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何指非要留我吃個午飯,還特地囑咐食堂開個小灶。
我開玩笑到:“何指,還是吃大鍋飯吧,給你們省點經(jīng)費,畢竟中毒救治的醫(yī)療費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何指說到:“我們哪有錢付治療費,是響應鎮(zhèn)里號召,鎮(zhèn)上的幾家大企業(yè)捐的款。”
我笑到:“喲,都是些什么企業(yè),這么有社會責任感?”
何指說到:“咱們鎮(zhèn)是開發(fā)區(qū)的龍頭鎮(zhèn),還算有幾家規(guī)模企業(yè),其中高聞生物科技公司一家就捐了一千萬。”
我問到:“這高聞生物科技公司是做什么的呢,這么慷慨?”
何指隨口答到:“是一家大型制藥廠。”
我脫口而出:“鎮(zhèn)上中毒的事情不會和這高聞公司有關吧。”
何指大驚失色,看了看左右:“你胡說什么,高聞公司是做治病的藥,又不是毒藥。”
我壓低聲音到:“是藥三分毒,會不會配錯了藥,然后給老百姓吃了?”
何指說到:“老百姓中的是毒鼠強,高聞公司哪有這個。”
哦,對了,我沒有和他們分享過之前的測字,因為先入為主的原因,目前我的思考方向是否認老百姓中毒S強的。
見我沒有說話,何指又小聲說到:“高聞公司不光在鎮(zhèn)上,在市里都算利稅大戶,烈玄,你可不要亂說話給自己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點點頭:“何指,我知道了。”
吃過飯,我和李軍雙雙告辭。
何指送我們出門,我正要上車,何指輕輕拉了我一下,側(cè)頭小聲說到:“烈玄,除了測字之外,你對風水八字有沒有研究?”
我回到:“研究談不上,但除了《周易》之外,郭璞的《葬經(jīng)》、賴布衣的《催官篇》、劉伯溫的六壬課都翻閱過。”
何指問到:“那能不能抽個時間幫我好好看看?說實話,有名的風水相師我也認得幾個,但他們算卦都有些似是而非,不像你說的那樣很好理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年過四十,而且因為禿頂?shù)脑蚩瓷先ジ@老,那些相師排八字沒一個敢排出我的壽元,只有你一口就說出我壽命只有六十。算起來我才有十多年好活了,我得成就點什么事業(yè),也不枉在人世間走一遭,如果能福蔭子孫,那就更好了。”
難怪非要留我吃飯,原來是想讓我看風水測八字。
之前看他那圓滑的樣兒,我以為是個油膩中年男,對人生沒什么追求呢,原來隱藏在心中。
看來每一個看似圓滑的人,曾經(jīng)都應該躊躇滿志鋒芒畢露過,只是社會的打磨讓他們有了自己的處事方式,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彎一彎繞一繞也可以接受。
見何指一直期盼的看著我,我點頭到:“行啊,哪天有時間我們再約,反正我的個人信息你已經(jīng)全部掌握。”
出了派C所,我開著車不知道往哪兒去。
沒有動機是什么動機?難道真有人不小心把毒藥遺失然后被鎮(zhèn)上的居民吃了?
算起來有近千人中毒,那得多少毒藥?
而且這毒藥還得看起來是食物,不然沒有誰會傻到去吃毒藥。
越想越覺得蹊蹺,越想越覺得不可能。
漫無目的的出了居民區(qū),走在工業(yè)區(qū)的道路上,路邊的一段圍墻感覺走了很久都沒看到頭。
這是個什么公司呢,怎么這么大?
我踩了一腳油門,一直到十字路口圍墻才結(jié)束。
抬頭看了看路牌:高聞大道。
難道這圍墻里面就是何指說的高聞公司?這么大的企業(yè),捐一千萬也正常。
我好奇的拐到高聞大道上,想看看這高聞公司到底什么樣。
高聞大道可比剛才經(jīng)過的那段路有氣勢得多,雙向八車道,車道中間被花壇隔開。
花壇里黃色的花打底,紅色的花拼成了巨大的圖案字:祖國繁榮昌盛人民幸福安康,中間有個花拼起來的拱門,上面也有四個巨大的花字:歡度國慶。
這時間國慶節(jié)剛過不久,雖然國慶是普天同慶,但一個公司能有閑錢弄這個,說明效益不是一般的好。
來到高聞公司大門前,我放慢了車速。
這大門除了大,造型倒也算不上別致,大門前也有個巨大的花壇,里面紅色的花兒拼成一幅心形圖案,圖案里面點綴著五個字:祖國我愛您。
我把車停在花壇邊,夠著脖子看了看,正門口居然還有兩行保安站崗,這公司排場可真夠大的。
正在想要不要下去看看,有個保安碎步快跑過來喝到:“你是干什么的?這里不許停車。”
我坐正身子準備離開,保安走到車門邊大聲到:“問你是干什么的,你還沒回答呢。”
我笑了笑:“我就是路過看看,這就走。”
保安喝到:“誰允許你停車,誰允許你看的?”
喲呵,這保安還挺牛。
不過這種人,咱犯不上理他,我關上車窗準備離去。
沒想到保安一個箭步?jīng)_到車頭擋住,指著我到:“熄火下車,核實身份才能走。”
這看一眼還看出禍事來了?
我探出頭,說到:“你有什么權力核實我的身份?”
保安想過來和我對話,又生怕我加油門跑了,他歪在車頭掏出對講機喊到:“隊長,隊長,大門口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
我就奇了怪了,這么大個企業(yè),說起來還很有社會責任感,讓人站門口看一眼都不行?
不一會兒,又有三個保安小跑過來,先前的保安立正到:“隊長,這有個人在廠區(qū)門口探頭探腦的,我懷疑是奸細。”
我笑了:“兄弟,咱這是打仗還是什么,還奸細,我就是路過這里,看這個廠挺大的,所以好奇多看了一眼,要是不讓看的話我這就走。”
保安隊長走過來,盯著我上下打量:“你從哪兒來的?平白無故到這里看什么?”
我說到:“我剛剛在鎮(zhèn)上辦了點事,看到這么大個廠子,又這么大排場,所以好奇想看看。”
保安隊長說到:“誰知道你是好奇看的還是別有用心在看?想走可以,核實身份,我們查查身上和車上有沒有監(jiān)聽錄像設備,都正常的話你就可以走了。”
我笑了:“你們這是什么單位?就是中N海,我在外面看一眼也不用核實身份吧。”
保安隊長說到:“你別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路上每天過去那么多人那么多車,我們咋不查別人?在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要想離開,必須配合我的工作。”
我頂討厭這種說法,就跟‘一個巴掌拍不響’一樣,毫無邏輯的話還被人奉為圭臬。
我冷冷到:“你們有什么權力查我?如果覺得我在這兒涉嫌違法犯罪,可以報J抓我。”
“喲呵,”保安隊長說到:“還挺橫。”說罷招了招手,保安們隨即圍了上來。
其中有個保安踢了車門一腳:“滾下來。”
我不緊不慢的下車,冷冷到:“怎么,想仗勢欺人,人多欺負人少?”
保安隊長皮笑肉不笑到:“兄弟,這話說的,我們怎么沒欺負別人?”
那個踢車門的保安又把車子踢了一腳:“老實點。”說罷便上來壓住我的肩頭。
既然你先出手,那就別怪我還手。
我突然發(fā)難,抓住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將他扔在地上,保安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保安隊長瞬間反應過來,一個餓虎撲食沖過來,我側(cè)身閃過,又一個保安沖上來,剩下的那個扯著喉嚨大叫到:“來人啦,打架啦,來人啦…”
趁著他喊叫的空檔,我已經(jīng)將兩個撲上來的兩個保安放在地上,他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我懶得去追,發(fā)動車子,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躺在地上的保安隊長掙扎著打開對講機嘶吼到:“攔住他,攔住他。”
車子開上大路,不方便掉頭,我索性直接往前開去。
還沒到路口,遠遠便看見幾個保安拿著棍子站在路中間指揮著路邊的兩輛貨柜車,看樣子是要將路封住。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剎車掉頭,也不管是否是逆行。
快到來時的路口,已經(jīng)有兩輛貨柜車將路口堵得嚴嚴實實,十多個保安拿著棍子虎視眈眈站在路上。
不是,他們這是專程等著我吧,不然怎么幾分鐘的時間兩頭的路都堵死了呢?
可我只是路過而已啊。
雖然練過,但十多個人一起上,我也難保不掛彩。
剛準備再次掉頭,從后視鏡看到三輛車一字排開向我追來,隔我也就上十米的距離。
拼了吧。
我咬咬牙突然加速沖往保安群,保安門急忙閃開,我一個急剎將車停在貨柜車下,拉開車門便跑,身后的保安大呼小叫著朝我追來。
我從貨柜車下面鉆了出去,路口已經(jīng)堵了幾輛車。
一個愣神,有保安追了上來,出手就是一棍子,我連忙避開繼續(xù)往前逃命。
保安們不依不饒的追上來,我回頭推倒一個,往來時圍墻邊的大路逃去。
身后有個保安打開對講機:“北門,北門堵住。”
我去,我忘了這圍墻就是高聞公司的,這條路自然是它的勢力范圍,看來今天要躺在這里了。
正準備拼命,遠遠的看到兩輛閃著J燈的車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