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那,全場鴉雀無聲。
一向在徐家親戚面前低聲下氣的陳仰,今日竟然一反常態(tài),也表現(xiàn)出了脾氣,實在讓人意外!
“你敢叫我滾?”
徐有為沖到了陳仰面前,臉上的肌肉氣得一顫一顫。
陳仰皺眉道:“不然怎么樣?要我把佛跳墻端在你面前,為你慶功嗎?”
“你……”
一句話,陳仰就堵住了他的嘴。
“陳仰,有為叫你辦點小事,是你應(yīng)該做的,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徐輝明率先開口對陳仰質(zhì)問。
“別說話!”
李小琴連忙拉了一下自己的丈夫,一陣暢快道:“咱們的好處差點都讓徐有為拿了,你給他幫什么腔?你看別人開了口嗎?”
徐輝明立即閉口不言。
周圍親戚都在看著徐有為出洋相,沒有人為他開口說話。
商鋪沒談得下來,其他親戚對徐有為也是頗有微詞。
“陳仰,你最近脾氣挺大啊,你剛才說把什么合同簽下來了?”
徐老爺子神色有些不悅。
其他親戚數(shù)落徐有為可以,但陳仰這個廢物哪來的資格,這事和他有半點關(guān)系嗎?
面對質(zhì)疑,陳仰傲然道:“當(dāng)然是二哥沒有簽下來的那個合同!”
這話一出口,便立即引起了全場的軒然大波!
“陳仰,你一大早沒睡醒?你去簽什么合同?”
“老爺子昨天答應(yīng)讓你過去了嗎?”
“不是,我尋思五橋商鋪上寫的也不是你陳仰的名字,你就算和人家老板簽一百個名,那也沒啥用??!”
徐家親戚一個個笑得直不起腰,就連徐可卿一家三口都沒好氣地跟著笑了出來。
陳仰總是在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一些不合常理和邏輯的話,吹牛逼也不會吹得像一點。
“嗡——”
這個時候,老爺子的手機放在桌面上的震動了一下,傳來了來電鈴聲。
老爺子眉頭皺了皺,說道:“那邊的老板打電話過來了,估計是他們覺得自己價壓得太低,想往上加了吧,有為,你過來幫我接一下,我耳朵不好,記得把免提打開。”
徐有為聽罷,對陳仰譏諷道:“陳仰,你不是說你把合同簽下來了嗎?那你就去幫爺爺接這個電話唄?”
在場的親戚都是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陳仰,想看這小子該找什么理由糊弄過去了。
“行。”
出人意料的是,陳仰根本就沒有找任何理由。
他直接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拿起手機將免提打開,連音量都順手被他調(diào)到了最大。
“老爺子,合同馬上就要送到徐家來了,請問您在家嗎?”
那邊傳來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愣住了。
老爺子將頭往手機屏幕湊近了一點,疑惑道:“我在,你說的是什么合同?”
“還有什么合同?五橋商鋪的合同??!您孫婿不是都過來和我們談好了嗎?”
這一剎那,全場靜謐無聲!
陳仰還真過去把合同的事談下來了?
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問道:“他和你們談的價格是什么?”
“五千一平??!都已經(jīng)敲定了,合同都擬出來了,您明知故問,不會還想抬價吧?”
手機那頭再次語出驚人。
徐老爺子氣得渾身發(fā)抖,對手機大吼道:“那是他自己過去的,沒和我們商量!商鋪不賣!”
說罷,徐老爺子狠狠掛斷了電話!
“陳仰,你好大的膽!”
徐老爺子咆哮如雷,在場親戚都是大氣不敢喘,徐家真是出了一個活寶女婿,丟人丟到家了。
“傻逼。”
徐有為譏笑一聲,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原本還看陳仰不順眼,沒想到是個活菩薩,這么急著出來幫他背鍋。
“你這個窩囊廢要氣死我們了!”李小琴和徐輝明氣得差點背過氣。
“陳仰,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你昨天不是這么和我說的!”徐可卿走到了陳仰旁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徐可卿,是你要陳仰去談的合同?”徐老爺子面色鐵青地看著徐可卿。
“不是……”
徐可卿一時間解釋不清,生怕被爺爺遷怒,心急如焚地對陳仰說道:“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向爺爺認(rèn)錯,再回去和人家老板說清楚?!”
“不用。”
陳仰不急不慢地坐在了沙發(fā)上,他自始至終似乎就沒被在場任何一個人影響到,只是看了一眼別墅外面,緩緩說道:“他們已經(jīng)來了。”
眾人連忙看向別墅門口,發(fā)現(xiàn)停下了一輛邁巴赫。
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從里面走了下來,柱著拐杖,年齡看上去比徐老爺子還要大一點。
而昨天送六輛奧迪的那位老板,親自從主駕駛上下來,給這位老者開的車門。
“徐老爺子,你這個孫婿可真厲害??!”
那老者垂頭喪氣地走了進(jìn)來,臉色比徐老爺子還難看。
眾人一愣,不知道什么情況。
陳仰那個廢物還有人夸他厲害?
但徐家眾人還是起身相迎,把這老者請到了徐老爺子旁邊坐下。
“徐老爺子,合同我都擬好了,簽字吧。”那老者把一疊文件放在了玻璃桌上,開門見山,也沒怎么看徐老爺子,雙手拄在拐杖上,神情倨傲。
“誤會,都是誤會!”
徐老爺子神色極為尷尬,他剛剛情緒沒控制得住,在電話那邊吼了幾句,沒想到人家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和他談生意的這名中年男子,是金陵來的房地產(chǎn)大老板。
但他居然給眼前的這老者當(dāng)司機秘書,這老者背景更見恐怖。
“什么誤會?你要反悔嗎?”那老者皺眉看了徐老爺子一眼。
徐老爺子立即轉(zhuǎn)頭看向陳仰,見陳仰面色從容,心中更是火氣大起,對他怒斥道:“陳仰,還不過來把話說清楚?!”
“陳先生和我們把話都說得很清楚了,徐老爺子,看您這樣子,似乎還是對價格不滿意?”那老者不悅道。
徐老爺子神色有些尷尬,說道:“老爺子,您貴姓?”
“免貴姓李。”
“李老爺子,您聽我說,五千一平的價格,我們實在有些接受不了,要不……再談?wù)劊?rdquo;徐老爺子被逼得沒辦法,只能作出讓步。
“還談?!”
李老爺子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五千一平的價格,全國都找不出有第二個人愿意租的!你要是不愿意,我現(xiàn)在就走!”
“什么?!”
徐家眾人抓住了話里的關(guān)鍵詞,全部蒙了。
租的?
有人還會租五橋那又偏又大的破商鋪?
那商鋪幾乎做什么生意都會虧本,人流實在太少了,有人愿意接盤買下,都是一個足以令徐家上下激動的事情,何況是租?
徐老爺子難以置信地說道:“李老爺子,您沒和我開玩笑吧?您……您要租五橋商鋪?”
李老爺子皺眉說道:“合同我都帶過來了,徐老爺子您識字嗎?要不讓我秘書給您念一念?”
“我識字……”
徐老爺子立即拿過合同,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隨后猛然瞪大雙眼,震驚道:“五千一平的年租金?!”
“怎么可能?!”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懷疑自己聽錯了。
那商鋪足有兩千平。
五千一平的年租金,豈不是一年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