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jīng)所剩不多,病人的生死只在幾息之間。
在家屬的強烈要求下,劉主任和張浩也不好再反對,只能默許。
許誠立刻走過去,一把揭開病人衣物,雙手大拇指重重按在了小腹兩側(cè)。
然后,手掌以某種規(guī)律在小腹胸腔之上游走,像是在按摩,但勁力很重...
許誠認真的表情倒是讓病人女兒莫名生出了一絲期望,也許會有奇跡發(fā)生吧。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病人還是沒有好轉(zhuǎn),氣若游絲。
不過許誠并沒有放棄,他手底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不知不覺間,竟然把病人整個小腹都給揉得有些紅腫了。
大家都認為他是下不來臺,強自硬撐罷了。
杜半夏面如死灰,她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現(xiàn)在更是徹底放棄了所有幻想。
都是被這個廢物給害得!
如果不是去看他,就算病人病情復(fù)發(fā),自己也不會有責(zé)任;
剛才他要是不搗亂,說不上這時病人早就送進ICU了。
這一刻,杜半夏恨不得沖過去狠狠扇他幾個耳光才解氣...
“還在裝神弄鬼!你今天要是能把人救活,我就跟你姓。”
張浩冷笑著,在他眼里,許誠鐵定要因為阻礙搶救而坐牢。
沒有這個絆腳石,杜半夏更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免了吧,我可沒有亂認兒子的習(xí)慣。”
突然,許誠卻是笑了,只聽他淡淡說了一句,然后雙手猛地合攏,指尖深深陷入病人小腹兩側(cè)。
那個位置在中醫(yī)學(xué)上叫天樞穴,推暖五腑天樞通,肚角丹田轉(zhuǎn)回生。
“噗!”
一股濃烈的惡臭頓時從病人股間傳了出來。
“啊...疼死我了!”那病人渾渾噩噩喊了一聲,竟是蘇醒過來。
同時,本已暗淡的監(jiān)測儀指示燈亮了,病人各項生命特征也逐漸恢復(fù)了生機!
竟然真的救下了?
只是按了按,就把毒素逼出來了?
病房里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震驚無比,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事實就在眼前。
他們看著還在認真幫病人舒緩血脈的許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張浩也傻眼了。
明明是個廢物,怎么可能真的會救人?
想起以前對許誠的侮辱嘲笑,還打賭說要跟他姓...
張浩就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鉆進去。
輸給一個廢物,太沒面子了。
“快點!吸氧,檢查體征數(shù)據(jù),清理排泄物,記得留樣品,要化驗...”
劉主任先回過神,急忙招呼醫(yī)生護士說。
“爸!”
“老沈!”
病人老伴和女兒都撲到病床前,喜極而泣。
許誠停下動作,對那病人女兒說:“疔瘡先出血,內(nèi)毒以寒瀉,記得在完全康復(fù)之前,不能生氣發(fā)怒。”
她很是感激,彎腰行禮說:“多謝神醫(yī)。”
這時,劉主任凝重的開口問道:“我想問下,您剛才的推拿手法師出何門?”
許誠不想泄露身份,故意支吾道:“我也不知道,在老家如果有小孩吃壞肚子,村里的老人便會這樣。所以剛才看到人命關(guān)天,我就試了一下...”
“哈哈,只是土方子而已。”張浩終于找到了臺階,括不知恥的說:“這種方法雖然可以臨時把毒逼出體外,但治標(biāo)不治本,還是得用科學(xué)的辦法洗胃催吐導(dǎo)泄。”
劉主任搖搖頭,略顯失望。
原來是瞎蒙...她對傳統(tǒng)中醫(yī)略懂幾分,還以為這個上門女婿是個民間高手呢。
眾人也對許誠投來鄙視的目光,甚至有些生氣,心想這小子挺能演,剛才一驚一乍差點被他騙了。
這時,老者逐漸恢復(fù)神智,虛弱的說:“不管怎么說,這位小兄弟救我沈略功一命是事實。月溪,留下聯(lián)系方式,回頭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好的,父親。”父親得救,沈月溪很開心,她回頭燦爛一笑,說:“謝謝你了,小神醫(yī),真的非常感謝,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許誠下意識躲過她的目光,擺手說:“不用了,記住我剛才的叮囑,以防殘毒復(fù)發(fā)。”
“還裝?”張浩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懂不懂醫(yī)學(xué)常識?只要身體機能恢復(fù)正常,很快就能自動把余毒排出體外。”
許誠沒有爭辯,只是轉(zhuǎn)身默默離開。
他只是想幫老婆,至于其他的,都無所謂。
下班后,杜半夏剛走出醫(yī)院,意外得看到了許誠。
許誠站在大門口,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服,被凍得像是只猴子般蹦蹦跳跳做著熱身動作。
杜半夏立馬停下腳步,下意識的想要躲一躲...跟他走在路上,真的很丟人、很沒面子。
沒想到,許誠倒是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她,低頭哈腰的迎過來。
杜半夏板起臉,沒好氣的說:“干嘛不回家?”
許誠縮著脖子說:“我等你回家...”
杜半夏雙手插兜,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往前走去。
“走。”她很高冷的說道。
杜家的房子離醫(yī)院并不遠,兩人一前一后在街邊尷尬的走著,中間隔了三個人的距離。
“老實交代,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杜半夏冷聲質(zhì)問道。
許誠本就是她們母女救下的,杜半夏自然知道根本沒有什么老家,更別說是小孩吃壞肚子的土方子了。
許誠不想騙她,老實回答說:“今天被車撞后,我的腦子里突然多了些東西,就是那種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應(yīng)該那樣做...”
“什么?”杜半夏又驚又氣,轉(zhuǎn)身盯著許誠,質(zhì)問:“僅憑著模糊印象,你就敢對垂危瀕死的病人動手?”
“我...我不是怕你擔(dān)責(zé)任嘛。”許誠急忙收住身子,低頭說。
“瞎貓碰到死耗子...”杜半夏有些失望,走神說:“也就今天僥幸成功了,如果失敗怎么辦?誰也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許誠傻傻一笑,他自然能聽得出老婆話音中有一絲關(guān)心的意味。
杜半夏看著他那又傻又呆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警告說:“回家后最好機靈點,別亂說話。”
想起岳母的蠻橫兇悍,許誠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如果讓她知道今天出車禍的事,那絕對會謾罵到明天早上,甚至還會拳腳相加。
許誠對岳母是本能的畏懼,現(xiàn)在只能祈禱她老人家今天也許心情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