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
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經(jīng)綸。
我叫烈玄，祖?zhèn)餮芯俊堵浠ㄒ住贰?/p>
我擅長于拆字、測字。
我的職業(yè)，就是運用拆字、測字替人解惑，之后收取一定的傭金。
剛剛?cè)ツ戏浇鉀Q了一單kase賺了一筆打算給自己放個假，突然接到大學(xué)宿舍老三的電話。
在一起住了四年，打電話聊天基本都是相互調(diào)侃。
但這一次接通電話老三就急吼吼的到：“阿烈，你在哪兒呢？能不能馬上來我家一趟？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求你。”
老三的老家在滇黔蜀三省交界的地方，那里滿是崇山峻嶺，去一趟不容易。
雖然聽他的語氣事情似乎還不小，我仍是調(diào)侃的到：“老三，這千山萬水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我去一趟？莫非你禍害了哪家的大姑娘現(xiàn)在非逼著要結(jié)婚？”
“唉，”老三嘆了口氣：“如果真是我結(jié)婚那就好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xù)說到：“我堂弟不見了好多天，一直都沒找著，需要你幫忙來給算一算找一找。”
我輕輕皺眉：“人口失蹤你得報案，找我也幫不上什么忙。”
老三不耐煩的到：“報過案了，沒找到。我堂哥不知道從哪兒找來個神算子，開口就要十萬，還不保證一定能找到，我覺著那神算子像是騙人的。”
“可我嬸子病急亂投醫(yī)，現(xiàn)在到處籌錢呢。我想著既然是找人測算，你不是測算的專業(yè)人士嘛，不管事情能不能辦成，起碼你不會騙錢，所以就是千山萬水你也得來一趟。”
當(dāng)初讀書的時候，因為長期接觸易理的緣故，我的性格有那么一點點的‘理中客’。
不管身邊發(fā)生什么事情，也不管同學(xué)們是感慨還是悲傷，我總是表現(xiàn)得很理性，用一句聊天表情的話說就是‘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導(dǎo)致大部分的同學(xué)和我頂多算是點頭之交。
只有老三，不管我說什么，他都很佩服，時常跟我交心。
背地里有同學(xué)對我不齒，他也是努力幫我辯解。
既然是老三相邀，而且人命關(guān)天，那說什么也得去一趟。
一路顛簸幾次換乘終于到了老三老家的縣城，老三早就在車站等我。
我和老三不需要多余的寒暄，急忙上車往家里趕。
路上，我詢問老三具體的情況，老三慢慢解釋給我聽。
原來他的堂弟今年剛滿十六歲，正讀高中。
就跟老三叫周卓榮一樣，堂弟名叫周杰榮，他們是榮字輩，都按照輩分取的名字。
堂弟周杰榮讀書的學(xué)校離家里大概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因為高中抓的比較緊，放的是半月假。
每兩個星期會有一個周六不上晚自習(xí)，休息一個周日，平常學(xué)習(xí)的日子都得住校。
就在上上個星期周杰榮回家休假之后周日傍晚獨自騎自行車返校，到周一的早上老師打電話給家長詢問他怎么沒去學(xué)校。
初始家長以為他只是貪玩逃學(xué)，便問了幾個相熟的同學(xué)他經(jīng)常會去哪兒。
在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均無果之后，家長一邊報警，一邊發(fā)動了家族所有人幫忙去找，但一直到現(xiàn)在都是杳無音信。
就在全家快要絕望的時候，老三的堂哥把本地小有名氣的神算子請來算了一卦。
神算子一番掐指之后，只神在在的坐著，家人問結(jié)果只扯些不相干的。
問得實了就說天機不可泄露，明里暗里就說錢的事。
意思很清楚，不談妥條件他不會開口。
無奈之下家人只得答應(yīng)神算子給十萬塊錢，但此時神算子又說不保證一定能找到。
老三覺著他變臉太快，說話似是而非的，就是個騙子，所以讓嬸子緩一緩，把我請過來算算再說。
天慢慢黑了下來，車子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就像在巨人的手掌中穿行。
經(jīng)過一段峽谷的時候，天開始下起了大霧。
老三放慢了車速解釋到：“我們這兒的天氣就是這樣，有時候出著大太陽就突然下起了雨，像這樣忽然起霧也是稀松平常。”
我笑了笑：“只要能安全到達，慢點也無所謂。”
老三問到：“你出門就沒算一卦，旅途是否平安？如果平安的話，我就開快一些，家里人恐怕等急了。”
我正色到：“很多事情，除了天定以外，還有人為的因素。就像意大利文藝復(fù)興時期和達·芬奇齊名的數(shù)學(xué)家、占星家卡爾達諾一樣。”
“某一天他裝逼預(yù)測出自己的死期，但是到了那一天他卻無病無災(zāi)，為了證實自己的預(yù)言是正確的，無奈之下他只得自殺。”
“所以算卦并不是萬能的，不然我就坐在家里天天算彩票號碼了，何必到處奔波。”
老三擠出一絲笑容：“好吧，我還是穩(wěn)一點好。”
一路顛簸終于到了老三家所在的村子，不遠處錯落稀松昏黃的燈光。
燈光后是直插月宮的山峰，除了汽車發(fā)動機輕微的聲音，周圍非常非常靜謐，只有微微的山風(fēng)不時帶來清新的空氣。
這種環(huán)境稍稍有些壓抑，仿佛前面隨時會跳出一個惡魔一樣。
山村的住戶不像平原那樣一排一排的，除了偶有多一點的平地有三五戶人家之外，大部分都是散亂開的，有些人家看上去不遠，卻要轉(zhuǎn)上一個圈才能過去。
車子在山上轉(zhuǎn)了幾圈，停到一幢小樓前，老三熄了火，輕輕說到：“到了。”
我‘哦’了一聲就要下車，老三轉(zhuǎn)頭到：“阿烈，我知道你這一路辛苦，而且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很晚，我們都還沒吃飯，但你能不能索性再辛苦一點，先幫堂弟算一卦，讓家人有個確切的消息之后再安頓？就當(dāng)我求你了。”
“我懂。”我點頭到：“咱們的關(guān)系還用得著說這些？走吧，先解決事情，如果兆頭好的話，你可得安排我在這兒好好耍一耍。”
老三下了車，在前面帶路：“那有什么問題呢。”
昏黃的燈光從門縫里透出來，里面隱約傳出說話的聲音，老三直接推開大門：“嬸，我回來啦。”
屋里幾個身影迎上來，一個略顯沙啞的女聲應(yīng)到：“卓榮，你請的大師呢？”
老三反手指了指我：“嬸，就是他，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落花易的傳人，真正的算命大師，在他們當(dāng)?shù)乜沙雒恕?rdquo;
沙啞的女聲緩緩的抬頭打量著我。
我沖著她微微一笑，看樣子這個婦女就是失蹤的周杰榮的媽媽。
沒有客套，沒有寒暄，她撲過來就抓住我的手：“大師，求求你救救我的杰榮吧。”
看著她枯槁的面容和散亂的頭發(fā)，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天底下哪個母親的兒子不見了都不會有心情去和別人客套寒暄。
我抽出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抬頭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形，人很多，電燈泡發(fā)出的昏黃的光讓每個人都顯得黑黃黑黃的。
人群的影子相互交錯，除了黑黃的臉之外裝束都不太看得清，整個屋子略顯壓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那種壓抑的感覺更甚。
此時一個年輕人上前一步上下掃了我?guī)籽?，有些不屑的說到：“大伙兒見過的算命先生都是研究了幾十年算命書的老者，第一次看到有大學(xué)生也會算命的，不知道功力怎么樣哦。”
老三忙上前介紹：“這是我堂哥周沛榮。”
這就是請神算子的堂哥，我的到來也算是拂了他的面子，他有理由對我不屑一顧。
做這一行雖然有年頭，但因為年齡和人們根深蒂固的觀念的原因經(jīng)常被誤解，我早就看開了，不會和他計較什么。
嬸子此刻六神無主，茫然的看了我一眼，轉(zhuǎn)頭說到：“這是卓榮特地接來的，他肯定知根知底，要不是有真功夫，人家何必千山萬水過來。”
堂哥周沛榮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卓榮是個小孩子，哪里有什么社會經(jīng)驗…”
老三忙擺手打斷年輕人：“沛榮哥，我同學(xué)可厲害了，這是我親眼見證過的。”
堂哥周沛榮加大了聲音：“你知道什么叫厲害？人家神算子老先生才叫厲害，省城很多有頭有臉的人都求他算命，要不是我和他兒子有交情，這深山溝里人家才不會來呢。”
聽到這話嬸子又茫然的看著我，不知所措。
我微微一笑，根本不理會堂哥周沛榮，只柔和的看著嬸子輕聲說到：“阿姨，我做事情從來都不會似是而非，不管什么事我一定要弄出個確定的結(jié)果來，不然我不會收一毛錢的。”
嬸子不斷點頭：“大師，大師，快幫我算算杰榮到底在哪兒？”
我坐正了身子：“阿姨，你出個字吧。”
嬸子似乎沒聽懂，愕然的看著我，老三忙解釋到：“嬸，我的同學(xué)擅長測字，你快寫字讓他測。”
“哦，哦。”嬸子連忙回身尋找紙筆。
找到紙筆后，嬸子央求似的看著老三和堂哥周沛榮。
堂哥周沛榮‘切’了一聲不理會，一副看戲的樣子。
老三輕聲道：“嬸，你心里想什么就寫什么。”
嬸子低頭想了想，然后哆嗦著在紙上開始寫字。
字寫好后，她用雙手捧著虔誠的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本來說是寫一個字，但她寫的是‘杰榮’兩個字。
嬸子身后有個疲憊的聲音到：“就測‘杰榮’的‘榮’字。”
我抬頭看了一眼，人群中有個憔悴的中年人正堅毅的看著我。
老三忙介紹到：“這是我叔叔，杰榮的爸爸。”
“嗯。”我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中年人也點點頭，眼神一刻也沒離開我的臉，人群也都期盼的看著我。
沒什么說的，開始測吧，我微閉著眼睛在心中默念口訣：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經(jīng)綸。
感受到射在臉上的目光越來越熱切，我慢慢睜開眼睛。
嬸子再次抓住我的手：“大師，杰榮在哪里？”
周杰榮爸爸也上前一步：“大師，我們不一定要確切的地方，只要有個大致的方向，別讓我們一直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就好。”
看著他們期盼的樣子，我無奈的搖搖頭：“結(jié)果恐怕不太好，你們要有心理準(zhǔn)備。”
先前質(zhì)疑我的堂哥周沛榮沖過來到：“別神神叨叨猶猶豫豫的，是不是算不出來？叔，嬸兒，我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小孩子能算個什么出來？看他這故弄玄虛的樣子就是想騙錢。”
周杰榮爸爸略顯失望，退后一步?jīng)]有接話。嬸子急切的問到：“大師，真的算不出杰榮的下落嗎？”
我站起身來，嚴肅的說到：“阿姨，我說的結(jié)果不好并不是算不出周杰榮的下落，而是這個結(jié)果恐怕你不能接受。”
聽到這話老三扶著我的肩膀急問到：“阿烈，請你過來就是為了弄個結(jié)果出來，不管是什么你都直說。”
所有人又都熱切的看過來，我將老三搭在肩膀上的手輕輕推下來，慢慢說到：“周杰榮恐怕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嬸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直疑惑的看著我。
反倒是堂哥周沛榮沖過來推開老三一把抓住我的脖領(lǐng)子：“操，你胡說什么？”旁邊的人群也全都跟著圍了上來。
我推了他一下，淡淡到：“人命關(guān)天，我是根據(jù)‘榮’字推演而來，并沒有胡說。”
“操，”堂哥周沛榮又罵了一聲，揚起了手：“你咒我兄弟，我弄死你。”
老三連忙伸手分開我倆：“沛榮哥，你先聽聽阿烈是怎么推演的。”
“阿烈，人命關(guān)天，你可要測準(zhǔn)一點。”
我看著顫抖的老三，指著‘榮’字慢慢解釋到：“‘榮’字通‘榮’，”我邊說邊在紙上寫下‘榮’字。
“你們感受一下這個屋子壓抑里的氣氛，再看這個字，上面的兩個‘火’就是兩盞燭火，中間的‘禿寶蓋’像一個墓臺，墓臺下一個棺木，用這個字尋人，人還能在嗎？”
老三瞪大眼睛看著我：“阿烈，你確定嗎？”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不可能，哪有僅憑一個字就能斷人生死的？你少在這招搖撞騙。”堂哥周培又跳了起來：“而且神算子大師說有很大把握能找到，那就是杰榮還在人世。”
嬸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雙手用力掐著我的胳膊，抬頭問到：“你是說我的杰榮死了？”
我輕嘆了口氣，沒有答話。
嬸子死死的盯著我，忽然白眼一翻向后倒了下去。
身后的人連忙沖過來扶住她，掐人中的掐人中，喊叫的喊叫，場面有些混亂起來。
堂哥周沛榮暴躁的推了老三一把：“你說你，這是從哪找來的人？你看看現(xiàn)在鬧的，凈添亂。”
說罷他又指著我到：“還有你，哪來的給我滾回哪里去，不然我弄死你。”
我懶得理會他，上前查看嬸子的情況，他抓住我的后背：“叫你滾怎么還不滾？”
我反手打開他的手：“少在這兒胡攪蠻纏。”
堂哥周沛榮翻了下眼珠子：“喲呵，還敢先動手。”
說罷就要和我打架，老三忙將我們拉開。
“好，”堂哥周沛榮很不服氣的推開老三。
“在這里打你的話，傳出去別人會以為我周家欺負外鄉(xiāng)人。你不是測字嗎，剛剛我嬸娘寫的是‘杰榮’兩個字，你只測了榮，那我就用‘杰’字再問我兄弟的下落。”
他的話音落，所有人又都熱切的看著我。
為免他繼續(xù)找麻煩，索性讓他死心吧。
我指著‘杰’下面的四點問到：“這是什么？”
大家伙兒都疑惑的看著四點，過了一會兒，老三開口到：“很早以前我記得語文老師說過，三點是水，四點是火，所以‘熱’、‘煮’、‘烹’等等這些字都是四點。”
我‘嗯’了一聲，一群人繼續(xù)疑惑的看著‘杰’字，不懂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伸手指著‘杰’上面的‘木’說到：“你們看，四點是火，木頭在火上燒，你們說是什么結(jié)果？”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黯然的低下了頭。
堂哥周沛榮思慮了一下，重重的一拍桌子：“我不信，這都是巧合，來來來，你再給我算算看。”
我冷冷一笑：“你還要算什么？”
堂哥周沛榮拿起筆在紙上寫下‘沛榮’兩個字：“你就用‘榮’字測算我的命程，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只要你能說準(zhǔn)一點，我今天就放過你，不然我就撕了你的嘴，免得你在這里妖言惑眾唯恐天下不亂。”
我掃了一眼那兩個字，淡淡到：“我不需要你放過，而且用‘榮’字測你的命程恐怕會讓你難堪，所以你還是老實點好。”
堂哥周沛榮大手一揮：“我有什么難堪的，恐怕是你招搖撞騙根本不會測算吧。”
對于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只有讓他心服口服才會閉嘴。
我指著‘榮’字到：“行，是你讓我測的，那我就開始說了啊。”
“你說啊，說不準(zhǔn)我弄死你。”
“你老婆是小姐。”我大聲到。
“?。?rdquo;一群人抬起頭看著堂哥周沛榮。
堂哥周沛榮愕然一下，抬起腿就踹過來：“操，讓你罵我。”
我一個格擋將他撞得險些摔倒，他起身再次撲過來，卻被我輕松放在地上。
老三過來扶起他：“沛榮哥，杰榮出事大家心情本來就很壓抑，你還在這兒鬧些什么。”
周沛榮沒理會老三，只看著我恨聲到：“就是這個‘榮’字，你居然罵我老婆是小姐，今天你要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和你拼命。”
我拿起那兩個字，淡淡到：“古語有‘夫貴妻榮’的說法，既然他用‘榮’字測命程，我就幫他算算婚姻。”
頓了一下，我指著‘榮’字繼續(xù)說到：“還是這個‘榮’字，上面‘艸’字頭，是‘花’的一半；下面‘木’字，只有‘柳’的一半，這就是殘花敗柳。當(dāng)中的‘禿寶蓋’是張床的樣子，殘花敗柳躺在床上，不是小姐是什么？”
一群人聽罷我的測算問詢的望著堂哥周沛榮，似乎想讓他回應(yīng)一下我算的準(zhǔn)不準(zhǔn)。
周沛榮不理會大家，咬牙切齒的說到：“這個不算，我要用‘沛’字測命程。”
我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榮’旁邊有個‘沛’，我還算不出你老婆是小姐呢，你這是自取其辱。”
“大家看‘沛’字的右半邊，是不是和‘衣’字很像卻差點形狀？和‘帶’字比又差點筆劃，這衣帶不整的，旁邊還放著水隨時準(zhǔn)備洗，不是小姐是什么？”
周沛榮死命的瞪著我，拳頭捏得咕咕響，原以為他會動手，誰知道他推開老三，哼了一聲扭頭便大步往外走去。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被說中了心事，一群人都驚異的看著我。
我不理會他們怎么看，只望向嬸子，她還沒醒過來。
我又抬頭望向周杰榮爸爸，他也望著我想說什么，但全身一直在顫抖，牙齒撞得嘭嘭響，看樣子是拼命在忍，嘴巴一張一合的什么也說不出來。
這時一個留著長須，面色也稍帶憔悴的老者上前看了看我，說到：“小伙子，你好大的膽子。”
老三忙上前介紹到：“阿烈，這是我叔公，是我們周氏族長。”
族長輕輕擺了擺手，繼續(xù)說到：“不知道該說你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藝高人膽大，在一個陌生地方出口就斷人生死。若不是你斷沛榮哥兒的事情很準(zhǔn)，這樣隨口就斷生死擾亂人心，我馬上可以讓人撕了你的嘴。”
我淡淡到：“我只是照卦象根據(jù)情況實話實說。”
老者過來扶住我的肩膀轉(zhuǎn)向一邊小聲到：“小伙子長途跋涉又馬不停蹄的算卦應(yīng)該也累了吧。卓榮，你先帶小伙子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們明天再商量吧。”
我不置可否的望了他一眼。
老三扶住我的肩膀：“阿烈，我們先去弄點吃的休息一下吧。”
我隨著老三出門，才走幾步馬上回頭：“我的行李沒拿呢。”
恰在此時，我聽見屋里族長的聲音：你們也不要斷絕希望，畢竟還沒見到尸首，這個阿烈這么年輕，又是長途跋涉的，也許推算出錯呢，連醫(yī)生都會有誤診，更何況測字算卦。
居然在背后說我推算出錯，不過他也算是安慰周杰榮父母，我就當(dāng)做沒聽到，提了行李便隨老三回家。
回到老三家里，隨便弄了點飯菜壓肚子。
飯間見老三始終緊鎖著眉頭，我開導(dǎo)到：“老三，不要想那么多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數(shù)。你只要幫忙把他的死因查出來，找到尸首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也算是不枉兄弟一場了。”
老三有些哽咽：“其實這么長時間沒有音訊，半大小子沒什么生存能力，手上又們沒錢，很多親友，包括我也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但這是我看著長大的弟弟，昨天還跟在我屁股后面流著鼻涕歡蹦亂跳的，今天就沒了，你說我怎么能接受。”
頓了一下，老三瞪大眼睛到：“阿烈，你是不是旅途太累，所以推算出了差錯？而且堂弟家里的環(huán)境很壓抑，會不會影響你的測算？”
我輕舒一口氣：“老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要是信不過的話，再出個字我算算吧，這兒清靜，而且我已經(jīng)休息了一會兒。”
老三想了一會兒，開口到：“我們雖然是堂兄弟，但我一直當(dāng)他是親弟弟看待，從來不分彼此，那我就用彼此的‘此’來測算他的下落。”
我搖搖頭：“‘此’字用來推算兄弟，大兇。‘此’字與‘比’字相似，比肩為兄弟，‘比’的旁邊又多了一豎，又以‘止’字領(lǐng)頭，意思是說兄弟之情到此為止；更何況‘此’字下面一橫上調(diào)的話看上去像‘死’字，你說還能活嗎。”
聽完測算，老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我輕輕拍他的肩：“不要太過于悲傷，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會繼續(xù)測算周杰榮到底在哪兒。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是死也讓他死得安心。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就是協(xié)助我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老三緊握拳頭：“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害了堂弟，我一定將他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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