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散落的斷發(fā),感受著脖子間的火辣。
這一刻,雷娜才感覺到原來死亡離自己是這么的近,這一刻,才發(fā)現自己所有的自以為是在這個男人身上是多么的蒼白無力。
這樣一個他,畏懼雷家勢力嗎?并不!或許真的如他所說,他只是不喜歡麻煩而已。
“命,我給你留著,既然在冷鋒待過,就應該有著應有的覺悟,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下不為例!”雷風傲然地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至于虛脫成狗一樣的雷娜,他已經不那么擔心。
雷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愣愣地看著雷風凜然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視線中,雷娜嘴角才露出一絲苦笑。
覺悟!
雷娜沉吟一聲,看著房間里面的三個死尸。
一個被二十年前被雷家趕出門的棄子,二十年后任家的窩囊廢女婿,我的好弟弟,你還真沒讓人刮目相看。這樣的你,未來會給雷家?guī)硎裁吹捏@喜呢?
“雷家!”
雷娜冷冷念叨了一聲,眼中卻不是擔憂,而是仇恨的怨毒。
……
雷娜眼中的仇恨離開的雷風并沒有看見,走出這屹立天地間萬丈高樓的他揉搓了一下煩躁的臉。
“呼——!真是讓人心煩意亂呢!唉,終究還是手軟啦!”
雷風搖了搖頭。
對他來說,留下雷娜終究是一個不定的安全隱患,可惜哪怕他不接受自己的身世,但要他殺死這個有著血緣的姐姐,他終究還是沒有那般人性泯滅。更重要的是她還有70%忠誠度,如果是同在紫荊,雷風完全可以將背后交給她。
“希望你,別作死吧,不然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現在的他和紫荊的忠誠判定系統(tǒng)一樣,兄弟的死讓他對任何人都保留了一絲懷疑,哪怕是讓他成長成兵人王牌的老頭子,他也保留著一絲質疑。
三年了,哪次絕密任務到底誰出賣了他們,至今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雷風幽幽的仰天一聲長嘆。
此時他正當經過一家燈紅酒綠的門口。
“救我!”
突然——
正在幽嘆的他一個迫不及防地被一個滿臉通紅的女人撲身到他的身上,隨即像八爪魚一樣纏住他。
雷風雙眸寒光一閃而過,隨即又消失。
普通人!
緊接著他們就被一群嘴上罵罵咧咧的毛頭小子給團團圍住,那叫囂聲讓有些煩躁的雷風,感到心煩意亂。
“真是該死呢!”
…………
深海市,仁愛醫(yī)院。
“借過!借過!”
雷風背著一個滿臉通紅口吐白沫的女生,追星趕月般直沖入醫(yī)院,焦急地嘶吼著:“醫(yī)生,醫(yī)生,快救人!”
這夜深人靜的醫(yī)院頓時被炸了鍋般,幾個聞訊的醫(yī)生與護士匆匆趕來。
這三更半夜送來搶救的本是正常,不過待醫(yī)生接過雷風背上的女生,個個都鄙夷看向雷風。
雷風背來的是一個十八九女生,打扮很是前衛(wèi),不過女生表現的癥狀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女生被下了毒,而且還很是深重。
這夜深的,又是孤男寡女,也難怪別人怎么看對雷風。
“人渣!”一護士冷冷瞪了眼雷風,便推著擔架車匆匆離開。
“有沒有點常識,這是你能進的地方嗎?”
身穿粉絲色護士服,帶著口罩的女護士攔住了想要跟進去急救室的雷風,言語極度的不客氣。
同為女人,最憤恨的就是這種下三濫的男人。你情我愿,沒人說什么,但下毒這種下作的手段就讓人不恥。
“抱歉,一時心急啦!”雷風尷尬地道歉道。
“抱歉什么,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下藥前有沒有想過人家姑娘,不要跟我說什么良心發(fā)現,這要不是藥力過猛把你嚇住,你會這么好心把她送來?”護士冷嘲熱諷道。
“我……”
對于飛來橫禍,雷風欲言又止,被人不分青紅皂白誣陷,他更是懶得解釋,而且他并不是一個擅長解釋的人,干脆閉嘴,走到一邊等著。
噠噠噠……
稍過片刻,一串急促抨擊瓷磚的腳步聲響匯集而來,看著一護士領來的數位藍衣衛(wèi),雷風的眉頭隨即大皺,不過混雜在其中的一道麗影讓他更是頭疼。
她怎么來啦?
“雷風!”
冷聲怒斥!
啪!
任司命沖身過來就是一巴掌,迫不及防雷風挨的是結結實實。
這一天不到的時間挨兩巴掌,要不要這么倒霉啊我!雷風捂著發(fā)疼的臉,心里那叫一個郁悶。
他跟前,站著風塵仆仆趕來的任司命,還是原來那一身裝扮看得出被奶奶叫走的她還沒過回家,額前有些凌亂的發(fā)絲下依舊掩蓋不住的絕世容顏上,正怒容滿面,一雙冰寒刺骨鳳眼更是生人勿近。
“這種事你都干得出來,你現在是越來越行啦!你到底要禍害我什么時候?”
語氣怒不開膠,卻依舊天籟動聽。
怎么可以有這么完美的女人?不僅聲音美,就連生氣都這么美。
不少好事的圍觀者都被她驚艷,特別是她一身正裝的高干制服緊緊包裹著她高挑完美的身軀,配搭她那精致的容顏,就算一線女星都不逞多讓。
不過很快就有人認出她來。
“這,這,這不是任家大小姐嗎?”
“雷風?是他,他不就是任家的廢物禍婿嗎?真是人不可貌相,這種事都能干得出來。”
“說話小聲一點,他們可是大家族的人,一句就讓吃不了兜著走。”
“守著這么朵艷麗,竟然能干出這種出來,看來傳言是真的,任大小姐根本就不讓他碰。”
“說什么呢,趕緊拍啊,這可是大新聞!”
咔嚓一聲。
場面頓時大亂,藍衣執(zhí)衛(wèi)更是一慌,趕緊疏散人群,該怎么做,他們自然輕車熟路。
這一幕的騷動,可嚇壞了醫(yī)院里不少病人家屬和病人。
面對流言蜚語,雷風卻像一個悶葫蘆一樣垂著頭,不辯解,不憤然,這讓任司命更氣不打一處來。
“你倒是說話??!宴會上你不是很能說嗎,現在啞巴啦?”
“我……”
雷風欲言又止。
其實,這本不關他的事,他只是路過,本著救人一命的心,卻沒想自己成了眾矢之的。更讓他難受的是任司命連辯解的機會都沒給他,一來也咬定這事是他干的。
現有那護士的話在先,所有人都將事情的矛頭指向名本就聲不好的他,面對這樣不明就里的言論,就算解釋又有誰信?搞不好還會弄巧成拙,掀起更大的欣然大波,到時候不是他做的也成了他做的。
言論是一把無形的利刃,卻比刀光劍影更加可怕,多少見義勇為被絞殺其中,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不過雷風心里并不后悔,就算時光倒流,他還會是同樣選擇。
因為他骨子里流淌著是一個正直兵人的血,戰(zhàn)場上他可以殺人不眨眼,但他生活中見死不救他也做不到。
外界的流言蜚語,司命的責問,他難受嗎?
難受!
但這他現在只能往肚子里咽,因為老頭子的話,他現在還需要穩(wěn)住一個窩囊廢的形象不能操之過急,只有這樣才能繼續(xù)麻痹隱匿起來的敵人。
“哼!”
任司命冷冷的哼了聲,眼神里的不悅和鄙夷,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
雷風越是不做聲,別人就越感覺他是一個怕老婆的軟蛋,讓人不由得想起當年他入贅任家的那場紅白婚禮。
任家倒插門那場結婚和離婚協議同臺上演婚禮,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轟動一時。面對任家這般羞辱舉動,入贅的雷風竟然欣然接受,這讓他更是坐實沒有骨氣的窩囊廢。
所有人都盼著任司命離婚,歸還她的自由之身,可這一盼就到了三年后的今天。著實讓所有人費解,一代天驕為何能容忍一個拉低自己檔次的廢物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而今的任司命,已然是任家龍騰集團的核心成員,擔任龍騰手機技術核心的總工程師,龍芯研發(fā)的總負責人,她的每一個頭銜在外人看來可以說是舉足輕重。
而他呢?
依舊是眾所周知的窩囊廢。
憑這樣的他在別人眼里就別說在任家有什么地位啦,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吃軟飯的,根本沒有存在感。
噠!
急救室的燈熄滅,大門被打開,醫(yī)生一臉愁容地走了出來,看向雷風的眼神依舊是憤恨。
雷風本想上前詢問情況,不過任司命已經小跑過去,他只能停下,遠遠看著。
“李醫(yī)生,怎么樣?”任司命急切地問道。
看到任司命,這李醫(yī)生微微愣了一下,顯然兩人有所認識。只不過卻是嘆氣地搖了搖頭,“任小姐,病人送的還算及時,暫時算救下了,不過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這類禁藥對腦部神經的傷害極大,而且藥量已經遠超正常人能承受的范圍,今晚要是醒不過來,恐怕就永遠醒不過來啦!當然,我會盡我所能,。”
面對別人,醫(yī)生可能不會這么直接,這么詳細,當然也不會這么畢恭畢敬。
“好,我知道。謝謝李醫(yī)生!不管調動多少資源,一定要讓她醒過來。”任司命正言道。
李醫(yī)生點了點頭,便轉身忙去。
任司命深吐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一旁無所事事的雷風,就氣不打一處來,“還傻愣著干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醫(yī)院你開的,不知道去交醫(yī)藥費??!”
任司命按著發(fā)漲的雙額,對這個男人,她是無奈至極。若是能離,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和這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再過去下。
雷風去而復返,不過來回的速度之快讓任司命再次唉聲嘆氣。
“沒錢?我真不知道你之前那來的勇氣那么做,呵……我或許就不該對你抱有任何希望!”
雷風對此也很是無奈,剛到收銀臺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卡全部都屬于未激活狀態(tài),也就是等于他現在依舊身無分文。
然而這時,任司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她的本就難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