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新聞。”我平淡的回應著，下一秒就被他攬進懷里，我愣了下，想要推開時沐白已經(jīng)放手。“沒事就好！”

沐白搗亂了我的頭發(fā)道：“你是來找老李的，他活不過三天。”

隨著沐白走向老李的房間，他的話與護士說的一樣，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面對老李，盡管他這人不咋地，但也算是幾天的鄰居，現(xiàn)在知道他快死了，多多少少會有些難過。

我握起老李的手，他睜開眼，忽然猛烈掙動起來，喉嚨里咔咔咔的叫著，渾然不顧身上插著的管子也要逃離病床。我無法控制住發(fā)狂的老李，沐白走上前一邊幫我壓制住老李，一邊摁下警鈴通知護士。

不一會，護士帶著醫(yī)生過來，他們給老李注射了鎮(zhèn)定劑，老李漸漸平靜下來很快進入睡夢中。我詢問醫(yī)生他為什么突然發(fā)狂，醫(yī)生也無解，讓我們暫且離開病房，不要給病人制造壓力。

離開醫(yī)院，沐白請我在邊上的小吃店吃東西，說起車禍時，他還心有余悸不愿去回想，但對老李他是自責大于內疚，如果那天要不是老李將他推出窗口，沐白也不會全身而退，他能活下來全都因為老李。

這話從沐白嘴里說出來，我盡然信了幾分。沒人知道老李為什么突然要回老家，沐白找到老李的時候，他情緒很差，他們在一起呆了兩天，最終還是沒有說服老李留下，為了防止半路老李做什么傻事，沐白自愿陪通他一起回老家，車禍來的太突然，車上的人防不勝防，車身中間被大卡車攔腰撞斷，坐在中間的乘客很多命喪當場。沐白被老李推出窗外，老李沒有及時逃脫，整個人被擠壓在車廂中，救護車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沒了呼吸，現(xiàn)在能被救回來已經(jīng)是奇跡。

我挑了挑眉，無論誰遇上這種事都不見值得炫耀的事，我拍了拍沐白的肩膀，讓他先回公寓休息，醫(yī)院這邊我照料著。沐白固執(zhí)的拒絕了我的好意，他想為老李做點什么。力爭下，我還是敗北在沐白的固執(zhí)下，只好從旁陪著，但不幸的事還是發(fā)生了。老李沒能熬過長夜，凌晨三點的時候死了。

直到此時，院方還是沒有找到老李的家屬，沐白與我料理了老李的后事，將他葬在后山與墓園僅有一墻之隔。

等我們回到老公寓，泰叔帶著橡膠手套從老李的房間出來，拖板車上堆放著老李身前的東西，值錢的與廢品分開裝箱，意圖明顯。

我看到這一幕也不知為什么，血液上頭，沖向泰叔，將他抵在墻上，大聲呵斥道：“你怎么可以這么做？老李尸骨未寒，你開始惦記著他的東西！一把年紀了，你到底有沒有良知。”

泰叔被我抵在墻上，他也不反抗，只是用他混沌的眸子盯著我，嘴角裂開道：“這里是出租公寓，難道我還要因為一個死人關門歇業(yè)嗎？”

“你！”

泰叔冷哼了聲，他扣住我手腕，五指用力，硬是從我掌控中逃離出來，隨即反手將我摁在了墻上。“小子，別以為你是救世主，什么事都要摻和一腳，在我這里待著就要守我這里的規(guī)矩，不然......”

右手被泰叔反剪在背后，無法使力，我掙扎了下怒喝道：“不然什么？你也要殺了我嗎？”

泰叔兩眼一瞪，眼里爆射出兇光。他加重手上的力道，用力提起我的右手，膝蓋抵在我腰上道：“你那么想死，我成全你。”

我大口喘著粗氣，這一刻，我有種想要豁出去的勁道大喊道：“來呀！”

泰叔估計被我嚇到了，動作稍有遲緩就被身后的人捏住脖頸，他身子一顫，機械的轉過頭，看到沐白的一瞬間松開手。我扭頭就給了他一拳，泰叔倒退一步躲過我的拳頭，看著我的眼睛更加兇狠。

沐白的手始終扣著泰叔的脖子，他沖著我笑了笑道：“一晚沒睡，陸老師早點休息。”

我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房間。

等著我的背影消失在門背后，沐白才慢慢放開泰叔，他面部表情的走出老公寓，泰叔遲疑了下跟著沐白上了樓。

通往天臺有一道門，沐白推開門走了進去，泰叔止步與門前，他猶豫了很久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后，才進入門內，鐵門重重關上。沒人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許久，沐白從容的出來，轉向天臺的方向。

站在高處凝視山腳下的小鎮(zhèn)，左邊是滿山的墳頭墓碑，右邊有一條綿延的高速公路，老公寓便杵在兩者之間的山頭，這里幾乎無人問津，它孤獨又神秘。

沐白掏出煙盒，放在嘴邊，拆掉右手上的繃帶，右臂高舉在半空中揮舞，他心情愉悅，整個人跟著揮舞的手臂搖晃起來，隨風搖擺的舞姿，讓他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沐醫(yī)生！”

不合時宜的叫聲打斷了自娛自樂的沐白，他轉過頭盯著站在不遠處的鵬哥，扯起嘴角道：“有事？”

鵬哥哆嗦了下?lián)u頭后又趕緊點頭，他走到沐白身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沐白揚起眉，他趴著欄桿向下望。山坡上停著一輛紅色大奔，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走在臺階上，她身邊還有個打傘的男子。

沐白瞇起眼道：“下樓輕點，不要吵醒陸老師。”

鵬哥應了聲轉身就跑，沐白重新包扎好自己的右手，戴上眼鏡走下樓。

電梯停止啊四樓，喬伊娜小心翼翼走了出來，她還沒得及打招呼，沐白已經(jīng)從她跟前走過。被當成透明人般無視的喬伊娜臉色陰沉下來，她走到柜臺前，用力敲了敲玻璃。泰叔從里屋出來，臉上帶著傷，看到喬伊娜后堆起笑臉，把人請入屋內。

泰叔端上涼茶，喬伊娜嫌棄的往外推了把，說明來意后，徑直朝404室走去。

敲了半天門沒人回應，喬伊娜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這時隔壁房間開了門，玄敏從屋里出來，她愣愣的望著喬伊娜道：“陸非不在，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