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小九,二十二歲,是一名即將畢業(yè)的大學生。
聽我爺爺說,我是七月十五生人,那一天午夜鬼門大開,無數(shù)孤魂野鬼游蕩人間,而我卻剛好是夜整十二點生人,絕對的八字純陰,所以我爺爺一直等到重陽節(jié)這天才焚香沐浴給我取了名字,陸小九。
我爺爺說九是純陽之數(shù),位于九宮之上位,乾卦六爻之卦尾,是純陽之數(shù),能彌補我先天陽弱的缺陷。
我從小跟爺爺一起長大,至于父母是誰。爺爺一直諱莫如深閉口不提,也不讓我問。
有件事讓我感覺很神秘,那就是從小到大爺爺帶著我經(jīng)常搬家,好像在躲著什么東一樣,后來我漸漸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爺爺搬家的標準是每三年一次,而且每次搬家都是七月十五這天夜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二十一歲。
那一天是我最后一次搬家,搬到了我如今住的地方,爺爺笑著告訴我,這里是我的出生地,以后可以不用搬家了,因為我已經(jīng)長成了。
我知道爺爺?shù)囊馑?,按照?nèi)經(jīng)記載,人體有“七竅”,“七”也是人的生命周期,二十一歲剛好身體完全成熟,可我搞不懂這跟我們搬家有什么關(guān)系。
落戶之后,爺爺操起老本行,陰陽先生,附帶經(jīng)營他的棺材鋪。
前段時間爺爺告訴我,今年暑假放假不準我回家,自己想辦法找個工作,等暑假過完再回去。
那一天剛好是在放假同學會上,我和女朋友張曼因為手機的事被同學嘲笑,鬧了個不歡而散,我一生氣就忘記了爺爺?shù)亩冢氐搅顺墙祭霞摇?/p>
市區(qū)距離我家不遠,我回家的時候還不到夜里十二點,因為手機沒電,我也沒給爺爺打電話。
大門沒有鎖,我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月光下,我看見爺爺手里拿著一把尖刀,另一只手拎著一只純黑的母雞向著后院走去,我有些好奇的跟了上去。
后院是一個常年掛著銅鎖的破落院子,也是爺爺口中的禁地,爺爺從來不讓我接近那里,我一直想知道院子里到底有著什么樣的秘密。
嘩啦一聲,爺爺打開那把有些年頭的銅鎖進了院子里,我稍微等了一會,這才來到斑駁破舊的木門前,順著門縫偷偷的往里看。
爺爺正蹲在院子里,四個墻角已經(jīng)都點上了一根蠟燭,隨后走到院子中間的位置,攤上一塊黑布擺了一些水果,我這才發(fā)現(xiàn),爺爺面前有一口黑洞洞的古井。
爺爺竟然是在祭祀,而且是對著一口黑井,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供香點上不久,那一點星火猛地明亮起來,然后快速的燃燒,裊裊升騰白色的煙霧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飄進入井里面。
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不由得有些頭皮發(fā)麻,雖然不信鬼神,可心中卻有些怪怪的,井里面難道有東西?
這時候,爺爺拿起刀在母雞脖子上狠狠一抹,鮮血頓時噴了出來,蠟燭光線一照,爺爺?shù)哪橆D時變得挺嚇人,
爺爺接了雞血,口中念了段我聽不懂的咒語,雙手舉起碗,將雞血倒進了井口里。
母雞雖然被抹了脖子,生命力卻很頑強,撲騰著翅膀做垂死掙扎,猛地朝我這邊撞了過來,我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發(fā)出了啊的一聲。
我爺爺猛地扭過頭,一看見是我在門口,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與此同時,院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陣冷風。
院子里面的蠟燭,同時滅了。
“你怎么回來了?”爺爺怒喝道,聲音中透著擔憂。
然后二話不說就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倒井口旁邊,怒生喝道:“給我跪下磕頭。”
我沒想到爺爺力氣這么大,被抓的疼的直抽冷氣,可我也不敢吭聲,因為我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闖了禍。
院子里有些不同尋常,現(xiàn)在明明是夏天,可院子里卻有種冰冷的感覺,井口下黑漆漆的挺嚇人,我咬咬牙連忙跪倒在井口旁,可就是不愿意磕頭。
“爺爺,你干什么?”我有些生氣。
就在這個時候,東南角的蠟燭突然又亮了起來,,只不過紅紅的火苗變成了綠色。
一陣冷風吹過,院子里的溫度猛地降了下來,我凍的打起了冷顫,緊接著古井里突然傳出來嗚嗚的風聲,就好像厲鬼咆哮一樣。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古井中,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但卻有一股陰氣使勁往外串。
爺爺?shù)哪樕兞擞肿儯f了聲快走,然后拉著我就往外跑,身后突然刮起了狂風,飛沙走石,然后身后砰的一聲,破舊的木門被關(guān)上。
我在門戶被關(guān)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隱約看見院子里面的枯井旁,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站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
回到前院之后,爺爺二話不說,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使勁的抽我的屁股,我被嚇壞了,因為爺爺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而且我都這么大了……
我一邊躲一邊問爺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爺爺將手中棍子一扔,重重的嘆了口氣,拿出他的老煙槍,使勁的抽了起來。
“爺爺,井里面是不是有東西?”我問道。
爺爺重重的點了點頭,看向后院的方向,眉頭緊鎖著。
“哎,你這孩子,說了不讓你回來,你就不聽,這下恐怕麻煩了。”爺爺一臉的懊喪。
“井里面到底是什么?”我只關(guān)心這個。
“不該問的你別問”爺爺一腳將煙頭踩滅。
“你早點睡吧。”爺爺說道,把我的房門一關(guān),自己出去了。
我滿心不安的坐在屋子里,總覺得自己惹了大禍,那女人的身影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電燈閃爍幾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
不多不少剛好四下,我頓時一個激靈。
爺爺說過,活人敲門敲三下,敲四下的也可能是人,但更可能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