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郁悶的拿出問天煞,小小的烏金蟾蹲在他的掌心。
烏金蟾上的那道血線已經(jīng)所剩無幾,而顧清寒也終于是摸出來了一些門道。
用這烏金蟾問天,問的若是無關(guān)生死大事,那也消耗不了多少金銀,。
若是涉及到了生死之事,怕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了。
難怪顧家的羊皮卷上寫了那么一句話,但凡是使用這問天煞的人,都是貧困潦倒,最終不得善果。
都說一卦千金,這回顧清寒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不管是之前的那些銅板和銀子,還是后來癩子九那筆硬通貨,最終全都進(jìn)了烏金蟾的肚子,顧清寒現(xiàn)在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剩下啊。
一想到自己是忙了山路十八彎,一個銅板都沒撈到,顧清寒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他看著手上的烏金蟾,不由得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哎,本來還指望你翻身呢,現(xiàn)在可倒好,麻煩一大堆,錢是在天邊轉(zhuǎn)悠呢。”
顧清寒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有動靜。
“誰!”
門口的人干笑了兩聲,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干脆直接推門就進(jìn)來了。
來人是癩子九,顧清寒一看是他,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癩子九屁顛屁顛的湊近了一下,拽了一個板凳坐下來:“嘿嘿,顧大恩人,我剛才在門口可都聽見了。我本以為顧大恩人不在乎那些銅臭之物,沒想到啊,咱倆這路子還挺合得來。”
顧清寒一翻白眼,就叫癩子九趕緊出去,別在這里氣他。
癩子九一擺手,義正言辭的繼續(xù)說道:“哎,我這怎么能是氣你呢。你想想,你的本事再加上我這些兄弟們,咱們想要賺銀子,那簡直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啊。怎么樣,顧大恩人你想想,我這邊可是有門路的。”
顧清寒白了一眼癩子九,他也知道癩子九這孬貨打的什么如意算盤。
癩子九從小沒爹沒娘,就一個妹子算是他的親人了,這一路打打殺殺的走過來,恐怕癩子九到了如今的年紀(jì),也不再是年輕氣盛的混不吝了。
顧清寒看人的本事雖然比不過癩子九,可他要想猜透癩子九的心思,這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聽癩子九這口風(fēng),怕是他手上有個不錯的門路,而且這門路勢必能帶來一大筆財(cái)富。
顧清寒雖然沒搭理癩子九,卻是不停的用指尖輕輕的敲著桌面,也在盤算著這件事情。
不管癩子九這邊門路如何,顧清寒眼下還有一件事情沒了解呢。
當(dāng)初他發(fā)誓要給自己老爹正名聲,如今那死鬼妹夫是徹底死透了,癩子九這邊也不會為難他們父子兩人,可顧清寒既然發(fā)了誓,這也是一定要做到的。
想到這里,顧清寒握著手中的烏金蟾,當(dāng)即說道:“你那發(fā)財(cái)?shù)拈T路改天再說,你跟我去個地方。”
“?。咳ツ膬喊??”
癩子九納悶的看著顧清寒,緊接著就勸了一句:“顧大恩人,你不是想去找那個先生吧?你信我的,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不能害你。那個家伙真的不地道,怎么看著都別扭,雖然你倆都有本事,可他和你就不是一路人。”
顧清寒聽著癩子九在這里嚷嚷,就覺得腦殼子疼。
他擺擺手,等癩子九閉上嘴了,顧清寒才解釋了一番。
實(shí)際上,顧清寒醒過來,這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在琢磨著那卦象。
他老爹沒算錯,本是天作之合一段美好的姻緣,偏偏大婚當(dāng)日,這還沒等拜堂呢,新郎官就當(dāng)場暴斃了。
再加上問天煞出來的卦象,很明顯問題不在顧三兩的身上,也不再癩子九和他妹妹的身上,只能從死鬼妹夫身上下手。
當(dāng)初顧清寒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結(jié)果差點(diǎn)被死鬼妹夫給送下去。
癩子九一聽到死鬼妹夫的事情,就咬著牙說道:“顧大恩人,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我也不為難你們爺倆,這事情就算了吧。”
“算個屁啊,你算了我也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若是違背當(dāng)初的誓言,還不知道有什么因果報(bào)應(yīng)。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帶個人,就你那心腹就行了。”
癩子九一臉茫然,最終還是照做了。
他相信顧清寒,別看這顧家小崽子年紀(jì)不大,可確實(shí)有能夠讓癩子九五體投地的本事。
兩人帶著癩子九的心腹就出了門,顧清寒讓心腹趕著一輛馬車。
三人上了馬車,心腹就問顧清寒,這要去什么地方。
顧清寒看了一眼癩子九,呢喃道:“當(dāng)初你們從什么地方遇到的那死鬼妹夫,咱們就去什么地方。”
癩子九點(diǎn)點(diǎn)頭,心腹這才趕著馬車出發(fā)了。
當(dāng)初也是這心腹去抓的人,所以這個地方他是最清楚的。
路上的時候顧清寒就問這心腹,他叫什么名字,這也相處好幾天下來了,他還連這小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癩子九的心腹笑了笑,就說道:“我沒大名,您就叫我小六子吧,九哥和兄弟們都這么叫的。”
“沒大名?”
顧清寒就納悶的瞧著癩子九,問他這是怎么一回事。
癩子九呵呵一笑,給顧清寒講了這小六子的身世。
“二十年前鬧災(zāi)荒,東九城死了不少的人,我和兄弟們進(jìn)山打獵充饑,路過一個小山村的時候聽見孩子哭。我們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小山村里頭到處都是餓死的人,這小子當(dāng)時還是個光腚娃娃,我就把他給撿回來了。那天是大年初六,就干脆叫他小六子了。”
顧清寒聞言打量這癩子九,其實(shí)癩子九的年紀(jì)也和顧清寒老爹差不多,只是這家伙肥頭大耳的一身腱子肉,看著就像三十歲的壯年漢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
不過這么一問,顧清寒也明白了,難怪癩子九這心腹對他是死心塌地的,之前放火燒北大倉的時候,這小六子就說過,為了九哥他什么都敢做。
得知小六子的身世之后,顧清寒對癩子九的印象算是徹底好轉(zhuǎn)了。
鬧饑荒的時候癩子九自己都吃不飽,還撿回來一個孩子拉扯大,說到底癩子九這個地頭蛇,也不像傳聞中的那么可惡。
癩子九被顧清寒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著下巴就啐了一口:“顧大恩人,你別這么看著我,怪別扭的。”
顧清寒沒吭聲,將馬車的簾子給拉上了,又是朝著癩子九身邊湊了湊。
癩子九也沒躲,而是低下腦袋也往前湊了湊,他一看顧清寒這架勢,就知道顧清寒肯定是有什么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