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初苑剛剛和王爺爺一同走過來,三姑滿臉的嫌棄,語氣陰陽怪氣的哼哼道。
王爺爺滿臉的皺紋僵住,老實巴交的老人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畏畏縮縮的望了三姑一眼,眼神復雜的看向自己的兒子王平。
王爺爺生怕耽擱了孩子的婚禮,他苦澀一笑道:“要不……我明天再來?”
他以為是自己身上那破舊的衣衫,擾亂了婚禮的氛圍,于是有些猶豫的打算回頭……
王平剛想開口,攔住自己父親。
可是卻被女方三姑滿是戾氣的話打斷:“還不情愿來,我侄女還不情愿嫁呢,擺什么架子!真是晦氣,人家都不情愿進門,還要舔著臉往上湊,賤不賤!”
“你……”王平臉上寫滿了痛苦,對方明明能看出來自己父親是因為自卑不敢進門,卻要顛倒黑白……
三姑輕蔑的瞅了王平一眼,淡淡道:“怎么,還沒進門就想對我這個長輩發(fā)火?”
“滾!”王平沒有回答,鄒柔卻滿臉冰冷的走了出來,一字一頓道。
三姑臉上寫著驚愕,鄒柔這丫頭從小就膽怯,怎么今天突然這么大膽?還敢罵自己。
“你怎么跟我說話呢?”長輩的架子端了起來,三姑惱羞成怒道。
鄒柔緊緊握著王平的手沒有松開,臉上冰冷無比道:“我敬你是親戚長輩,可今天是我結婚,我爸爸都沒說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
三姑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吵吵嚷嚷的叫喊道:“怎么就沒關系了?我是你三姑!你爹他表態(tài)了?他今天根本沒來。”
“三姑再怎么說也是為了你好,你瞅瞅這老家伙,再瞅瞅這窩囊的小子,結婚一分錢都沒拿出來。你是結婚,又不是做慈善,沒房沒車以后你們怎么辦,難不成還要天天住在我們家?”
三姑一番嘔心瀝血,表情真摯無比。
若不是鄒柔知道她的小心思,還真被其感動。
自己家里明明有兩套房子和一輛車,三姑三言兩語間,居然將自己和他們分了出去。
鄒柔沒有半點留情:“管你什么事情?你只是一個外人,我爸的房子我住怎么了?我爸的車我不能開?”
三姑指著鄒柔的臉,食指顫抖,她氣的胸口起伏。
“你……你簡直要造反!你這些話讓四鄰鄉(xiāng)親聽到了怎么看咱們家?別人還以為你嫁不出去呢!你看看誰家結婚不是男方出錢的?”三姑滿臉不怠。
“你要把自己倒貼出去,你爸和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三姑罵罵咧咧道,“誰知道這小子是什么目的,家里就這點人,萬一是個騙子……”
三姑撇了撇嘴,滿臉都是輕蔑。
王平身子顫抖,表情極其難看。三姑的一番話,可謂是誅心。
四鄰之間,誰人結婚不是男方出錢。就算是在窮的家里,也得拿出幾萬塊錢彩禮。更何況鄒柔的家境……
王平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膽怯,低下了頭。
王爺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神痛苦無比??蛇@一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初苑往后退了一步,拉了拉楚天帝的手祈求道;“哥哥,你幫幫王爺爺好不好?”
楚天帝靜靜地望著這一幕,暫時保持了沉默。
楚初苑神色緊張。
王爺爺是多么想讓自己的兒子娶到媳婦,聽聞要結婚的時候,楚初苑也是由衷的為王爺爺開心,可現在……
三姑見鄒柔態(tài)度堅決,一時間將目光移轉到了王平的身上,她端著長輩架子,居高臨下的訓斥道:“小子,你接近鄒柔,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平眼神本有幾分畏懼,可是感受到鄒柔手心傳來的溫暖,語氣堅定道:“我沒什么目的,我就想和鄒柔結婚,就想好好對她一輩子!”
“以前沒有的,我以后都會努力給鄒柔的。”這一刻,王平的語氣堅決。
三姑冷笑一聲道:“以后給?以后怎么給?我問你,畢業(yè)八年你沒車沒房,以后你就能有了?以后靠什么有?是靠你這張嘴還是靠你旁邊的這個老不死的?”
“結婚一毛錢彩禮都拿不出來,你讓我們這些親戚怎么把鄒柔交給你?”
“你要是真愛鄒柔,就離她遠一點,別耽擱她的前程!”三姑吼了一聲。
其他親戚也都在這一瞬間變成了老好人,一個個唉聲嘆氣的說著。
“對啊……你說一分錢彩禮都沒有,誰敢嫁啊。”
“老李他們家那孩子連初中都沒上完,結婚都拿了八萬彩禮。”
幾個人議論紛紛。
王平額頭上滴落一點汗珠,他父親將他從小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拉扯長大,若不是為了鄒柔,怎么愿意讓父親和他一起在這里承受這種委屈。
他深吸一口氣,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場婚禮,似乎變得遙遙無期了起來……
三姑淡淡道:“這樣吧,要是你真的對自己有自信,就好好去賺錢,過個幾年。等你攢夠彩禮,到時候再來娶鄒柔。”
王平面色僵硬了起來,今日準備了這么多,喜慶無比,難道是白歡喜一場?
鄒柔態(tài)度冰冷:“不可能!”
“我和王哥今天就要完婚,誰也不能攔著我。要是你還想讓我認你這個三姑,想讓我爸爸認你這個姐姐,就別站在這里。”
今天鄒柔把自己一輩子的勇氣都拿了出來,爭取自己的人生大事!
三姑臉色難看,她本想再拖幾年,萬一弟弟早點走了……
說不定還能分到些家產。
可這侄女,怎么能這么堅決。
三姑臉上糾結無比,她咬牙道:“想結婚也行,王平必須改姓!當上門女婿!不然沒有彩禮,我們鄒家丟不起這個人!”
這是唯一一個能夠拿到財富的方法。
王平臉色煞白,代代單傳。
這也是父親讓自己早點娶媳婦的原因,王家代代單傳,不可能當什么上門女婿。
王平眼神之中徹底的黯淡了下來,望著父親佝僂而又蒼老的背影,仿佛失去了信念一般,他嘆息道:“這婚,我不結了。”
他嘆了口氣。
轟隆!門外,卻響起了發(fā)動機喧嘩的聲音,一陣一陣,仿佛有什么大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