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裝著很嫌棄的樣子,對我說:“巫十三,瞧你家伙那點出息!”
我……
“慚愧!是我嚇到恩人了啊,老婆子我在此給你道個歉!”
說話間,對面那人便朝我鞠了一躬。
此刻我與她雖然只有兩米不到的距離,但是月黑風(fēng)高,看得不是很真切。聽聲音,她正是昨晚出現(xiàn)在我家院壩里面,跪著求九爺饒命的老太太。
“九爺,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來找我,說我有何可以為九爺效勞的嗎!”,那老太太的聲音,聽著很奇怪,有點不自然的樣子。
“嗯!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只需告訴我,這里那位山王到底怎么了,怎么會找你來代替!”,九爺聲色冷淡地問。
聞言,那老太太顯得有點驚訝地說:“這……”,旋即她又有點遲疑的樣子,久久都不開口。
九爺冷哼聲,很嚴(yán)厲地說道:“嗯……怎么,難不成你還想再嘗嘗大火燒身的滋味么?”
他這句話一出口,那老太婆似乎被嚇到了,趕緊躬身對九爺說:“既然九爺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事,那我也不用再欺瞞你了!”
話說到這里,那老太婆便壓低聲音,對我們二人說:“但是,這里說話可能有些不方便,九爺、恩人,你們二位愿意跟去我寒舍走一趟嗎?”
九爺冷冷地應(yīng)了聲好,便不再言語。
旋即,老太婆口中發(fā)出了聲怪音。
就在我還不明所以之際,我就聽見周圍那些沒有被火燒過的草叢里面,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什么東西正快速朝我們這邊而來。
很等那些東西很快就到了我得跟前,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爬過來的竟然是山耗子,它們的身形有紅薯那么大。正一個挨著一個地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像一塊地毯鋪在我們面前。
九爺見狀,點了點頭,對了老太太說了句:“不錯,算你還有點用心!”,說著,他便跨步站到了那些山耗子的身上。
我看到那些耗子,心里本來就瘆得慌,不由得暗想:我一百多斤的人踩上去,它們不會被我給踩死嗎。不過想歸想,我既然是跟著九爺?shù)娜?,那他怎么做,我依葫蘆畫瓢就好了。
我抬腳,朝那些山耗子跨過去。
等我慢慢站到那些山耗子身上的時候,才發(fā)覺竟然和站在平地上沒有什么區(qū)別。這讓我不由得心跳加快,怎么會遇到這樣離奇的怪事,九爺他到底是個什么人。
我腳下的山耗子很快就開始移動起來,讓我感覺就像是站在那種平移扶梯上。它們托著我,四平八穩(wěn)地往前移去,我的身體竟然沒有絲毫的顛簸。
九爺對我說:“等會兒別往回看,也不要往地下看,直接看著眼前!”
我照著他說的,全程都緊盯著正前方,沒敢四處張望。
那些山耗子的速度好像很快,因為我感覺自己的周圍開始吹起了很大的風(fēng)。沒過多久,我們就到了一處住房前。
那棟房子的造型跟我們村里的那些大富人家的房子差不多,也是木穿斗,卯榫結(jié)構(gòu)。
見此情形,我不由得困惑萬分,我們寶峰寺村的后山上,何時竟住了這么個奇怪的老太婆。
她的屋里富麗堂皇,電視、冰箱這些都一應(yīng)俱全,墻上還掛著太祖的畫像,感覺這小老太很有錢的樣子。大致推斷,這屋里的一切,不亞于王富貴家的配置。
我和九爺進(jìn)了屋,那老太端上來了一些蔬果,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吃點。其中有些果子,我竟然沒有見過。
我隨手準(zhǔn)備去拿一個蘋果,九爺在我手上拍了巴掌,說:“你怕是沒吃過蘋果!”
九爺拿了個奇形怪狀的果子給我,笑道:“這個這個,味道好得很啊。你盡著挑那些認(rèn)不出的果子吃就得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果咬了口,還真別說,那味道確實是香甜得難以形容。
九爺一連就吃了三個同樣的果子。我瞥見,那老太太的表情看上去,感覺有點不舍的樣子,她甚至在咽口水。
吃了這些果子之后,九爺才抹了抹嘴巴說:“看你如此盛情招待的份上,先回答我想知道的事兒,以后你要遇到困難,你可以找我,也可以找你這個恩人。”
那老太神情一凝,顯得有些悲苦地說:“幾天之前,山王就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我也在尋找。不過,臨走時他給我提起了一件事。”
她說到這里,神色怪異地打量了下我,有些欲言又止。
見此情形,九爺說:“他在也無妨,你挑可以說的說即可!”
老太點了點頭,說:“山王離開的時候,說他這次出山處理的事情與寶峰寺有關(guān)。他去了就一直沒回來,我很想進(jìn)村去打探,但是寶峰寺村當(dāng)年那事你知道……”
她剛說到這里,九爺就突然打斷了她的話,神色嚴(yán)肅的說道:“今晚我只是來問你山王出狀況的問題,其他的你就不用多說了。”
九爺?shù)脑?,讓老太太不禁神色一變,她便沒繼續(xù)說下去。
我聽到她說寶峰寺當(dāng)年的事,卻沒聽到下文,心中不免有點失望。不過,單單是我聽到的這點內(nèi)容,便讓我感覺對我們村越來越不了解。
旋即,九爺面色凝重地說:“哼!果然如此!看來,這下有幾出好戲可看了。”
九爺說了這話之后,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下我,讓我內(nèi)心莫名有點忐忑。
老太太說完了山王不見的事兒,九爺便沒再多問什么,貌似他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離開老太太家時,和來的時候一樣,那些山耗子托著我和九爺,不知不覺間,就把我們送到了山王廟的位置。
說來奇怪,我本想記住來去的路,尋思以后有時間了,再去老太太家里瞧瞧。可是,不管我怎么回憶,腦子里面就是空白的,完全想不起那路是怎么去的。
我問九爺,我怎么想不起去那老太太家里的路了。
九爺說,我要是能記得起來去的路,他簡直就就白混了這么多年。
“九爺,你剛才說的山王到底是誰?他又怎么會去處理與我們村有關(guān)事情?”,我問。
今晚我們來山王廟,竟然是找那個奇怪的老太太打聽山王的信息,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想象。所以,剛才在去老太太家之前,我就已經(jīng)對他口中所謂的山王有了疑惑。
九爺說:“這是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娃能不能別盡問些我還不能告訴你的事。”
從山王廟回我家的路上,九爺突然問我到底喜不喜歡柳若雪。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問我這個問題,但柳若雪第一次出現(xiàn)時的場景,已經(jīng)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
我的內(nèi)心告訴我,柳若雪雖然很神秘,我對她的身份也還不了解,但是我確實已經(jīng)開始喜歡上她了。
“九爺,柳若雪她一出現(xiàn)就說是我娘子,我得先弄清我為何莫名其妙會多了她這么個媳婦!但是,這不影響我喜歡她。”,我不禁賣關(guān)子說。
九爺點了點頭,似乎對我說的話比較滿意。他說:“嗯!等時機(jī)成熟了,我會告訴你,她是怎么成了你的媳婦。”
我微笑說:“好,那我等著。”
回到了我家后,九爺神色嚴(yán)肅地問我他給我的那塊黑色牌子,我把它放在了哪里。
我說放在了條桌上的盒子里面了,畢竟是他送的禮物,怕隨身帶著弄丟了。
九爺?shù)弥?,很?yán)肅地說:“十三,那塊牌子,從今晚開始你必須隨時都帶上。”
我趕緊去將那塊牌子給拿出來,旋即我問九爺:“這塊牌子是拿來干嘛的?九爺!”
九爺沒有告訴我有何用處,只是叮囑我一定要隨身帶,就算我去洗澡,也要把它放在旁邊。
見他這么說,我的腦子里不禁冒出了泰國佛牌來,雖然沒有見過真實的泰國佛牌,但是在網(wǎng)絡(luò)上了解過有關(guān)泰國佛牌的一些傳說。
傳說泰國佛牌,它能夠保佑主人平安,更有甚者說,那種厲害的泰國佛牌可以讓人刀槍不入。
我望著九爺給的黑色牌子,心中暗想:這該不會是類似于泰國佛牌的東西吧。
一旁的柳若雪看見了這塊牌子,她也不由得神色動容,我感覺她看著黑牌的眼神有些復(fù)雜。
九爺離開的時候,我告訴柳若雪,說我要上個廁所,實際上我出了門悄悄跟著九爺。
我實在按耐不住想知道九爺每天晚上都去了哪里,無論多晚,他都不會住在我家。
我和九爺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一保證不被他發(fā)現(xiàn),二還不能跟丟了。
那晚九爺從我家出來之后,在院外短暫停留了下,旋即他便朝村里的一個地方走去。
我躡手躡腳,摸黑跟在他的身后,讓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來到了張?zhí)烊孀婕摇?/p>
九爺他怎么會來張?zhí)烊依铮覂?nèi)心滿滿的疑惑,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著,看九爺?shù)降讈碜鍪裁础?/p>
張?zhí)烊孀婕业姆孔?,是很老很老的那種木房,我只需稍微靠近房子一點,那他們在屋內(nèi)用正常聲音說話,我在外面就能夠聽得見。
“你終于還是來了?”,張?zhí)烊孀娴穆曇魝鱽?,他說得有些緩慢,看來他已經(jīng)料到九爺早晚都會來。
九爺?shù)穆曇粲行┍洌?ldquo;寶峰寺這事兒,我不能不來!看樣子,你們?nèi)齻€老家伙,根本就管不住了?。?rdquo;
兩個九爺?shù)哪挲g加起來,都還沒有張?zhí)烊哪隁q大,可是九爺卻絲毫沒有要尊重張?zhí)烊囊馑肌?/p>
張?zhí)烊f:“本以為我們?nèi)齻€能夠守住寶峰寺,但是現(xiàn)在看來,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預(yù)料。”
他們對話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楚,可是內(nèi)容卻讓我很費勁兒。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事情,到底是指什么。
不過,從九爺和張?zhí)烊膶υ拋砜矗麄儍扇藨?yīng)該早就是認(rèn)識的。
屋內(nèi)短暫陷入了平靜,九爺打破沉默說:“張?zhí)烊?,我來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如果你們管不了,那我來保住那個孩子,就像二十一年前那樣,我也會不計一切幫他渡過去。如果你們插手此事,我不會留情!”
張?zhí)烊聊藭?,緩緩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們?nèi)齻€老家伙,也算活夠了!”
九爺冷哼了聲,只說了一個字:“好!”
他說完這話,便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我看著他走出了院子,才準(zhǔn)備跟著離開張?zhí)烊摇?/p>
可是,就當(dāng)我即將從藏身處悄悄離開時,突然間,我看見又有一個人,緩步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