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沉寂了幾天。
大山深處呆的這些日子,再一次刷新了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
以前有人告訴我,人生從不是長跑,而是一次接力賽,我總不太相信。
但是現(xiàn)在,我信了。
大山里那種愚昧的環(huán)境,也許會出現(xiàn)一些出類拔萃的人,但幾率是幾萬甚至幾十萬分之一。
出生在那里,等于離起點都還有一定的距離。
而有些人,就出生在離終點不遠(yuǎn)的地方,因為他的先輩已經(jīng)把前面的路程給跑了。
這一次的經(jīng)歷,也讓我再一次見識了世界的多元性。
有些人做出遠(yuǎn)低于你下限的事情,并不是你的下限有多高,而是他的下限實在太低。
而他的下限之所以很低,是因為他所處的環(huán)境沒有人能教他下限應(yīng)該高一點。
每一個人對事情的認(rèn)知都不一樣,我們不能強求他人像我們想的那樣去做事情、去說話。
坐在28樓的陽臺上好幾天,看著底下如螞蟻搬家一樣的汽車,不知從哪兒傳來的挖機聲音,以及半空中那種沒來由的‘嗡嗡’聲一遍遍的提醒我,我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代化的都市。
這是我的一大弱點,每辦一個案子,我都會沉浸其中,需要時間來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
也許,我如果不沉浸其中,就不會那么快找出真相吧。
這就是事物的兩面性,我有時候還真需要自己勸自己。
確定心態(tài)已經(jīng)復(fù)原,我便打開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看看這些天有沒有人找我。
翻了下手機和電腦,確定沒錯過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有一個號碼給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留言,讓我盡快聯(lián)系他。
我回憶了一下,這個號碼的確不熟,不過留言這么多,應(yīng)該是有事吧,我給他回?fù)芰诉^去。
才響了兩聲,電話便接通了:“烈大師,終于聯(lián)系上你了。”電話里傳出一個男聲。
我問到:“你是哪位?找我什么事?”
男聲說到:“我是通過熟人介紹得到你的聯(lián)系方式的,有一件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想請你幫忙。”
又有業(yè)務(wù)上門,我一向是有正當(dāng)賺錢的機會不錯過,便應(yīng)聲到:“行啊,咱們找個地方面談吧,看這個事情我能不能接。”
和男聲約定好在我家附近的茶莊碰面,我收拾了一下便出門。
到了茶莊,我隨便點了點東西,端在手上看茶莊里的人生百態(tài)。
不一會兒,有個戴眼鏡挎著公文包的男子進(jìn)門,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之后徑直朝我走來。
“你好,你就是烈大師吧。”男子走近,伸出了手。
“你好,烈玄。”我站起身來與他握手。
男子從公文包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你好,我叫黃文政。”
我看了一眼名片,文正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黃文政。
我收下名片,問到:“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嗎?”
黃文政答到:“是的。”
我繼續(xù)問到:“你說有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黃文政說到:“大師近幾天有看新聞嗎?”
我搖頭:“你指的什么新聞?”
黃文政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本地的報紙遞給我,指著其中一個版面到:“本市剛剛發(fā)生大面積的投毒案,JC束手無策。”
我說到:“我這幾天有點忙,還真沒關(guān)注,這個和你要求我?guī)兔Φ氖虑橛惺裁绰?lián)系嗎?”
黃文政輕輕低下了頭:“我的父親,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就是這個事情的受害者。”
我苦笑:“黃先生,要查案我興許還能搭把手,但是要解毒的話恐怕只有找醫(yī)生。”
黃文政紅著眼眶說到:“我父親因為中毒過深,已經(jīng)故去了,我求你幫忙,就是要把投毒的兇手揪出來。”
“不好意思,節(jié)哀順變。”我窘迫到。
黃文政看了我一眼,有些激動的說到:“我父親辛苦一生,供我讀書創(chuàng)業(yè),最近這兩三年我的事業(yè)才有點起色。父親本可以頤養(yǎng)天年,哪知道竟然遭到這樣的毒手,我如果不把兇手揪出來繩之以法,怎么對得起父親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
我點點頭,說到:“黃先生有這樣的孝心,我怎能不鼎力相助?只是這樣的事情,JF應(yīng)該也派了大量的人手在調(diào)查吧,相信破案是遲早的事情。”
黃文政冷笑到:“指望他們,黃花菜都涼了,事情都過了幾個月,一點頭緒都沒查到。”
我低頭看了一眼報紙的日期,說到:“這不是剛剛才發(fā)生投毒案嗎,怎么事情已經(jīng)過了幾個月?”
黃文政說到:“這種大面積的投毒案,不止發(fā)生一次,這幾個月以來時有發(fā)生,我父親就是在第一次投毒案例遇害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個月了。后來又連續(xù)不斷的有人中毒,不過好像只是送醫(yī),沒有再死人。”
哦,難怪。
我又問到:“一直在一個地方時有發(fā)生嗎?”
黃文政回到:“對,就在我家的鎮(zhèn)上,其他地方?jīng)]聽說過,新聞也沒報道。”
我思慮了一下,說到:“行吧,這個案子我接了。”
黃文政站起身來雙手握住我的手:“謝謝,謝謝。”
說罷又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沓錢遞到我面前:“這是先期的行動資金,等抓到兇手之后我另有重謝。”
我拍了拍錢,笑到:“還沒辦事就給錢,你不怕我拿錢不辦事啊。”
黃文政也跟著笑了笑:“烈大師的名聲我早有耳聞,只要你接的案子,就沒有查不出真相的,這點錢相對于你的名聲來說算什么。”
我把錢收下放好,說到:“行吧,錢我已經(jīng)收了,事情我一定盡快給你查個水落石出。”
黃文政再次表示感謝,我示意他坐下。
再次坐定之后,我說到:“你應(yīng)該知道我做事的方法吧,我之所以比J察快,是因為除了他們那些常規(guī)的方法之外,我還有自己獨特的能力。”
黃文政點頭:“我知道,拆字測字,從未錯過。”
我繼續(xù)說到:“你在JF那邊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得到什么關(guān)于投毒案的線索?”
黃文政回到:“唯一的線索就是通過驗Shi得知毒物是‘毒shu強’。除此之外,J察也沒什么線索了。”
我想了想,說到:“既然是這樣,那你就給個字我測測,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提示。”
黃文政問到:“隨便什么字都可以嗎?”
“是的,”我回到:“刻意想的字,或者隨口而出的字,都可以。”
黃文政四周看了看,見墻壁上一副牌匾寫著‘之乎者也’,便開口到:“就用‘也’字測線索吧。”
“稍等。”我點點頭,微閉著眼睛念起了口訣: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
心算結(jié)束,我開口解釋測算結(jié)果:“你父親卒時剛過七十歲?”
黃文政看了我一眼,點頭到:“是的。”
我接著說到:“‘也’字含有‘七十’,邊上一角作‘日’的話缺一角,所以是剛過七十生日,還沒一天就毒發(fā)。”
黃文政恨恨到:“確實是這樣,頭一天晚上剛給父親過完七十大壽,第二天中午父親就毒發(fā),一時之間大喜大悲確實讓人難以接受。”
我點點頭,繼續(xù)解釋:“‘也’字靠‘水’為‘池’,靠‘土’為‘地’,靠‘馬’為‘馳’,如今‘水’‘土’‘馬’都沒有,所以從各方面都不見線索。”
“另‘也’靠人為‘他’,如今人也不見,想必你父親是你在世上最后的親人,所以你才這樣傷心。”
黃文政紅著眼眶說到:“你測算的都對,父親確實是我在世上最后的親人。照你說的水土馬人都不見,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線索嗎?”
我說到:“不然,剛剛你說你父親是中毒鼠強而逝,所謂‘蛇蟲鼠蟻’,鼠靠著蟲雖不是字,但‘也’也可以靠著‘蟲’,是‘虵’字。如果是‘虵’的話,事情恐怕有異。”
黃文政問到:“怎么個有異法?”
我解釋到:“剛剛我測算‘虵’字時是由‘蛇蟲鼠蟻’推及‘毒鼠強’而來。‘虵’本就是‘蛇’的異體,‘虵’是異體的話,那毒鼠強肯定也有異。”
黃文政急著追問:“毒鼠強有異是什么意思?”
我說到:“‘虵’還是‘蛇’,就是說中毒是中毒,但不一定中的是毒鼠強。”
黃文政皺眉想了想:“不可能吧,這可是法醫(yī)鑒定的結(jié)果,而且并不是我父親一個人中毒,附近很多居民都中了毒,法醫(yī)、疾控中心化驗出來的結(jié)果都是毒鼠強。”
我把黃文政剛剛給的錢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測算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如果你不相信,那我的工作就沒繼續(xù)的必要了,你另請高明吧。”說罷我便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我信,我信。”黃文政忙攔住我:“大師,我相信你測算的任何結(jié)果,不然我也不會到處找你,那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我問到:“你父親的遺體火化安葬了沒有?”
黃文政說到:“事情的真相沒有查清,父親就算入土也不能為安,所以我租了個冰棺,把父親暫時安置在那里。”
“那就申請重新驗尸,找到真正的死因。”我斬釘截鐵的說到。
黃文政詢問到:“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說到:“驗尸我不會,逝者也不能相面,既然你想盡快為父報仇,那就花點代價,請個靠譜一點的法醫(yī)。”
黃文政起身到:“好的,我馬上就去辦這件事。”
我點點頭:“這幾天我會去你老家走訪一下,驗尸的結(jié)果出來之后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黃文政與我握了握手,轉(zhuǎn)身離開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