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半夜,被岳父岳母焦急的敲門和叫喊吵醒。
江伊人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有些慌張的看向林華。
林華對她點了點頭,讓她不用擔心,然后起身,將折疊床收起。
兩人也來不及整理,有些衣衫凌亂的打開了門。
“爸媽,出了什么事?”
看見滿臉看焦急的父母,江伊人連忙問道。
江海智神色急切的說道:“剛剛接到你大伯的電話,你爺爺半夜忽然身體不適,現(xiàn)在已經送到醫(yī)院急救了。”
“什么?”江伊人聞言大吃一驚。
爺爺晚飯時不是挺好的嗎,特別是喝了林華送去的烏雞湯,比之前還精神多了,怎么忽然就要去急救了。
林華卻是心中一沉,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了點什么。
“那我們就快點去醫(yī)院吧。”
江伊人說完就準備動身,卻被劉玉淑給攔住了。
“伊人,你這樣怎么出門。”劉玉淑沒好氣的白了女兒一眼,又瞪了林華一眼。
江伊人被母親說得有些迷惑,然而一低頭,卻是滿臉通紅。
剛才起得焦急,也沒來得及整理衣服,大片雪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春光外泄。
再看看父親,母親的神色,顯然他們是有些不太健康的誤會。
“林華,你也快點換件衣服。”為了緩解尷尬,江伊人一邊說著,一邊將門關上。
門一關,她就小聲對林華埋怨道:“你剛才怎么也不提醒我。”
林華聳了聳肩,頗為無奈的說道:“剛才他們叫得那么焦急,我光顧著藏床了,哪里還想得到其他的。”
江伊人又白了林華一眼,便轉身去換衣服。
等江伊人,和林華再次開門,劉玉淑一把拉著女兒,就往外走。
“林華,你快跟上。”江伊人對林華說道。
劉玉淑忽然止步,回頭對林華說道:“對了林華,你先別去醫(yī)院。”
“冰箱里還有烏雞,你再燉一鍋雞湯,給老爺子送過去。”
林華微微一愣,一臉不解的看著岳母,不知道她這突發(fā)奇想是什么目的。
劉玉淑說道:“昨晚壽宴,老爺子吃了你送的烏雞湯,精神大好;這次急救,如果你的烏雞湯又能有好效果,那老太太對我們家更會刮目相看。”
林華頓時哭笑不得,劉玉淑以為那烏雞湯是隨便一只烏雞,就能燉出來的?
不過岳母在家里一向霸道慣了,基本上說一不二,林華也不好反駁她,只能應了下來。
出門前,江伊人還對林華說道:“你快些啊,燉好了雞湯就打的來醫(yī)院,別騎電單車了。”
江海智,劉玉淑,江伊人一家趕到醫(yī)院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在急救室外,他們不但看見了大哥江海德一家,還看到了三弟江海明和大姐江季雅兩家人。
“你們怎么才來。”急救室外,江海德一臉陰沉的看著二弟一家說道。
“大哥,我們一接到你的電話,就立刻開車趕過來了。”江海智連忙說道。
聰明過人的江伊人立刻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他們家離這家醫(yī)院是幾家最近的。
就算大伯最后通知他們家,他們也不至于最后趕到。
“哼,二哥,我看你對爸的身體根本就不關心,要不然怎么會比我來得都慢。”江海明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江季雅也輕哼一聲,不咸不淡的說道:“海智,不是姐說你,爸當年可是最疼愛你的,你這表現(xiàn),也太讓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寒心了。”
幾個兄弟姐妹的架勢,讓江海智和劉玉淑心中一驚,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爸呢,現(xiàn)在怎么樣了。”江海智壓住心中的不安,問道。
江海德指了指急救室:“還在搶救呢,不過聽出來的護士說,情況不太樂觀。”
說完,江海德還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
江海智,劉玉淑,江伊人聽見老爺子情況如此糟糕,臉色瞬間都變得慘白。
就像之前江季雅說的,幾個兄弟姐妹中,江海智雖然最不上進,不過老爺子打小就最疼愛他。
對于江伊人這個集美貌和聰慧于一身的孫女,老爺子更是喜歡得不得了。
老爺子重病之前,他們一家在江家的地位,可比現(xiàn)在高多了,其他幾家只能羨慕嫉妒恨。
然而,自從一年前老爺子重病,老太太掌權,他們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好在江伊人將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為集團盈利不少,這才勉強維持了現(xiàn)在的狀況。
如果老爺子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接下來他們家要面臨什么,不敢想象。
“怎么會這樣呢,昨晚明明還是好好的。”江海智茫然無措的看著急救室大門,說話的語氣中,都有些顫抖。
劉玉淑也跟著說道:“是啊,昨晚老爺子喝了林華送去的烏雞湯,狀況明明有所好轉的啊。”
聽到劉玉淑提到這茬,江海德心中一陣冷笑。
他先將江海明和江季雅叫來醫(yī)院,就是為了提前和他們商量合謀,將這局給做成死局,讓老二一家怎么都翻不過去。
他們已經說好,一齊咬定老爺子就是喝了林華送的烏雞湯病倒的。
一旦老爺子真的救不回來,老二一家必將會被驅逐出江家。
少一家人分財產,江海明和江季雅當然愿意,再加上江海德重重許諾,他們自然就答應了下來。
昨晚壽宴,在場的人雖多,不過有話語權的和相關利益的,就是他們兄弟姐妹幾個。
他們只要統(tǒng)一口徑,老二就算知道老爺子的病和烏雞湯無關,那也百口莫茨,只能自認倒霉。
“你還好意思說烏雞湯。”江海德怒道,“醫(yī)生說了,父親這次的病,就是因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父親自從病倒之后,飲食就非常小心規(guī)范,我看問題就出在烏雞湯上。”
劉玉淑驚叫道:“大伯,你可別亂說,爸怎么可能是因為喝了烏雞湯病倒的,媽昨晚也……”
“住口。”一聲飽含冷意的聲音,從幾人身后傳來。
劉玉淑聽見那個聲音,一個冷顫,便不管再往下說。
“媽,您怎么不好好休息,這里有我們就行了。”江海德一邊說著,一邊和江海明,江季雅迎了過去。
江老太太在孫子江恒溫的攙扶下,走到二兒子江海智一家三口面前。
冷冷的目光,在三人臉上一一掃過,臉色更是寒得讓三人心中打顫。
“怎么就你們三個來了,還有一個人呢。”老太太語氣不善的問道。
“伊人。”江恒溫立刻抓住機會說道,“你那個廢物贅婿呢,怎么又沒來。”
“哼,我看他是做賊心虛,知道自己闖了禍,不敢來了。”
“哎,老爺子當年還那么喜歡他,答應他和伊人的婚事,沒想到這次被他給害了。”
幾個聲音,立刻配合著江恒溫,數落甚至是直接誣陷林華。
江伊人心中焦急萬分,幫林華辯解道:“林華他絕對不會害爺爺的。”
江海德知道這時候必須趁熱打鐵,在老太太面前,把事情給落實了。
于是冷冷一笑:“伊人,他是你丈夫,你當然幫他說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江海智一家三口:“我告訴你們,如果爸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家人都有逃脫不了責任。”
“在古代,這就是弒父,你們一家都是死罪。”
“現(xiàn)在雖然不會有死罪,不過江家也不會要這種不肖子孫。”
仿佛是在配合江海德一樣,急救室的門此時吱呀一聲打開。
眾人齊刷刷的轉身,就見一位醫(yī)生走出了急救室,摘下口罩,露出了滿臉疲態(tài)。
醫(yī)生姓周,是沙洲有數的名醫(yī),也是這家醫(yī)院的副院長,江家出了重金請他出手給老爺子急救。
“周醫(yī)生,我家老頭子情況怎么樣了?”江老太太既是希冀,又是緊張的問道。
周醫(yī)生嘆了口氣,滿臉遺憾的搖了搖頭:“老夫人,恕我無能為力,您再去看見江老先生最后一面吧。”
江老太太身體一軟,差點摔倒在地,臉上一片絕望哀傷。
一片哀寂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罵聲:“老二,爸被你們一家害死了,你們沒有資格見爸最后一面,立刻滾出去,從此后別再回江家……”
江海德雙眼通紅,指著江海智一陣怒斥。
其他幾家人,早有默契,立刻配合江海德,對江海智一家怒罵指責。
江伊人面對親戚們的謾罵甚至是侮辱,沒有半句反駁,她此時已經滿臉是淚。
這淚水并非因為委屈,而是來自聽聞爺爺將死的悲傷。
就在她萬分絕望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從樓梯方向傳來:“爺爺他老人家不會死。”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林華快步走上樓梯,和昨晚出場時一樣,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