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這小子啥事兒沒有,所以我才來找你。”程和林面皮抽動,冷笑道:“混蛋,要不是你壞我好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周老板家產(chǎn)傳人,嘿嘿,臭小子,我這里失意,總得找你補回來。”
齊慕一愣,念頭急轉(zhuǎn),脫口而出:“是你害的周老板的孫子?”
“你還不笨!”程和林冷笑道:“老周年老體衰,家里的產(chǎn)業(yè)倒是十分豐厚,他早就沒了兒子,我一直都是他公司的左膀右臂,他也說把我當做兒子一樣,以后會把公司產(chǎn)業(yè)交給我打理。但我知道都是屁話,有他那小孫子在,我就休想上位。”
他說到這里,哼了一聲:“好不容易從高人那里求得如此隱蔽的辦法,送那小鬼上路,結(jié)果卻被你這個小鬼給半路截胡。小子,你壞我好事,這筆賬,怎么算?”
齊慕心頭明亮,已然明白為什么之前自己做法的時候,這家伙會故意大聲打斷,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做出來的。
齊慕血往上涌,怒道:“你怎么忍心,要是我來晚了,陽火離體時間太長,等到四門緊閉,這小娃娃就真的死了,再也救不活了!”
程和林推了推眼鏡,冷冷說:“我本來就是要制造一場意外讓他夭折,死了正合我意。”
齊慕劍眉一抬:“你,你殺人?”
程和林笑道:“怪只能怪他擋了我的路。小子,現(xiàn)在擋我路的人是你,不過我可以給你指明一條別的路。老東西說要給你酬金,二十萬,你竟然沒拿?,F(xiàn)在你去跟老東西要錢,要一百萬酬金,老東西最看重自己的孫子,你要的話,他一定給。”
齊慕這才明白現(xiàn)在這情況,嘿嘿一笑:“你怎么不自己去要,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程和林一步踏出,喝道:“把他給我抓??!”
身后七個大漢不由分說,直撲而來。齊慕往后一跳,當先一個大漢雙手已至,正好抱住齊慕身體,齊慕動彈不得,忽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然后一口唾沫吐在手心抹勻,朝著大漢額頭眉心敲擊下去,大漢渾身一抖,委頓在地,手上也松開了。
這一下很是突兀,剩下幾個大漢都是一愣,不明所以。倒在地上的大漢也不呻吟,好像睡著了一般。
原來齊慕從小跟著張?zhí)焐鷮W習,學到道士有關(guān)的時候總不愿聽,但耳濡目染也是收到了一些熏陶。就像對人體三火四門,齊慕就很是了解。剛才他這一下力氣雖然不重,但卻摁住了大漢眉心一道陽火。
陽火是為人體精氣所在,但無形之中,水火相克,齊慕一口唾沫在手,摁住額頭方位,大漢精氣為之阻斷,一時間酸軟無力,暈倒在地。
齊慕嘿嘿一笑:“誰還敢來?”
話音一落,剩下六個大漢全都撲了上來,齊慕一邊逃跑一邊叫苦:“我去,怎么和電影里演的不一樣?”這幾個大漢都是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什么陽火,只以為齊慕也是個練家子,幾個人都是團結(jié)一致,要直接抓了齊慕。
齊慕一陣抱頭鼠竄,忽的看到河邊的秦柔夷,二話不說,直接跑到她身后,還沒站定,幾個大漢已經(jīng)沖了過來,剎車不住,眼看就要撞到秦柔夷,秦柔夷手上一抖,芭蕉葉甩在幾個人臉上,頓時一片驚叫聲。
齊慕站了起來,翹著大拇指:“好一個芭蕉怒打臭流氓。”
程和林走了過來,看到秦柔夷,頓時露出貪婪神色:“美女,你是要幫這個小子么?”
秦柔夷神色淡漠,點頭說:“對,你們幾個大男人抓他,勝之不武。”
齊慕呆了呆,萬萬沒想到這個狂扇自己巴掌的女人竟然會幫自己。
一個大漢已經(jīng)不耐煩,沖上去就要抓秦柔夷,手還沒落下,已經(jīng)又被秦柔夷打了一巴掌。剩下幾個大漢也是圍了上來,結(jié)果全都被秦柔夷扇了個巴掌連天。
齊慕往后一站,拍手大笑:“打得好,打得好。”看著別人受到同樣待遇,他心里爽的不行。
秦柔夷雖然巴掌打得好,但是這幾個大漢畢竟身材魁梧,全都圍上來,秦柔夷也是捉襟見肘。只見她閃來閃去,還是沒能鉆出大漢的包圍圈,手里的芭蕉葉忽的甩了出來,緊接著兩只手掌同時翻飛,打得幾個大漢更是暈頭轉(zhuǎn)向了。
芭蕉葉落在地上,齊慕一把抓起,轉(zhuǎn)身就走。他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身來,把芭蕉葉整整齊齊放下,然后忽的跳出去,一只手抓向程和林。
程和林正在觀戰(zhàn),看到齊慕奔來,本能護住額頭,卻不防齊慕手一轉(zhuǎn)動,抓住自己肩膀,緊接著一股酸澀困頓的感覺涌上心頭。齊慕大喝一聲:“讓你的狗腿子停手!要不然我讓你跟那小娃娃一樣,聽到?jīng)]有?”
程和林趕緊開口:“都停手!”
幾個大漢停了手,秦柔夷站在中間,氣喘吁吁,盯著齊慕看。齊慕笑著說:“別光停手,你們奶奶打累了,趕緊給你們奶奶道歉。”
自己老板被抓,大漢只能聽從,全都對著秦柔夷點頭哈腰。秦柔夷臉上一抹緋紅,擺擺手,還是直勾勾看著齊慕。
齊慕笑著說:“程和林,你是個壞蛋,我是專門對付壞蛋的。我今天放你一馬,你要是再敢來找我晦氣,我剛才說的話可算數(shù),呵,我能治好了小娃娃的病,也能讓你變成那個樣子,你知道么?”
程和林神色尷尬,齊慕一松手,他猶豫再三,還是一揮手,帶著人要走。齊慕笑著說:“等等,你說你禍害小娃娃的辦法,是跟別人問來的,跟誰問來的?”
“哼,反正不是你。”程和林頭也不回,帶著人匆匆跑了。
齊慕剛轉(zhuǎn)回頭,一張俏臉正對著他,嚇得他往后一閃,笑道:“小妖女,你干什么?”
秦柔夷雙手叉腰,點點頭說:“你把周小寶給救了嗎?”
“周小寶?”齊慕皺皺眉,說:“你是說周老板那個小孫子嗎?”
秦柔夷又是點頭,齊慕笑著說:“這名字取的可真隨便。是你親戚么,還是說你的朋友?”
“我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以前我每次來這里,都會去看看他,但是上次去就成那樣了。”秦柔夷說:“我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我本來都求阿媽來救他,但是阿媽不肯,說什么有違天和,絕對不行。我這次來,特意沒有經(jīng)過周家門口,就是怕聽到噩耗。沒想到你已經(jīng)把他救好了。”
齊慕這才明白為什么剛才秦柔夷會忽然幫自己,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齊慕心里一陣失落,隨口說:“對,他沒事了。”
秦柔夷抱起芭蕉葉,折開一半,遞了過來。齊慕一愣,秦柔夷說:“看來你是個好人,阿媽說了,對好人就要各外寬容。這些芭蕉葉給你。”
齊慕趕緊接過芭蕉葉,笑著說:“你總是說的阿媽阿媽,是誰,是你媽媽么,這是地方叫法,對不對。”
秦柔夷搖搖頭:“不是,阿媽就是收養(yǎng)我的人。我沒有媽媽。”
齊慕睜大眼睛,秦柔夷卻低下了頭:“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被阿媽收養(yǎng)了。阿媽就像是我的媽媽,她把我撫養(yǎng)長大,所以,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媽媽。”
齊慕聽出低落,嘿嘿一笑:“孤兒怎么了,我覺得孤兒挺好的。我也是個孤兒,是我?guī)煾蛋盐覔狃B(yǎng)長大的,在我心里,師傅就像是我的兄弟一樣,我要好好照顧他。”
秦柔夷一愣,緊跟著笑了起來。這一笑正對著齊慕,好似春風化雪,又如曇花出現(xiàn),竟讓悠悠黑夜都明亮了起來。
“芭蕉葉分好了,我要走了。”秦柔夷看了齊慕一眼,然后轉(zhuǎn)身朝著護城河跳了下去。齊慕看的心驚肉跳,趕緊沖了過去,只見一葉小舟搖搖晃晃,順著水流而去,秦柔夷端坐在船頭,秀麗不可方物。
齊慕看了看,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看,然后才走了。
回到酒店,齊慕把東西交給張?zhí)焐?,然后把今天的?jīng)歷講了。說到程和林的時候,張?zhí)焐吡艘宦暎?ldquo;我早就看出貓膩了,就知道這王八蛋有鬼。”
齊慕點頭說:“就為了錢,竟然害人,真是見了鬼了。”
張?zhí)焐鷶[擺手,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小子,這世間多得是蠅營狗茍之輩。自古就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但凡遇到一個錢字,就算是親生家人都可以下手,更別說別人了。我不愿你貪財,就是這個原因。記住,修道也是修心,不為俗事所累,不為黃白之物所迷,才是人上人。”
齊慕嗯了一聲,再把剩下事情講了,剛一說完,張?zhí)焐溉徽酒?,急道?ldquo;壞了,這姑娘在哪里,快,快攔下她!”
齊慕皺眉:“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喜歡這么年輕的姑娘?人家可不會理你的。早就坐船走了。”
張?zhí)焐粫盒Γ粫嚎?,繼而坐在床上,翻來滾去。齊慕怪道:“你這是干啥?”
“哎喲,你小子壞了我的好事。”張?zhí)焐鷩@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她就是你師娘的徒弟。”
齊慕一驚:“你怎么知道?”
“應(yīng)該不錯,”張?zhí)焐⑽⒁粐@:“她姓秦,你師娘,就叫秦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