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江之賀猛然一驚,看著江星城。
江星城一時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說:“這,時間太倉促了,也不急于現(xiàn)在吧,不如,不如這次先不用信物了,下次……”
“沒有信物怎么行,怎么展現(xiàn)江家的誠意,對不對,老江?”林威笑了笑,說。
“就是,你小孩子懂什么,沒誠意,怎么娶到好姑娘?”江之賀還不明就里,說。
江星城渾身都在發(fā)顫,顯然心虛得很,說:“不,不,要不,我……我自己去取吧……”
“讓下人去就行了,你多陪陪未來的岳父說說話,也多陪陪小秋。”江之賀說,“可別再讓其他人鉆了空子。”
“可是……”
“你怎么婆婆媽媽的?”江星城一再推脫,連江之賀也感到奇怪了。
“我,我……”江星城當然無法解釋。
而這時候,林威再度開口,說:“是那不出來吧?”
“什么?!”
江之賀、江星城,甚至林秋,都瞪大了眼睛,盯著林威。
此刻,林威的表情,無比的陰沉冷峻。
他淡淡地從懷里掏出兩條項鏈來,放在桌上,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江家現(xiàn)在,只剩下一條項鏈了。”
看到這兩條項鏈的片刻,江星城整個人幾乎都要癱軟下去。
“這,這確實是我們的項鏈!”江之賀一頭霧水,說,“這是怎么回事?這幾條項鏈,我們一直鎖在星城臥室的柜子里,而且嚴令星城,若非遇上門當戶對的人,絕對不能隨便拿出來,為什么會……”
林威笑了笑,說:“這就要問江星城自己了。”
“星城,怎么回事,說!”這一刻,江之賀也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扭頭問道。
“我……我,不……”江星城語無倫次。
這時,旁邊的謝揚,終于開口了,說:“不如,我來替江大少爺說吧。”
“你是什么東西,憑什么你說?”江之賀扭頭怒罵。
謝揚卻依然不惱怒,笑道:“我看江大少爺就算是我我我,我到明天,也沒辦法把事情說清楚,倒不如我來說個明白。”
江之賀還要反駁,但林威卻說:“老江,不如聽聽故事吧,看看故事有沒有道理,如果沒有,您再發(fā)火不遲。”
“你……”江之賀騎虎難下,一旁的江星城又一副慫樣,他終于沒辦法,一屁股坐下來,說,“好,那你說!”
謝揚說:“這個故事有點長,你們可得耐心聽了。”
他頓了頓,說道:“一年前,江城學院的一個普通女生小媚,和一個富家公子相愛了。小媚長得很漂亮,但是富家公子由于和別人有婚約,所以不便公開自己的身份。兩人一直談的都是地下戀情,就連小媚的閨蜜,都不知道小媚的男友到底是誰。”
“小媚很愛這個富家公子,發(fā)誓要和他過一輩子,所以,就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獻給了他。這個富家公子,起初當然對小媚是有感情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祖?zhèn)鞯亩ㄇ樾盼?,也給了小媚看。”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兩人私定終身,并且,小媚懷孕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謝揚冷冷盯著江星城。
江星城低著頭,渾身都在發(fā)抖。
謝揚感到好笑。
真是個垃圾,這樣就撐不住了?
他繼續(xù)說:“小媚懷孕之后,這富家公子,終于感覺到了事情不妙,如果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他違背家人的意愿,私自搞大了別的女孩的肚子,那可是不得了的事。這不僅影響了家族的臉面,也影響了他的未來。要知道,婚約之中,他是要迎娶一位富家大小姐的,而且,一但結婚,他可以得到江州市赫赫有名的宗族勢力的支持,這是他絕對不能放棄的。”
“小媚大概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十分不安,不愿打掉孩子,兩人或許時常吵鬧。”
“為了讓小媚安心不鬧事,不一氣之下公開身份,他選擇了用一個極端的手段,來安撫小媚。他應小媚的要求,把祖?zhèn)鞯男盼铮簿褪侨龡l項鏈中代表著女方和孩子的兩條,交到了小媚手里,并對小媚說,他一定會娶小媚,也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孩子。”
“小媚偷偷生下了孩子……可是,那個孩子夭折了。”謝揚說,“剛一生下來,就夭折了。”
說到這里,江星城已經(jīng)快要滑到桌子下去,只能兩手撐著桌子,勉強坐穩(wěn)。
“小媚很傷心,把屬于孩子的項鏈,與孩子一起埋到了學校的小樹林里。”謝揚繼續(xù)說,“但也許是因為痛失愛子,小媚和這位富家公子的爭吵越來越多。”
“富家公子漸漸覺得,小媚就是一個累贅,而且是他人生路上的巨大絆腳石。”謝揚提高聲調,說,“他,決定除掉小媚,拿回祖?zhèn)鞯捻楁湣?rdquo;
“首先,他想要問出孩子尸體和被埋項鏈的下落。但小媚不傻,并沒有告訴他具體地點,他只知道,項鏈在小樹林之中。”
“可是,小樹林的面積不小,而且因為有鬧鬼的傳聞,經(jīng)常有學生在里頭探險露營,所以,他并沒有機會派許多人去搜索。就只能派身為自己手下‘白手套’角色的跟班去找。”
“而后,他又策劃了一場車禍,終于成功殺死了這位他曾經(jīng)深愛過的女孩。”
“只可惜,車禍之后,富家公子發(fā)現(xiàn)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就是屬于女方的那條項鏈,居然也不見了。”
“他并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對小媚動殺心的時候,小媚已經(jīng)有所察覺。小媚知道,以富家公子的勢力,要自己死易如反掌,她也根本斗不過這個富家公子,為了讓自己不至于冤死而沒人知道,她早已經(jīng)把屬于女方的那條項鏈,轉交到了閨蜜手中保管。”謝揚冷笑一聲,說,“我想她等的,就是今天。”
謝揚再度提高聲調:“就是有人發(fā)現(xiàn)嬰兒尸體,并且找到她的閨蜜,取得項鏈,最終把事情真相還原出來的這一天!”
“不要再說了!”江星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來,吼道,“我是來提親的,不是來聽你編故事的!”
“呵呵,江星城,你還想抵賴么?聽到陳小媚這個名字,你真的能心安嗎?”謝揚冷冷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江星城吼道。
一旁的江之賀,也滿臉怒容,說:“謝揚,你的意思是,那個富家公子就是星城?你有什么證據(jù)?說這種話,是要負責任的,惡意誣陷江家人,這個責任,你承擔不起!”
“不巧,我剛才提到的,死者陳小媚的閨蜜,就是我的朋友周小可,也是江城學院的女生。”謝揚說,“項鏈中代表女方的那一條,正是周小可給我的。”
“還有。”謝揚接著說,“代表孩子的那一條項鏈,是在小樹林里找到的,你們大可以拿去做DNA比對,看看上頭殘留的,孩子的血跡,是否和江大少爺有關。”
“你……”
“對了,還有一樣。”謝揚根本不給江之賀反應的機會,繼續(xù)說,“你們江家有一個人人敬仰的‘白手套’鄭鵬,也在江城學院讀書,他對你們江大少爺很忠心,一直在幫他找那兩條項鏈,他也很有能力,成功找到了其中的一條,也大概明確了另一條的位置。所以,他寄希望于周小可,這幾個月,一直在試圖接近周小可。”
謝揚頓了頓,說:“他想利用周小可的感情,把項鏈拿回來,同時也寄希望于周小可能告訴他孩子埋葬的地方。當然,他想的太簡單了,周小可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也根本沒法給他提供線索。”
“前幾天夜里,我去了一趟‘夜色’酒吧,見到了鄭鵬,我們倆拼酒的時候,鄭鵬喝醉了,我故意把手中的這條屬于孩子的項鏈拿給他看,大概是由于神志恍惚,這家伙看到項鏈,酒精上頭,居然嚇暈了過去。”謝揚笑道,“接著,江大少爺和鄭鵬就按捺不住了,不顧一切的跑到小樹林找東西,想要求證那條項鏈是否還在。”
謝揚緩緩拿出手機,打開了沈翎欣拍到的那幾張照片。
“照片很清晰,你們不要告訴我,這上面的,不是鄭鵬和江大少爺。”
看見照片的一刻,江之賀瞳孔緊收。
那照片上,分明是鄭鵬和江星城,正在一棵樹下瘋狂地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