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苗寨草鬼婆、陰陽養(yǎng)玉人、福山五臟廟、南毛北馬、西蠱東降,自打爺爺?shù)跛涝诖蹇诘拇蠡睒湎拢冶蝗颂婷?,我這一生,便不得安寧。
破家的風(fēng)水,還陽的邪術(shù),一次次的生死之局,而我,只想活下去!
第一章
這幾年,村里人一直管我家叫棺材墳,意思是我家的房子和棺材一模一樣。
別人家的房子都是四四方方,我家的房子前窄后寬,門窗堵死,出入只能爬梯子走房頂?shù)奶齑?,從天空向下俯瞰,我家的房子,和棺材沒啥兩樣。
改房子的時候,干活的木匠懂風(fēng)水,他說我家這么改,布的是升棺發(fā)財?shù)娘L(fēng)水局,要么大吉,要么大兇,他不想干。
我爺就一句話,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滾。
結(jié)果,付錢的是大爺,院子最終按照我爺?shù)姆桨感藓谩?/p>
房子修好,村里說什么的都有,我爺也不在乎,整天琢磨手藝。
我爺是我們這方圓百里有名的手藝人,只不過他的兩項手藝,不是很受人待見。
這兩項手藝,一為接生,二為扎紙。
男人接生,本就為人忌諱,更別提我爺接生還有一個奇怪的要求,他接生不但要錢,還要嬰兒的一撮胎毛。
農(nóng)村人迷信,這個要求,勸退了很多人,可還是有人找我爺接生。
沒辦法,我爺人送外號妙手陳,據(jù)說無論情況多么復(fù)雜的孕婦,到他手里,都能轉(zhuǎn)危為安。
我爺唯一一次失手,是我媽。
我媽是個寡婦,我爸因為娶我媽和我爺鬧翻了,好幾年沒說話。
后來我媽生我,來不及送醫(yī)院,我爸沒招了,這才把我媽拉到我爺那。
我媽是和另外一個大肚子女人同時到的,只是我媽坐的是板車,那個女人坐的是轎車。
我爺不顧我爸的苦苦哀求,先給女人接的生。
我和女人的孩子前后相隔不到一分鐘生下來,但女人活著,我媽死了。
我爸因此抑郁,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沒過幾年就喝死了。
我是被我爺拉扯大的。
我媽死后,那個女人可能是出于愧疚,認我做了干兒子,每年生日,都會開著車來看我。
小的時候,我每年生日盼著干媽來。
每次干媽來,我爺都不太高興,我能看出我爺眼里對于干媽的戒備。
后來我上了小學(xué),從村里的閑言碎語中,拼湊出了我媽生我時的真相。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瘋了一般的跑回家,質(zhì)問我爺為什么不先給我媽接生,我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沉默的看著我。
我氣瘋了,把干媽送我的護身符從脖子上揪下來,撕碎了扔在地上。
看到我撕護身符,我爺?shù)哪樕矔r變了,撲在地上拼湊護身符。
當(dāng)天晚上,我就病了,先是頭疼發(fā)熱,后來更是昏迷不醒。
“小東西還挺倔!”
等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干媽。
干媽的眼睛很亮,被她一看,我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她看透了。
“看在你叫我一聲干媽的份上,這次饒了你這個小東西。”
干媽在我眉心一點,我又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干媽已經(jīng)走了,爺爺和我說,符碎緣斷,干媽不會再來了。
打那以后,我身體就不行了,隔三差五的有病,學(xué)業(yè)因此一落千丈,連高中都沒考上,和爺爺?shù)年P(guān)系,也越來越差。
我恨爺爺不救媽媽,恨爺爺逼死爸爸。
房子的改建,就是從那會開始的。
折騰完房子,爺爺又開始折騰紙扎。
爺爺?shù)脑埵炙?,堪稱一絕。
用行話說叫皮正條順,看起來和真人一樣。
正因為如此,爺爺?shù)募堅u的比一般的紙扎店貴,人家賣幾十的紙扎,他賣幾百,甚至上千。
這也是爺爺不受人待見的原因之一。
修完房子后,爺爺按照我的樣子扎了一個紙人。
紙人扎好后,爺爺讓我刺破手指,用我的血涂抹紙人的眼睛。
我直接拒絕,農(nóng)村古古怪怪的說法多,我聽過一些,知道用血涂紙人的眼睛叫做點睛。
扎紙不點睛,是扎紙行業(yè)的一個禁忌。
傳說,給紙扎人畫上眼睛,紙扎人就被賦予了靈氣,會引鬼上身,紙人會活過來。
為了讓我給紙人點睛,爺爺?shù)难劬Χ技t了,恨不得把我吞了。
我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覺得爺爺害死了我爸我媽,現(xiàn)在又來害我,死活不同意。
對峙好半天,爺爺先服了軟,說只要我點了睛,等我過了十八歲,就不再管我,把戶口本和身份證都給我,我想去哪就去哪。
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yīng)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答應(yīng)的那一刻,爺爺好像老了一些。
點睛之后,爺爺以一種特殊的手法,用紅繩將紙人綁了起來。
打那以后,我房間多了一個被紅繩綁著的紙人。
一晃幾年過去,紙人漸漸褪色,什么意外也沒發(fā)生,我則是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日子,等著十八歲生日那天和爺爺攤牌。
可我等來等去,沒等到和爺爺攤牌,等到的是爺爺?shù)乃烙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