想果然沒錯，差不多晚上六七點的時候，艙門突然被打開，有三個人蛇打著手電筒進來似乎在尋找什么。他們仔細的在女人身上停留，卻在男人身上一掃而過。

隨后一位長頭發(fā)的年輕女子想被拎小雞似的被拉了起來，“你們要干嘛！”她驚恐的喊道。

一旁看起來像是她男友的一名眼鏡男子站起身表示抗議，“我們是付了錢的，你們想做什么！”結(jié)果直接被那人蛇一腳踹翻在地，眼鏡都飛出去老遠。

那長發(fā)女子哭喊的更厲害了，掙脫人蛇的手就要往自己男友那里去。而那人蛇也毫不客氣，竟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根本不懂什么憐香惜玉。對他們而言，我們只是貨物，而這長發(fā)女人只是能讓他們感到愉悅的特殊貨物罷了。

就在這時，人群里突然暴起一個黑影，飛起一腳就踹在那人蛇的胸膛。人蛇后退了兩步，最后一個沒站穩(wěn)竟跌倒在地上。

這是一個板寸頭的精壯小伙子，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異常堅韌，頑強。而他的身手顯然也非常不錯。

這邊的爭執(zhí)早已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這位年輕人的出頭給了偷渡者不少信心，于是大家都抱著團結(jié)的心態(tài)站了起來圍上去，想給這對情侶打抱不平。

而事實卻不可能這么順利，他們忘了我們始終只是貨物，在尾款已經(jīng)交付的前提下，我們甚至已經(jīng)變成了隨時可以丟棄的貨物。

三名人蛇中其中一人掏出懷里的槍直接上膛。砰！的一聲，一朵鮮花炸開在黑膚小伙子的胸口。而那些熱心人的團結(jié)者們瞬間就蔫了。

我轉(zhuǎn)頭望了一眼牡丹，她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安靜的蜷縮在角落黑暗里，不仔細看甚至注意不到她。

最后那三個人蛇強行擄走了三個女人，其中一人依舊意猶未盡的打著手電筒尋找著什么，嘴里似乎還在嘀咕，“白天看見一個身材很不錯的怎么找不到了……”

等他們走后，我戳了戳一旁的牡丹，“萬一他們下次來選中你了，我們是跟他們拼命還是……呃，你忍一忍？”

牡丹狠狠踹了我一腳，“你能有點良心嗎？要拼命也是我去拼，你除了說風(fēng)涼話你還能干什么。”

“他們差不多十幾個人，你……”

“23個，”牡丹淡淡道，“來的時候我就注意過了，只有4個是沒有戰(zhàn)斗力的船工。還有，以后來人的時候別跟我說話，我躲在這里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我。”

我趕緊點頭答應(yīng)。

隨后我去看了看那個剛才出頭的小伙子。他身邊圍了不少人正在照看他。子彈中在他的肩膀下鉀，不是什么要害，這會兒還有一口氣。我拿出包里的止血藥，消毒藥水，繃帶遞給他，這是我之前在碼頭診所里順的。

他感激的朝我笑了笑。“哥們，你們不是普通人吧。出來偷渡還帶這些東西。”

我不想說這個話題，“彈頭在里面拿不出來，挺得??？”

“沒事，死不了。”

……

將近午夜的時候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短發(fā)女子像被丟垃圾似的丟了進來，衣衫不整眼神空洞，身上還隱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腥味。隨后門被關(guān)上，始終不見另外兩個女子。

剛才被踹飛的眼鏡男趕忙上去扶起她，“阿緣呢？你們……她在哪里？”

短發(fā)女子始終目無焦距，喃喃道，“死了，都死了……被丟海里去了。”

船艙內(nèi)鴉雀無聲，黑暗中我仿佛看見了四十多人心中無奈的怒火，以及恐懼。眼鏡男發(fā)瘋了一般用頭撞的地板砰砰直響，最后被一旁幾人勸下。接下的時間所有人幾乎都在不安中度過。

早上，微弱的陽光透過窗孔照了進來。牡丹從一旁的下水道口回來，這個下說道口是我們這些人的簡易廁所。路過短發(fā)女子時，她竟然向牡丹投去了憤恨的目光，仿佛在說為什么被選上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你似乎被人記恨了呀。”待牡丹坐下后，我輕聲說道。

“什么？為什么？”

“不幸的人，總想遇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

牡丹若有所思，隨后望向那個短發(fā)女子與之對上了視線，“唉，這樣啊。”

傍晚的時候，四個人朝我和牡丹所在的角落圍了過來，兩男兩女，年紀都在三十左右。其中一個男子神情復(fù)雜，似乎有不忍但是更多的是決然，他對我說道“朋友……可以把這個角落讓給我們嗎？”

我心里一沉，估計昨天晚上牡丹躲在這里逃過一劫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所以起了覬覦之心。我起身道，“我走就是。”

看我答應(yīng)的這么快，他們松了一口氣，隨后看到依舊在角落里紋絲不動的牡丹，神情又凝重了起來，“姑娘你看……你男朋友都……”

牡丹淡淡道，“我又不認識他。”

我無奈搖頭苦笑，那四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們怎么好意思的。”

“是啊，那個女孩子才多大。”

“真不要臉。”

四周的窸窣聲使得那個男子惱羞成怒，他大聲喊道“你們都是沒帶老婆出來的，又怎么理解我們的感受！你們也看見了都出人命了！”隨后他好像放下了所有矜持，撕破了臉一樣，一把抓起牡丹將她扯離角落。

牡丹也不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揮來扯去。

做完這一切，他們將自己的妻子安置在角落最里面，而自己則像兩個門神一樣守在外面。這樣的行為雖然招來了幾乎所有人的不滿，但有的也只是無奈的嘆息。畢竟，不關(guān)自己的事。

牡丹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怎么覺得，這兩個男的比你有擔(dān)當(dāng)多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好像也不是我老婆吧，而且，你還要我保護你？”

“最好這輩子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