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樣說,林有才慌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急忙將他的手打開,不住的吐口水。
一個老實(shí)人,突然敢動手,只能說明我的測字把他心底的秘密完全暴露出來。
一旁的華痞子見我大聲吐口水過來問到:“杰吧哥,怎么了。”
林有才囁嚅著縮到一邊,華痞子轉(zhuǎn)身就是一腳:“草,你個老東西把杰吧哥怎么了?”
我擦了擦嘴,故意說到:“沒事,這老東西的心事被我說中了,堵我的嘴呢。”
林有才上前一步:“杰吧哥,我求求你不要說了。”
華痞子看了他一眼:“喲呵,老東西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林有才后退幾步靠墻,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華痞子準(zhǔn)備繼續(xù)找他的麻煩,我拉了他一下:“管他呢,讓這老東西把秘密帶進(jìn)棺材里。”
等華痞子走開,林有才又湊了過來。
我嫌惡到:“滾開,瑪?shù)履悴恢雷约禾焯焖鶈帷?rdquo;
林有才討好的笑笑:“杰吧哥,剛剛測算出來的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好不好?”
我說到:“當(dāng)誰很關(guān)注你這窮老頭似的,給老子滾遠(yuǎn)點(diǎn)。”
林有才唯唯諾諾:“我這就走,這就走。”
等林有才走開,倉里一個叫胡林的走過來,小聲說到:“這老頭真傻,給別人做替罪羊。”
我裝作不在意的說到:“怎么,他跟你說是冤枉的?這你也信?這倉里有誰不是被冤枉的?”
胡林左右看了看,坐在我旁邊:“你不也知道他是替罪羊嗎,不然你進(jìn)來干什么?”
我心里一震,表面仍平靜的說到:“你以為我想進(jìn)來?要不是…”
“你就別裝了吧。”胡林打斷了我:“你不是J察,不過你進(jìn)來絕對是為了林有才。”
明人面前繼續(xù)說暗話沒有意思,我承認(rèn)到:“對,我不是警察,我進(jìn)來的確是為了林有才,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林說到:“因?yàn)槟悴幌袂舴?,雖然你裝得像老江湖的樣子,但再沒心沒肺的人關(guān)在這里都會有心事。”
“這里的每個人都在叫冤,大部分其實(shí)是為了減輕心理負(fù)擔(dān),仿佛叫冤法官能聽到,可以少判一點(diǎn)。”
“所以你看,不管是管事的魏文雄,還是喜歡欺負(fù)人的華痞子,或者其他人,談到自己案情的時(shí)候,眼神都會變。唯一不會變的,只有你和林有才。”
“雖然你表面上將林有才和其他人一視同仁,但你的眼睛有意無意總會往那里瞟,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林有才。”
我故作輕松的到:“你這是坐了多少年牢呢,練出一副火眼金睛。”
胡林說到:“這不是火眼金睛,是你在橋上看風(fēng)景,卻不知道橋下有人在看你。”
我點(diǎn)點(diǎn)頭:“就算你能看出我是為了林有才,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J察,又怎么知道林有才是冤枉的?”
“因?yàn)槟闵砩蠜]有一點(diǎn)點(diǎn)訓(xùn)練的痕跡。“胡林淡淡到:“至于林有才,因?yàn)槲抑劳抖景傅恼鎯词钦l。”
我一把抓住胡林:“真兇是誰?”
胡林起身:“你自己知道的事,問我干什么。”
難怪領(lǐng)袖竊?格瓦拉說里面?zhèn)€個是人才,我之前還表示否認(rèn),看來是我太流于表面。
胡林走遠(yuǎn)之后,華痞子湊過來:“杰吧哥,胡林和你說什么呢?”
我沒有回答,反問到:“胡林是什么時(shí)候進(jìn)來的?”
華痞子想了想:“有幾個月了吧,具體幾個月我不太清楚。”
“我記得他好像說過一嘴是因?yàn)樯虡I(yè)間諜案進(jìn)來的,”我問到:“你知道具體的情況嗎?”
華痞子搖搖頭:“這小子神神叨叨的,誰知道他什么情況。只聽他自己說過讀了二十八年書,還喝過洋墨水。”
說到這里,華痞子問了句:“他剛剛和你說什么了嗎?是不是得罪你了?要是得罪了你,不管他喝多少洋墨水,一樣抵不過我這雙拳頭。”
我笑到:“他得罪我干什么,我就是隨口問問。”
我決定馬上聯(lián)系李軍,讓他查查胡林,順便再給林有才來一劑猛藥。
雖然胡林看穿了我的底牌,不管他有沒有目的,我也決定繼續(xù)冷落他。
過了幾天,大家都相安無事,林有才沒有繼續(xù)找我測字,和胡林也最多是點(diǎn)頭閑聊。
又是放風(fēng)的時(shí)候,林有才正在洗衣服,管教打開前門大聲喝到:“林有才,律師接見。”
林有才露出笑容,扔下衣服便小跑著出門。
這個可憐的人,都不知道將會面對的是什么。
這次接見的時(shí)間要長一點(diǎn),快到吃晚飯的時(shí)候,林有才才抽噎著回來。
華痞子是好事之人,上前笑到:“喲,這老東西眼睛里咋流出尿來了?”
我把華痞子拉過一邊:“林有才,你怎么了?”
林有才一抽一抽的說到:“杰吧哥,全給你算準(zhǔn)了,這下不僅家里被查封,我還得繼續(xù)坐牢。”
我問到:“說說怎么回事呢,看我能不能給你想點(diǎn)辦法。”
林有才說到:“剛剛律師接見,J察特許我大兒子一起接見。”
“大兒子告訴我,家里全給查封了,他的婚事也要黃,媳婦兒說窮點(diǎn)不要緊,可不能嫁作奸犯科的人,我這是做的什么孽哦。”
看來李軍在配合我行動,我仍是裝作不清楚的樣子問到:“你這沒頭沒尾的說什么呢?”
林有才左右看了看,終于大了回聲音:“老子不坐這個牢了,自己遭罪,還帶著孩子們受連累,不坐了,不坐了。”
華痞子不明就里,上去就給了林有才一腳:“你個老東西,那么大聲干什么?”
林有才瞪了華痞子一眼:“就是你個癟三,天天欺負(fù)我,我和你拼了。”說罷便朝華痞子撲過去。
大伙兒趕緊將他們拉開,魏文雄上前冷聲到:“林有才,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作為有點(diǎn)江湖地位的人,魏文雄的氣勢將林有才壓住,我忙將林有才拉開:“大伙兒準(zhǔn)備吃飯吧,他就交給我了。”
我?guī)е钟胁抛叩浇锹?,小聲問到?ldquo;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給你想辦法。”
林有才說到:“杰吧哥,全給你算中了,就是在賬上也是一場空。”
“剛剛大兒子告訴我,昨天J察去家里搜查過,把我的幾張銀行卡全給搜走了。”
“原本我進(jìn)來,大兒媳說各人作惡是各人的事,和其他人無關(guān),但昨天J察搜過之后,因?yàn)榇髢鹤由嫦邮褂泌E款,這下兒媳就不答應(yīng)了。”
“而另外的兩個兒子,因?yàn)殒?zhèn)上中毒的人太多,所以他們現(xiàn)在連門都不敢出。”
“我原來以為,拿我一命換三個兒子的幸福生活,劃算??赡闹罆沁@個樣子。”
“現(xiàn)在銀行卡被J察搜走了,錢沒了,我還坐這個牢干嘛。”
我再次激了一句:“你下毒害了那么多人,這牢是你說不坐就不坐的嗎?而且你這影響惡劣,大概率槍斃。”
林有才看了看我,認(rèn)認(rèn)真真說到:“杰吧哥,實(shí)話告訴你吧,我其實(shí)是幫人頂包進(jìn)來的。”
我心里略微緊張:“幫誰頂包呢?”
林有才說到:“我不知道。”
我撇撇嘴:“不是你老小子想逃脫罪責(zé),故意這樣說的吧。”
林有才急了:“我真不知道。”
“那你說說J察從你家搜走銀行卡,還有你大兒子用贓款是怎么回事?”
林有才解釋到:“銀行卡是讓我頂包那人給的,總共有6張,每張五十萬,總共三百萬。”
“是誰讓你頂包的?”
林有才想了想,說到:“那人姓高,高高瘦瘦的,穿西服戴個眼鏡。”
雖然這個特征比較大眾化,但我一下就想起了楊廠長,他化名姓高也不奇怪。我問到:“你是怎么認(rèn)識那人的呢?”
林有才說到:“村長介紹的。”
“那天下午,我賣了菜準(zhǔn)備回家,路上遇到村長,村長攔住我說有個好事告訴我。”
“他說有個好人要做好事扶貧,想著我家里困難三個兒子都還沒娶媳婦,所以向好人推薦了我,讓我準(zhǔn)備一下迎接好人。”
“晚上的時(shí)候,好人來了,他直接就從包里掏出五萬塊錢給我,激動得我不知道說什么好,直說著做牛做馬報(bào)答他。”
“好人說他不要報(bào)答,還問我想不想賺更多的錢。被錢晃花了眼的我直說想,想。”
“好人說現(xiàn)在就有個機(jī)會,但是可能要掉腦袋,不過賺的錢足夠三個兒子娶媳婦。”
“只要能讓兒子們?nèi)⑸舷眿D,就是殺人我都敢干。”
“于是好人就說讓我去承認(rèn)投毒案,給我三百萬,并且教了我一套說辭。”
“其實(shí)我有問過好人,投毒案是不是他做的,他說不是。我問不是的話他為什么花錢讓我去自首。”
“他沒有跟我解釋,只說事情既然告訴我了,我就得做到底,不然他把這三百萬拿去請殺手滅我全家。”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我。
我問到:“你現(xiàn)在說出來,就不怕那個人真滅你全家?”
林有才說到:“現(xiàn)在家里過得生不如死,還不如讓人給滅了。”
我笑到:“放心吧,那人不敢的,J察既然去你家搜查,證明那人早被盯上了。”
林有才起身:“我現(xiàn)在就去找管教,我要說出真相,我不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