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寓，我們順著樓梯返回花園閣樓，熊金順已經(jīng)緩過勁，坐在書房里長吁短嘆。管家一直在旁邊勸慰，但他聽不進(jìn)去，兩人因什么爭吵了幾句，熊金順拿起煙缸砸向管家。

我看不過去，上前搶下煙缸丟在一旁。“你在做什么？”

熊金順瞥了我眼，充血的眸子帶著嗜殺。“你怎么還在這？”

我瞇起眼道：“熊老板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剛剛可救了你一命，怎么這個時候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管家從旁當(dāng)起和事佬，他把我拖到邊上道；“大師父，還請見諒，我家老爺心情不好，你們可不要跟他有一般見識。”

我瞅著老管家，一把年紀(jì)被人當(dāng)孫子對待，還一點(diǎn)脾氣都沒有，對熊金順還真是忠心。不過看在他面上，我還是好聲好氣道：“熊老板，養(yǎng)小鬼可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樓下住的的那位，你不介紹下？”

熊金順瞪起眸子，他兇狠的看了眼管家，隨后把人支開后才道：“你見過了？”

顯然，熊金順沒想到我們會找到那個女人，我聳聳肩故作輕松道：“大門朝天開，哪有找不到的道理。我只是沒想到熊老板口味這么重，連女鬼都不放過。”

“她不是女鬼！”熊金順突然生氣的大吼了聲，他眼球像是要爆裂般通紅。“她不是女鬼，她，她只是生病了，你們不要去打擾她。”

一直坐著休息的玄敏長吐了口氣道：“是不是女鬼，你心里最清楚。即便她是活著的，但現(xiàn)在也跟死了沒差別。熊金順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我敢保證沒人救得你和那個女人。”

我咦了聲，怎么瞅著玄敏不像是在演戲。之前我們分明說好嚇唬嚇唬這老色鬼，從他這里套點(diǎn)東西出來，可現(xiàn)在這個架勢不像是在作假，難道真遇上難纏的東西了？當(dāng)下把疑惑藏心底，瞅著玄敏起身來到熊金順跟前，彎下腰，權(quán)杖抵在他胸口，神色嚴(yán)謹(jǐn)?shù)牡溃?ldquo;你是從哪里弄來這幾只小鬼的？你和唐老板的女人是什么關(guān)系？還有那個白洛又是誰？”

熊金順聽到白洛的時候眼珠子猛地睜開，眼神黯淡下來，他揮開權(quán)杖泄氣道：“你們盡然查到白洛，看來老唐也死了。”

我示意玄敏坐下，以熊金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也干不出什么禍?zhǔn)隆５刃芙痦槼橥隉?，他瞇了瞇眼道：“它回來了，來報仇了。”

熊金順顫抖著手給自己倒了杯酒回憶起往事，他依然恐懼害怕。

當(dāng)年，熊金順還是個窮小子，與唐老板及另外兩人合開了一家進(jìn)出口公司，原本確實想做點(diǎn)買賣，從國外背貨回來賣，但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另外兩個人先后退出，最后這家公司就成空頭公司。熊金順與唐老板合計把公司包裝下賣掉，沒想到遇上開服裝廠的老陳，兩人在對方的鼓動下入股投資，賺了筆小錢，三人變成了朋友。

沒多久，唐老板帶著幾個手下上山下鄉(xiāng)的接著招工的名義，四處搜羅漂亮的妹子進(jìn)服裝廠，表面上是去做女工，實際是逼良為娼。那些不聽話的妹子最后落在唐金順手里，經(jīng)過一番教育后乖乖就范，或被賣給人口販子，其手段不是我們能想象的。被騙來的女孩子最終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不得不干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用熊金順的話來說，那些女孩剛開始確實有很多不愿意的，可當(dāng)她們拿到豐厚獎金后，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甚至有些人還因為某個客人大打出手，他做的不過是提供選擇的機(jī)會，真正讓那些女孩城府的還是錢。

說這話的時候，我真想抽他兩嘴巴子，把好端端的女孩逼成那樣，還有臉說自己無罪。“那女工呢？為什么要?dú)⑺?？她孩子最終去了哪里？”

熊金順點(diǎn)了眼抽了兩口道：“我記得那個女孩，脾氣是真的倔，什么法子都試了就是不可服軟。我本想把她賣到山里的，不過有個客人點(diǎn)名要他，老陳他們錢都收了，沒辦法，我只好給她下藥，辦完這次再賣掉?？蓻]想到這女人第一次就能懷上，客人想要留下小的，所以我就把她關(guān)在老公寓里，直到孩子出生為止。”

“那個孩子呢？”玄敏突然問道，她眼里若有所思，我覺得我們似乎想到一塊了。

熊金順顫抖了下，他掐滅煙頭又點(diǎn)上一根道：“那女人生產(chǎn)的時候，我與唐老板都在，孩子一出來就死了。”

死了？熊金順點(diǎn)點(diǎn)頭道：“孩子死了，我們本想就地掩埋，但那個客人也著實奇怪，說死了也要，然后給了我們一大筆錢，帶著孩子走掉了。我后來回去看過那個女人，當(dāng)時她還好好地，之后便鬧出了女工血咒的事，那事真不是我們干的。我與唐老板分了那筆錢，各自做買賣再沒聯(lián)系。”

服裝廠的老陳因為女工血咒的事情，攜款跑路了，女工究竟怎么死的，這已經(jīng)不重要，那個帶走死因的人多半就是殺死玄武的人，如果是那個人，把死嬰練成小鬼也不是什么難事。“唐老板兩任妻子的房產(chǎn)、保險受益人都是白洛，他與你們又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你說它回來報仇了？”

這個叫白洛的人一直都是個謎一般存在，他死了好幾年，唐老板對這個出現(xiàn)在最終受益人上的名字無動于衷，而熊金順給我的態(tài)度叫人匪夷。

白洛是第一個死在熊金順手的人，確切的說，熊金順并不知道是不是動的手，那場意外來的太突然，場面相當(dāng)混亂，他只知道有人沖向他，然后對方倒在血泊中，他手里拿著刀，撞在他刀口上的人就是白洛。他與他們都沒有關(guān)系，他只是服裝廠里的一名廚師，無意中撞見了他們的事，殺他為了滅口。

熊金順的解釋有點(diǎn)牽強(qiáng)，一個無關(guān)的人為什么會成為受益者？白洛與唐老板兩任妻子又是什么關(guān)系？我反復(fù)的想從熊金順嘴里套出點(diǎn)有關(guān)的內(nèi)容，但這家伙說來說去也就那幾句，或許真的不知內(nèi)情，但也有可能他想隱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