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北拿過金針,先從病情最嚴重的小孩開始施針。
脫開小孩衣服,眾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孩子的身體上,駭然有一根黑線。
這黑線從左手心直到肩膀向下,看其軌跡,大有向心臟蔓延的趨勢。
趙正北出手如風,接連插下七根金針,組成一個圓圈,將孩子胸腹部位護住。
燕楚眼神一亮:“七星定魂針,這可是流傳了數(shù)千年的秘術(shù)。”
趙正北吃驚的看了燕楚一眼:“小兄弟眼力過人,佩服,不過,我只是從祖?zhèn)髅氐渲袑W了個皮毛罷了,上不得高雅之堂。”
他這話,明顯是謙虛。
天下誰人不知趙正北乃是神醫(yī),一手金針之術(shù),有逆天之能。
趙非煙得意的道:“你先前口出狂言,說自己不一定能稱霸全國,但在S市卻無人能和你抗衡,現(xiàn)在呢?”
燕楚微微一笑,道:“你確實只是學到皮毛而已,其實,要真正展現(xiàn)出七星定魂針的威力,需要先天靈氣才行,你的內(nèi)力,不夠純正。”
趙正北深吸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看著燕楚,眼眸之中,精光閃爍,有些激動。
“小兄弟,還請指點一二。”
“你的陣法沒錯,但卻阻攔不了毒素繼續(xù)侵襲,此毒,光守,必敗無疑,必須主動出擊。”
救人要緊,燕楚觀察著孩子的身體變化,沉聲說道。
趙非煙見燕楚不理自己,心中不滿,冷哼道:“你又不是醫(yī)生,裝什么大尾巴狼,出了事,你負得起責么?”
燕楚直接忽略了趙非煙的存在,兀自拿過金針,道:“毒到心脈,必死無疑,只能賭一把了。”
他看也沒看,手中金針已經(jīng)扎下去。
“死穴?”
趙正北瞳孔瞪圓,失聲驚呼。
死穴,動輒關(guān)系生死。
要在這上面做文章,無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可這燕楚看也沒看,直接出手。
這不是草菅人命么?
不等趙正北阻止,燕楚手指連動,一根根金針插進孩子身體,竟然全是死穴。
完了!
原以為這燕楚是個高人,沒想到是個瘋子。
扎死孩子,這可是醫(yī)療事故??!
趙非煙憤怒上前,厲聲道:“燕楚,你是故意來害我爺爺?shù)陌桑?rdquo;
燕楚淡淡道:“如果我真想害他,早點轉(zhuǎn)身走出大門,你們所有人都活不了。”
“胡說八道,是你在死穴施針,扎死孩子,管我們什么事。”
趙非煙悔恨無比。
攤上死亡官司,這診所還能開下去么?
“不要吵,孩子沒死,是燕楚救了他。”
趙正北喝道。
他的目光,死死看著金針,神情前所未有的激動。
嗡嗡嗡!
金針,竟然在以一種可怕的頻率顫動著,如通電一般。
嗤嗤嗤!
金針末端,像是噴泉一樣,正在飆射血液。
一般針灸用的銀針都是實心,但趙正北的祖?zhèn)鹘疳?,卻是空心。
隨著黑血飆射,那一根黑線卻是慢慢向后退去,宛如積雪遇到了烈陽。
燕楚的手,輕輕按下,慢慢的順著黑線向前擼。
他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趙非煙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開口道:“這黑線是什么?怎么感覺像活的一樣?”
黑線退到手腕的時候,已經(jīng)只有一寸多長了。
面對燕楚的逼近,它不斷蜿蜒掙扎,似乎想要逃走,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叫魔血蟲,是一種上古奇蟲,蘊含劇毒,一旦沾染鮮血,便會傳染病毒,讓整個人體血液都變成毒素,而它吸取毒素,進化生存。”
燕楚徐徐說道,心中卻是一陣吃驚。
在以前,他壓根不知道這玩意的存在。
這些知識,是從修真界學來的。
魔血蟲,也是邪修最喜歡的一種手段,幫助其收集精血,無往不利。
說時遲那時快,燕楚突然拿過醫(yī)療箱之中的手術(shù)刀,飛快的在孩子手心劃了一道。
魔血蟲從傷口一閃,就要逃走。
但燕楚早有準備,隨手一揮,便是將這一寸多長的黑色線蟲斬成七八段。
燕楚橫過刀刃,將蟲子放在酒精燈上,一陣灼燒。
嗤嗤嗤!
黑煙冒氣,一股惡臭。
“煙霧有毒,不要吸進去。”
燕楚喝道。
趙正北和趙非煙兩人連忙捂住嘴巴后退。
兩人看向燕楚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燕楚對趙非煙道:“等他黑血流完,給他包扎一下。”
趙非煙雖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在爺爺威嚴的目光下,還是照做了。
燕楚如法施為,將夫婦兩人身體內(nèi)的魔血蟲也一并逼出殺死。
“魔血蟲具有強大的分裂能力,雖然被斬斷,但每一部分遇到血液,依然能存活,只有用火燒,才能徹底斷絕后患。”
燕楚解釋,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他的手法,看似很平淡,但卻快準狠穩(wěn),簡單粗暴。
這得對自己的技巧有多大自信,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趙正北心神震撼。
他自詡為神醫(yī),金針之道已經(jīng)出神入化。
但見了燕楚的手段,他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怎么做到這些的?
“多謝燕楚小兄弟援手,否則,這一家三口的命可就沒了。”趙正北由衷感謝。
身為名醫(yī),他自然看出了這毒的強大可怕。
這樣層次的病,已經(jīng)超出世俗之外,不是他這等世俗醫(yī)生所能破解。
只有另一個世界的醫(yī)生,才能治療。
顯然,燕楚就是那個世界的醫(yī)生。
燕楚嘆息了一聲。
說好不管閑事的,沒想到還是出了手。
種子一斷,邪修便會知道。
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一處隱秘的地下室內(nèi)。
燈火搖曳,陰森恐怖。
宛如古代地牢一般的設(shè)計,讓人不寒而栗。
一根根木樁上,捆綁著一個個衣不遮體,頭發(fā)凌亂,雙眼呆滯的男女。
他們身上,黑線蔓延,宛如一株正在盛開的黑色之花。
一根輸液管就插在他們的心臟位置,管道之中,黑色血液正滴答滴答的低落在下方一個玉瓶容器之中。
一名枯瘦的身影盤膝坐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嘴里發(fā)出咯咯的怪笑之聲。
“好膽,竟敢破壞我的計劃,不管是誰,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聲音低沉,宛如在磨牙,讓人非常難受。
燭火呼呼,向一邊偏去,似乎承受不住他的憤怒。
他站起身,走到木樁前,雞爪似的手伸出,抓住了一只玉瓶,大口大口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