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彼此十指相扣,時間過的好快,我甚至連大概情節(jié)是啥,都不知道,電影就結束了。
離開電影院,天已經黑了,我有些舍不得松手,還好,蘇瑤沒表現出反感,我們牽著手壓馬路,人家姑娘倒很大方,反而我有些放不開。
我緊張的手心都是汗,這21年,我沒有一天真正開心過,今天是唯一一次。
我李志文,居然能跟?;ㄊ譅渴肿咴谝黄?,這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情節(jié),就希望這場夢,永遠別醒來。
蘇瑤不知道我的心思,嬌聲道:“這次難關要是能過去,我以后一定好好修行,像我姑媽那樣,當一個女出馬弟子。”
我有些好奇:“我以前一直以為,東北出馬仙家只是傳說,原來是真的。”
蘇瑤小嘴哈著寒氣:“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比如我家,蘇叔叔供的銀狐散仙,就比我姑媽的小白狐要厲害的多,將來我出馬,肯定要拜比他們更厲害的狐仙,以后我的命,我自己做主,誰也別想欺負我。”
我從蘇瑤口中得知,東北五大仙家,狐黃白柳灰,分別對應狐大仙,黃大仙,刺猬仙,蛇仙和老鼠仙。
蘇瑤從小就聽姑媽說這些,除了刺猬仙,姑媽沒見過以外,其他動物仙家,都是真實存在的。
“喪太平為啥那么狂?他就不欺負我家老仙道行淺,拿他沒轍么?我姑媽和蘇叔叔供養(yǎng)的狐仙,年紀都還小呢,道行也有限,但我告訴你,遇到真正厲害的狐大仙,哪輪到他這只野狗來撒野?”
蘇瑤美目里閃過寒光,我陪她走到車跟前,手才彼此松開,蘇瑤邊發(fā)動車,邊說:“我了解蘇叔叔,他打算讓你去絕戶山呢,你千萬別答應,路上就算喪哭不出現,喪太平那關你也過不去。”
道別后,我獨自回到家,腦子里想的全是蘇瑤。
喪太平不可信,我陪他去絕戶山借寶,肯定兇多吉少,但我不去,蘇瑤怎么辦?
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陰牌太過危險,絕不能留在蘇瑤身邊。
攜帶陰牌,把喪哭引出縣城,如果能順利借來那件續(xù)命寶物,蘇瑤就安全了。
問題是,我和喪太平半路,萬一遭到喪哭的截殺……
琢磨半天,我給出一個結論,我去,等于送死。
人生,就是做選擇題,而答案的對錯與否,卻無法提前預知,這就是命運的殘酷。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有人發(fā)來條微信。
我打開一看,立刻呆住了!
死亡輪回!
最早就是它,害我陷入了這場兇局,但我卻不能完全怪它,誰讓我貪財呢?
死亡輪回消失了有些日子,今天終于現身了,信息內容如下:
“與喪太平前往絕戶山,獎勵第一道門的密碼。”
這句話看的我一頭霧水,特別是后半句。
“什么第一道門?通往哪的門?你把話說清楚。”我立刻問道。
死亡輪回:“坎3,坤5,艮1,離2。”
它風格向來如此,行文簡潔明了,多一句廢話沒有,我都見怪不怪了。關鍵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以前死亡輪回找我做事,都是提供金錢獎勵,這次居然變了,問題是門在哪?門背后有什么?
發(fā)過來密碼后,死亡輪回就不再搭理我了。
我久久注視這串密碼,內心驚疑不定,也許以后能用的上它,但真正讓我驚疑的,是死亡輪回的動機。
要說他在害我,故意把我牽扯進蘇家的死局,也不對,我不但不活得好好的,還賺了20萬。
它在幫我?我去絕戶山,對它又有什么好處?
夜里,蘇北斗打來電話:“小伙子……你看啊,這次可能還要麻煩你一趟……”
我沒等他說完,就打斷道:“不用說了,我去。”
蘇北斗沒料到,我會答應的這么干脆,沉默了會,他說:“那再好不過了,我剛才跟喪太平聯(lián)系過,本來我想把陰牌給他,讓他自己去,可喪太平死活不答應,他非要拉上你,還說你不去的話,這事他就沒把握。”
我嗯了聲:“我知道了,對了蘇叔叔,你認識我爹?”
蘇北斗連連咳嗽:“那個啊……認識,我是你爹的老朋友了,這些年沒顧得上找你,讓你受苦了,行了,你爹的事以后再說,明天下午3點出發(fā),你提前一小時,來茶館找我。”
約好時間后,蘇北斗掛了電話。
我之所以答應這件事,就是為了想救蘇瑤,我拿了人家20萬,不為她做點啥,就太說不過去了。
對于現在的形勢而言,喪哭幾乎是不可戰(zhàn)勝的,也只有我跟著喪太平,攜帶陰牌離開縣城,把喪哭引走,蘇瑤才能暫時安全。
喪太平一再嗔怒,路上遇到喪哭的截殺,他有法子應對。
希望這次能成功借來寶物,為蘇瑤續(xù)上陽壽,至于這之后,玉牌歸誰所有,就跟我們沒關系了。
剛掛斷電話沒多久,朱飛越找上門,要跟我喝酒。
這小子是空著手來的,連下酒菜都沒買,我大方的遞給他張票子:“你去樓下買些拌肘子,鹵牛肉,豬蹄啥的,再弄瓶二鍋頭。”
朱飛越接過錢,臉都氣歪了:“就五塊?”
我不放心地囑咐:“別忘了找錢。”
朱飛越罵罵咧咧下樓,過了10幾分鐘,提著瓶二鍋頭,一包花生米,一袋豆腐干上來。
“就這水平了,吃點素挺好。”
我倆邊喝邊聊,聽說我要去絕戶山,朱飛越當場不樂意了,非要我把他也帶上。
我真怪自己多嘴,朱飛越是狂熱的靈異事件愛好者,我越不讓他去,這小子越不依不饒。
我死活不同意:“你一點忙都幫不上,添啥亂啊在這?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命都沒了。”
“有這么邪乎?那干脆你也別去唄?”
我說你不懂,我這都是為了蘇瑤,現在只有我能幫她。
見我死咬著不答應,朱飛越生氣了,酒也不喝,站起來就走。
“不是我說你,你小子真傻,咋地?你還真打算跟蘇瑤好啊?就你這條件?人家能看得上你?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朱飛越走后,我悶悶不樂地熄燈睡覺。
我把蘇瑤給的小布人,壓在枕頭下面,果然一夜睡到天亮,啥事沒有。
起床后我特意看了下腳踝,楊二狗留下的指頭印,已經變淡了許多。
上午我出去辦事,在樓道里碰上隔壁張老頭,才被蘇瑤收拾過,老爺子卻一點都不消停:
“小李子,你家那妖女去哪了?你把她叫來,再比劃比劃。”
我說大爺,你就別添亂了,你那點小把戲還不嫌丟人的?。磕翘炷憧谕掳啄稍谖壹页槌?,你忘了?
張老頭大怒:“我那是故意輸給她的,修行到我這個階段,就好比站在頂峰,想上去的唯一辦法,唯獨急流勇退,讓自己陷入世俗中,接受他人的嘲笑,羞辱和愚弄,嘗盡世間冷暖,來感悟大道……”
“化凡,懂不懂。”
化凡?化緣吧?。
沒理睬張老頭,我急匆匆下樓,把該辦的事都辦妥,忙活到下午那會,來到茶館。
蘇北斗跟蘇瑤,已經在里面等我了。
趁著喪太平還沒來,蘇北斗招呼我坐下,神色嚴厲道:“有些事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那喪太平可不是啥好東西,不防著點不行,路上你機靈點,他敢起壞心思,你就威脅他,要把陰牌砸碎,他肯定不敢對你咋地。”
說著,蘇北斗將那塊陰魚玉佩,交到我手里。
蘇瑤也有些不放心道:“李志文你記住,別的都無所謂,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你還欠我場電影呢。”
我嗯了聲,只見蘇北斗瞇著眼注視窗外:“早在來這里之前,我心里就有個很可怕的猜想,希望是我想多了……”
看蘇北斗臉色陰郁,蘇瑤急忙道:“什么猜想?”
蘇北斗:“沒時間說那些了,不過你們放心,我對付不了喪家倆兄弟,但有人能對付!我已經聯(lián)系到一個高人,此人也就四十出頭,手段卻陰森無比,強過我百倍,他如果出手,蘇家就無憂了。”
“誰?”
蘇北斗:“見面你們就知道了,我已經跟那人說好了,等他手頭的事處理完,立刻就會趕來,估計也就這兩天吧。”
說話的功夫,喪太平也到了,他依舊穿黑色紙衣,頭帶鐵斗笠,手持黑紙傘。
“出發(fā)吧,早去早回。”喪太平瞅了眼我胸前的玉佩。
絕戶山距離縣城有三百多公里,蘇家給我們準備了輛SUV,可我跟喪太平都不會開車,正發(fā)愁呢,只見前排車窗降下來,駕駛位上的朱飛越沖我招手。
“趕緊的,上車!”
這小子不聽勸,非要跟著一起來,我也沒心思磨嘴皮子,只好答應,再說,跟不人不鬼的喪太平同路,我心里毛的慌,路上有個伴總是好的。
而且朱飛越還能當司機。
我坐在副駕上,把喪太平一個人丟在后排,跟蘇瑤告別后,車子漸漸駛離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