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敏饒有興趣的盯著我,她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般,我不敢與她繼續(xù)對視,扭過頭道:“我只是想找她探討下游戲的問題,你別想多了。”
玄敏哦了聲,她湊到我跟前,在我耳邊道:“解釋就是掩飾,大畫家,你著急了。”
心顫了下,玄敏身上有股子好聞的味道,不像是香水,帶著純天然的藥草氣息。我深吸了口氣,整個人精神了不少。“洗洗睡吧!”
話音剛落,一聲尖叫從餐廳傳來,我與玄敏對望了眼,朝著叫聲方向跑去。這時,管理室方向也傳來叫聲,我回頭看了眼從臥室里出來的泰叔,他肩上搭著外套,手里拿著眼鏡,沖著我們這邊跑來。
玄敏突然停下腳步,我沒留神直接撞在了她后背上,摸著酸脹的鼻子問道:“什么情況?”
玄敏不做聲的側(cè)過身,剛好夠我看到前面的狀況。餐廳燈光灰暗,浴室門開了半邊,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門被什么東西擋住,餐廳的窗戶開著,從外面灌進來的風撲打著浴室的門板,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我下意識護住玄敏,搶先一步向前走去。越是靠近浴室,血腥的味道越發(fā)濃重,等我站在浴室前,血水已經(jīng)從浴室溢出,一直流淌到我腳尖。透過半開的浴室門,一條白皙的胳膊垂在臺階上,指甲蓋斷裂,指尖摸破了皮,門板下有一道道被指甲抓出來的痕跡。僅是從這些深淺不一的抓痕來看,我能想象出這個人死的時候極為痛苦。
我扭頭看向玄敏,她沖我微微搖搖頭,示意我不要進去,但此刻,我滿腦子都是那條任務(wù)完成的信息,無視了她的暗示,打開浴室門走上臺階,僅是看了眼,我便忍不住沖了出來,趴在水池邊嘔吐起來。
狹小空間血濺四處,一個陌生女人被某種利器肢解,全身部位散落四周,死狀極慘,現(xiàn)場難以用言語形容,兇手的殘忍叫人窒息。
玄敏抽了幾張紙巾給我,她眼里藏著太多東西,我來不及分析便聽到泰叔夸張的叫聲,他聽到叫聲趕過來,看到浴室里的慘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馬桶上的頭顱語無倫次的喊道:“回來了!她回來了!”
我想上前,玄敏將我攔了下來,她冷冷的盯著泰叔,眼神無比肅殺。
泰叔的叫聲把住在老公寓的租客全都驚動出來,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啞巴小茜,她站在鵬哥身材,脖子上殘留著激情留下的痕跡。老李站在中間,他是第一個開門沖出來的,中途遇上鵬哥,兩人似乎有過節(jié),在過道中彼此沖撞起來,走在他們身后的小啞巴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她雖然不能說話,但夾在男人間挑撥離間的手段很厲害。
最后進入餐廳的是黑鬼大熊,他又黑又瘦的身材夾在人堆中特別好認,我發(fā)現(xiàn)他看小啞巴的眼神透著古怪,舌尖撩過干裂的唇瓣,插在口袋里的手不知道在扣什么,我發(fā)揮想象腦補了下,大致能猜到他在做什么。
我低聲道:“沐白,沒有來!”
“他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沐白從房間里走出來,他總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的出現(xiàn)。奇怪的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這里的人都很安靜,這樣的安靜來自與恐懼。
沐白掃視了所有人,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會,他走向泰叔,把他從地上拖起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過浴室一眼。這時我又發(fā)現(xiàn)一個奇特的地方,除了泰叔,其他人對浴室里肢解的女人異常的麻木。他們的反應(yīng)太過平靜,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yīng)。
“冷靜點!”泰叔呼出口氣點點頭,沐白戴上醫(yī)用手套,穿上一次性鞋套,從容的走進浴室,蹲在女人頭顱前看了好一會,才走出來道:“這個女人不是我們公寓的租客,誰帶回來的。”
黑鬼大熊指向老李,沐白皺了下眉頭,他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招妓?”
老李哆嗦了下,冷汗順著他額頭落在肩上,在沐白注視下,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猛扇自己嘴巴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震驚了,察覺到玄敏輕輕扣住我手臂,她比我更沉著冷靜的望著其他人。我有種感覺,她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才會表現(xiàn)出這么漠視。
沐白微微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會,他沖著老李道:“你帶回來的人,你處理。”
泰叔緊跟著驅(qū)散其他人回房間,他們顯然沒有報警的打算。這可是一條人命,就這么不了了之?為什么?
我不可置信的喊道:“你打算怎么處理?有人死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我,他們的眼神冷的叫人后背發(fā)涼。沐白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道:“報警嗎?”他把自己的手機遞到我跟前,示意我打電話。
我與沐白對視了許久,接過手機剛摁下110,手機被玄敏搶了過去,她一巴掌拍在我后腦勺上,數(shù)落道:“你是不是傻?這里信號都沒有怎么報警?”
沐白收回自己的手機,笑笑道:“我一會去派出所走一趟,在警察來之前,你們最好待在房間里,鎖好門!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出來,這也是為你們好。”
玄敏用力摁著我后腦勺點頭,在沐白殷切的目光下拽著我回到自己房間。
報警是托詞,我敢打賭沐白絕不會報警,可公寓里出了人命,一旦有人發(fā)現(xiàn)有人失蹤,遲早警察會找上門,到時候我們就是知情不報的包庇罪。想到這,我站起來,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玄敏一腳踩在床板上,用權(quán)杖指著我喝道:“坐下!不想死就給我乖乖在屋里待著。”她兇悍的樣子讓我下意識的挺值得背脊。
我嘶了聲,彎下腰湊到玄敏跟前,探究的望著她問道:“你早就知道,所以一開始就投入給我老公寓的秘密,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