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
寧影正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電話。
聽到了電話里面那個熟悉的聲音后,頓了一下。
“好!我來見你!”
半個小時后,西湖餐廳不對外租訂隔間內(nèi)。
“你瘦了。”
坐在寧影前面的,是一個中年婦人。
穿著算不上華貴,卻只言片語,舉手投足之中,帶著一股大家的氣質(zhì)。
就算是一個尋常的路人,看到此婦人的第一感覺是,此人非富即貴。
“瘦不瘦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寧影坐了下來,桌子上擺滿了西湖餐廳的各種招牌菜,他信手就開始吃了起來。
“我聽說你日子過的挺苦。”
婦人方星云,寧影的親生母親。
她并沒有吃東西,只是坐在一邊看著寧影吃,眼眶微微泛出紅色。
寧影輕笑了一聲,道:“至少,目前的生活,比以前我在寧家要過的舒服。”
方星云呼吸一滯。
“回寧家吧,你需要寧家,寧家也需要你。”
方星云期待的看著寧影。
她在家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話語權(quán)。
但她的大兒子已經(jīng)是鋃鐺入獄,只剩下這么一個兒子了,她希望寧影能夠回去。
“你是在質(zhì)疑寧家影子的能力?”
“所以是寧家影子,而不是單獨(dú)的影子。或者,難道你想讓安江雪和你過一輩子這樣的生活嗎?天天被一個小世家人呼來喝去?”
方星云漸漸急促了起來,對著寧影說道。
“你看,你們對我,從來都沒有耐心,只有寧梟的時候,你們才能安定下來,讓我回去何必呢,我還能哈口氣把寧家變好嗎?”
方星云沉默了下來,片刻后吐了一口氣,從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個東西。
寧影目光一凝。
那只木雕鳥。
“你從來沒有送過給我,但你今天送給了張云箐,碎在了地上。”
此時方星云手中的那個木雕鳥竟然被粘好了。
只不過身上包括鳥籠破碎的痕跡,依然顯眼。
方星云此時小心的用用一個盒子把它裝起來,愛不釋手的樣子。
寧影冷笑了一聲,放下了筷子,知道是寧奇從安家回來后給她的。
“不,不是我沒有給你,而是你,自己忘了。
五歲那年,我第一次學(xué)木雕,雕好的第一件成品,也是一只鳥,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在垃圾桶里。
你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只在寧梟那,沒有人還記得有個寧影,又或者,你們所有人都理所當(dāng)然把我當(dāng)成了寧梟的影子,只是他的附屬品,而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老爺子他不是說嗎,寧梟是天之驕子,不能干臟活累活,影子,就是用來給人遺忘的,用來干臟活的。
可你們比你們自己的認(rèn)知還要可恥,你們用完的影子,丟了,扔了,不要了,隨腳踢開,仿佛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這么個人。”
“兩年時間,你,寧梟,老爺子,還有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你們別說來看過我,你們可有一個人來過湖城這個地方,仿佛我就是你們的罪惡,是你們的恥辱,是你們羞于言表,恥于見面的一個渣滓。”
“不是家里沒人了,老爺子會想到我?會想到我寧影?”
寧影擦了擦嘴,嘴角不屑,再也沒有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只有不盡的嘲諷。
他站了起來,徑直往外面走去。
“影兒,媽求你了!嗚~”
此時的方星云臉上,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是愧疚,是疼惜。是后悔。
寧影腳步一頓。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走。
“到湖城,隨便弄一個,給我隨便玩玩吧。”
寧影開口,隨后轉(zhuǎn)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你答應(yīng)了?”
方星云錯愕中帶著一些驚喜,她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沒想到寧影竟然答應(yīng)了。
哪怕真如他自己所說,在湖城隨便玩玩,那也是踏出了回歸寧家的第一步。
不過這個時候的寧影已經(jīng)走了。
方星云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電話。
“爸,寧影他答應(yīng)了。”
“哼,他不是不愿意回寧家嗎?他寧影不是錚錚傲骨嗎,有種就別回來,我寧家,還缺他一個寧影?”
電話那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爸,他只答應(yīng)了,在湖城這邊,隨便弄點(diǎn)玩玩。”
“砰!”
電話那邊猛地傳來一聲砸碎東西和咳嗽聲。
“咳咳咳……好好好,好的很!這小子,竟然想考驗寧家了!我就讓他好好考驗,看他看得上我,還是我看的上他,做不好,那就給我滾!就讓寧家,跟我一起進(jìn)了棺材,給我陪葬!”
嘟嘟嘟~
方星云放下了電話,臉上帶著一絲憂慮。
她很清楚,寧影和老爺子兩個人極難融洽。
希望這會是一個契機(jī),也是一個好的開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