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巔,東臨碣石。
高聳入云的脈巔,霧蒙蒼蒼。
一道氣宇軒昂身影負手立于云巔,一襲風衣獵獵作響,男子的背后,整齊的跪伏著一群穿著鎧甲的將士。
“帝!八方君王來襲!吾輩十方節(jié)度使!”
“吾輩云臺二十八將!”
“吾輩凌帝閣二十四臣!”
“全數(shù)整裝待發(fā),亟待帝的一聲令下!上陣殺敵!”
“上陣殺敵!”
將士整齊劃一的聲音仿佛穿透云霄一般,聲如洪鐘,劈開天地,欲要裂開這天地之間!
山河欲裂,云層破碎!
“帝”負手而立,望著這萬里連綿河山,太平盛世,繁花似錦!
“八方君王!就此停步!膽敢往前一步者!殺無赦!”
“帝”張開口,聲音貫徹天地,如有神威一般,震懾來犯之敵!
“你自詡為帝,狂妄自大!如今各國震怒,誅神令落下,你必死無疑!我已布下千軍萬馬,必取你項上人頭,歃血祭旗!今日你國,北境門戶必然大開!華國,注定輪八大君王鐵蹄下的亡魂!”
遙遙一道聲音傳來,帶著千軍萬馬的轟鳴,鐵蹄踏至!
北境關(guān)卡,危在旦夕!
八束光影而至,君王降臨大地!
“多年的夙愿,終有一結(jié)!今日,以八位君王之血,送我成就神位!”
“帝”輕輕握動右指的鐵指環(huán)。而后,眼睛寒芒四射,殺意滔天!
石破天驚,天光俱散,這一戰(zhàn)驚天動地,山崩石裂!
這場曠世戰(zhàn)斗整整經(jīng)歷了三天三夜!
北境之巔,山脈赫然大片被磨平,廝殺布滿潔白的雪脈!
曾經(jīng)冠以圣峰之名的潔白“帝”脈,如今化作一片死寂。
天地蒼茫,白駒過隙。
風在“帝”的耳邊吹過,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一人。
八大君王,盡皆湮滅!
君王的萬軍鐵蹄,盡數(shù)覆滅!
“帝”脈之巔,八枚頭顱整齊的掛著一排。
這世間,從此陪伴他們的,只剩下天地之間一片雪白和永恒的孤寂。
三日后。
舉世震驚,各國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八大君王無一生還,“帝”之下落無蹤。
天榜之上,排名悉數(shù)清空,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神位。
“帝”!
......
一年后。
江城。
九月授衣,天氣微涼。
十年了,他終于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可是,故人已去,伊人又在何方?
西城陵園。
天色微蒙,小雨淅淅。
一場秋雨,增添了幾絲寒意。
一位一米八五的男子,穿著一身漆黑的風衣,帶著寬闊的墨鏡,舉著寬大的雨傘。
他的身形巍峨,五官剛毅,宛如刀削一般堅毅,劍眉星目,如果有少女見到,定是驚呼這是天下第一俊美男!
男子緊緊的盯著矮小的墓碑,上面的照片和刻著的墓志銘讓他落淚。
“十年了,爸,媽,孩兒終于回來了,孩兒不孝!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孩兒如今功成名就的回歸。但是,你們卻再也看不見了!”
男子放下手里的黑傘,摘下墨鏡,不顧他一身昂貴的風衣沾染泥土,他跪伏在墓碑面前。
“嘭!”
“嘭!”
“嘭!”
重重的三聲響頭。
雨落的越發(fā)的大了,似乎上蒼也在為他默哀。
“帝兒,媽媽的肚子里有個小寶貝,你希望是弟弟還是妹妹呀?其實媽媽希望她是妹妹,有個你這么懂事的哥哥,一定非常寵妹妹的!”
“帝兒,過幾天媽媽帶你去國外旅游!你爸爸他工作繁忙,暫時脫不開身。不要想太多了,就是普通的出去旅游,很快就會回來了。”
“帝兒,真是抱歉,媽媽恐怕不能陪你去國外了。不過機票和生活用品媽媽已經(jīng)準備好了,這里還有一張黑卡,你想要吃什么買什么都可以,一定要讓自己開開心心長大?。?rdquo;
“帝兒!你還聽不聽媽媽的話了?飛機還有半小時要起飛了,你趕緊給我上飛機!你要是不聽話,媽媽可就生你的氣了!”
“帝兒!永遠不要回來了!這里不再是家了!你記住,媽媽愛你,爸爸也愛你!妹妹也愛你!你一定要忘記這里??!”
飛機起飛產(chǎn)生的巨大轟鳴聲,那是他烙的通紅的記憶。
那一天,他記得晴空萬里,飛機飛了好高好遠,直到下面的高樓大廈變成星星點點,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雙親。
云層上的世界,仿佛天堂般軟和。
而他的心,卻是墜入冰窟。
韓帝從回憶之中抽離了出來,他渾身已經(jīng)被雨淋濕。
“我韓帝同八王之戰(zhàn)之中存活下來,我命不該絕,讓我回到江城。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上天指引我回到夢開始的地方!”
“我不相信我的父母是意外死于車禍,這背后,一定藏著某人的黑手!我韓帝,定要揪出這幕后黑手,以祭奠父母在天之靈!”
“還有我的親生妹妹,她躲過了那場車禍,但是她如今又在何方呢?”
這是他無數(shù)次魂牽夢縈的故鄉(xiāng)??!
韓帝輕輕的除去父母墓前的雜草,眼神流露出少見的溫柔,眼眶晶瑩淚珠混雜著淚水落下。
“爸,媽!殺害你們的幕后兇手,我一定會找到的!孩兒現(xiàn)在過得很好,希望你們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妹妹我也一定會尋到的!長兄如父,她若還在的話,我會代替你們給她最好的愛!”
風呼呼的掛著,秋雨越發(fā)的寒冷。
肅殺的氣息從韓帝身上不斷散發(fā)出來。
“天呀!你在干什么?這么大的雨為什么不撐傘!”
突然,在韓帝的身后傳來一陣婉轉(zhuǎn)動人的聲音。
一道白色的雨傘為韓帝撐起。
韓帝回頭,雨水浸染了他的頭發(fā),幾縷頭發(fā)不羈的垂在額前,增添幾分浪人感,顯得成熟魅力。
白舒望看著韓帝的臉龐,心臟突然砰砰直跳,天吶,竟然會有這么英俊的男人!
眉目之間帶著唏噓和滄桑,仿佛閱盡世事般的成熟和穩(wěn)重,從他的臉上,白舒望覺得這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男人。
“這樣會感冒的。”
“謝......謝謝......”
韓帝有些笨拙,身為君臨世界的“帝”,從來只有別人對他卑躬屈膝的地步,哪曾輪到他對別人說一聲道謝?
“這樣吧,我的車停在外面,你身上全被淋濕了,我車上有毛巾給你擦擦,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韓帝一愣,白舒望還沒等他同意,直接拉著他的手腕,自顧自向前走。
“雖然你們男人體質(zhì)好,但是也不能這樣禍害自己身體呀!對了,我這里還有幾粒感冒藥,你一會也趕緊吃了吧。”
韓帝看著白舒望的側(cè)顏,她關(guān)心的語氣好像自己的母親。
白舒望正值二十芳齡,清純驚艷,漂亮動人,在江城的女神排行榜之上,那也是排名第七的存在。
韓帝心里一陣暖流,十年了,這還是第一個人對他如此關(guān)心。
“帝”在屬下面前,從來都是冷峻的一張臉,他需要借此震懾三軍。下屬們覺得“帝”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尊貴存在。
殊不知,“帝”落凡塵之后,也是如同普通人般有血有肉。
天氣突然間晴了。
雨也不再下。
白舒望莞爾一笑:“天晴啦,沒想到天公也作美呀!”
韓帝看著白舒望的笑顏,如同三月初春,鶯飛草長,寒泉解凍,他的心里,萬年的冷酷玄鐵似乎在消融。
嘶!~
突然,一連串的急剎聲音響起。
一輛跑車邁凱輪方向盤猛打,漂移入彎,精準的停到白舒望的跟前。
“望望!我到處找你,若不是岳父告訴我你的位置,真的要急死我了!”
來人正是有名的江城四大惡少之一,吳天宇!
白舒望看見吳天宇出現(xiàn),秀眉微蹙,臉上浮現(xiàn)不耐煩的神色。
“吳天宇,我跟你說過,我對你沒有興趣,請你以后不要叫我望望,我和你沒有好到這種關(guān)系。還有,請不要叫我爹岳父!”
吳天宇沒有生氣,咧嘴笑道:“望望,你成為我未來的妻子,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我爹過幾日便會親自上門提親,到時候整個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皆會前來祝福我們。你家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還不清楚嗎?相信岳父會做出正確的抉擇的。”
白舒望臉色慘白,白家的企業(yè)最近一段時間連連挫折,產(chǎn)業(yè)大幅度縮水,再這樣下去,恐怕就保不住了。
父親為了挽留危機,從早到晚焦頭爛額,華發(fā)滋生。
她深深的明白,在家族大義面前,父親肯定會選擇犧牲掉她的愛情的!
“小望望,不要害怕,我肯定會好好疼你的!”
吳天宇邪笑著,伸手想要朝著白舒望滑膩的小臉蛋上刮一下。
啪!
一聲驚響!
吳天宇驚恐的縮回手掌,瞬間,他的手掌通紅無比!
“小王八蛋,你竟然敢打你爺爺我!你可知道我是誰?你是不是想死!”
韓帝無視掉吳天宇的蹦跶,看著白舒望冷冷道。
“你不想嫁給他?”
這番話冷峻而有力,充滿了龐大的自信,仿佛只要她點頭,從此他贈與她一場自由!
“嗯!”白舒望點頭。
“好!”韓帝沉聲道。
“好你個王八蛋好!你腦子殘疾了?我和望望的婚禮輪得到你這個屌絲插嘴嗎?”吳天宇破口大罵,他好不容易消腫紅色。
韓帝冷冷的看著吳天宇。
“現(xiàn)在,你可以給你家里人打電話了。”
“打電話干什么?”
“給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