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楊光和喬凡凡已經(jīng)走了,我去水房簡單洗漱了下,又坐到宿舍的床上發(fā)呆。
郁悶,太郁悶了。
突然后悔上午的時候那么沖動了,鬧成這樣,我估計這朋友肯定是做不成了。
但后悔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
她憑什么那么罵我?我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是我的錯?
好,我承認我也有錯,我不該懷疑她是在玩弄我的感情,相處了這么久,我很清楚她的為人。
那她既然沒有,為什么要說出那種話來傷我?
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一直都在想這些東西。
最后得出兩個選擇。
第一,不解釋,也不聽解釋,天字班也不去了,直接滾回家算逑;第二,我要跟她和好,哪怕不處對象,這個朋友不能丟了。
當然選擇后者,拋開其他的不談,天字班我是必須要去的,所以我不能離開滄武,既然如此,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得太僵也不太好。
打定主意,我立馬奔赴地字班教室。
他們還以為我已經(jīng)走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我直接問道:“她人呢?”
她不在教室,不知道去哪了。
“她說想回宿舍歇著,上午就走了,下午就沒來教室。”小慧有些緊張地看著我,“阿龍,你還好吧?”
我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走。
但還沒走兩步,小慧又從教室追了出來。
我疑惑道:“怎么了?”
小慧把我拉到一個角落,說道:“阿龍,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你還是跟雪姐道個歉吧。”
“我正準備去呢。”
“嗯。”頓了頓,小慧笑著說:“盡快吧,可別讓她主動跟你道歉——想想劉彧龍是什么下場。”
我想起上次的場景,不由得一笑。
我知道她是在緩解我的情緒,但不得不說,還挺有用。
要白昭雪跟我道歉,我估計會做噩夢的。
女生宿舍是真不好進,我在門口把嘴皮子都磨破了,門衛(wèi)阿姨就是不放行。
沒辦法,我只好繞到女生宿舍的后面,這里無人看守,我使勁拽了幾下下水管道,確定非常堅固之后,便開始扒著管道向上爬。
開玩笑,我是滄武的哎,這點臂力都沒有?
這幾個月下來,我不是單挑地字班就是打樹,力量也一點一點在上漲,爬這個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我記得白昭雪的宿舍是哪個,很快就爬到了她宿舍的窗戶外面,正準備翻進去,卻突然聽見里面?zhèn)鱽硪粋€男生的聲音:“算了,我不想跟你廢話,你直接告訴我是誰捅的元辰。”
緊接著,白昭雪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不過聲音很小,要很仔細聽才能聽見:“我真的不知道,當時太亂了……”
我不知道白昭雪在跟誰說話,看這樣子,好像還聊了挺久了,而且對方還是為了元辰的事來的。
天字班!
我的腦海瞬間便閃過這三個字,整個滄武,能讓白昭雪這么低聲下氣的,恐怕只有那個神秘的天字班了。
啪!
毫無征兆,一聲脆響過后,那個男生說道:“我說了,我不想跟你廢話,告訴我是誰干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露出一點頭,看向了宿舍里面。
宿舍里面就兩個人,白昭雪站著,一個男生坐著,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白昭雪的臉上有一道紅掌印。
看見這一幕,我?guī)缀鯕庹耍莺莸氐芍莻€男生。
他長的挺高,身上穿著滄武的練功服,一雙眼睛格外冷漠,相比他的眼神,他胸口處的“天”則更加引人注目。
白昭雪依舊低聲下氣地說:“學長,我求你別找他了,我給你錢行嗎,價格你隨便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來我說話你聽不懂?”天字班的那個家伙站了起來,勾住了白昭雪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說道:“要不這樣吧,我?guī)闵仙?,你跟他們?nèi)フf?”
“別……”白昭雪滿臉驚恐。
白昭雪心里很清楚,如果去山上的話,面對的可就不是一個天字班成員了,到時候情況只會更糟。
與此同時,身在窗外的我真是又心疼有難過,心疼是因為她臉上的痕跡,難過是因為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竟然會被人逼成這樣!
就算身體懸在窗外,我也騰出一只手來摸著我的頭,甚至還用力拍打了幾下,但過去那種感覺好像已經(jīng)隨風而逝,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很清楚我的實力,之前也說過了,天字班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松秒殺我。
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話……
屋內(nèi),那學長勾著白昭雪的脖子準備離開,但就在這時,窗戶突然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兩人同時回頭,然后嚇了一跳。
“我操,你他媽誰呀,有毛病是不是,扒女生宿舍?”那學長一臉不爽。
而我沒有理他,翻身進了宿舍,看著白昭雪,學習著她過去的口吻說道:“你可是我的人,不還手的話,我是不會幫你的。”
“阿龍……”
“被人打,要還手,我老大教我的。”
“呵呵,哪來的野狗?”那學長聽到我的話,當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放開白昭雪就朝我走了過來。
我順手拿起旁邊的暖壺就砸了過去。
可能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可能低估了他的速度,用盡全力打出去的暖壺,卻被他輕輕松松側(cè)過身子給避開了,緊接著,他雙手抓住了暖壺,用力砸在了我的頭上。
當時我就一個感覺,這家伙簡直不是人,力氣竟然那么大!
整個暖壺蓋在了我的頭上,我的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外面的塑料碎了,里面的玻璃容器也碎了,還好沒有開水,不然我得去做個整容手術(shù)了都。
但這不是結(jié)束,暖壺碎掉后,他飛快地朝我踢出一腳,就這么一下,便把我踢倒在地。
“他媽的,還敢砸老子!”他一腳一腳踢著我的身體,力道一下比一下大。
而我只看著他身后的白昭雪。
白昭雪同樣一臉緊張地看著我,但并沒有動手。
“雪姐,你快幫我啊,我快被打死了!”我痛苦地嚎叫著。
但一點沒夸張,如果她不管我,我真的會被活活打死的。
但白昭雪還是沒動靜,聽到我的聲音,直接就低下了頭。
我仍舊不死心地叫著:“你怕他干什么,他有什么好怕的,你忘了你以前怎么干小刀的了?忘記上次怎么干元辰的了?”
“你再不幫忙,我真要死了!”
“老大,姐姐,你快點呀……”
“哈哈哈,她自身都難保了,還敢?guī)湍悖?rdquo;那學長一邊踢一邊笑,一邊罵一邊說:“地字班就是一幫傻逼,連天字班都敢惹。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所有人,根本沒機會升入天字班,你們連天字班每天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們被人涮了,還妄想能跟我們平起平坐?以為滄武真是什么好地方?保送清華?哈哈哈,傻逼,一幫傻逼……”
砰!
另一個嶄新的暖壺爆在了他的頭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不再踢我,一張臉上青筋暴漲,回過頭去狠狠地瞪著白昭雪。
“你才是傻逼!”白昭雪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看著她,即便渾身是傷,也欣慰地笑了。
天字班的學長怒極,猛地朝白昭雪撲了過去。
而白昭雪這次沒有傻站著了,將曾經(jīng)學到的東西通通用了出來。
兩人在狹小的宿舍拳來拳往,一時間竟有些難分高下。
我都看呆了,仔細想想的話,我好像從來沒見過白昭雪出手——上次在星空不算,她沒發(fā)揮好——沒想到她竟然有這么猛,都能跟天字班的對打了。
我不禁在想,她要是想蹦級,估計還挺簡單的吧?
再怎么暫時分不出高低,也只是暫時的,很快,我就感覺到,白昭雪好像隱隱的占了上風,一腳就把那家伙踢到倒退了幾步。
他拍了拍胸口的灰,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地字班的也有這么厲害?”
白昭雪十分不屑,就倆字:“傻逼。”
他愣了一下,隨即嘿嘿地笑了起來:“你最好想清楚你在做什么,下次可就不是我來找你了。”
“傻逼。”
“……我只想知道誰傷的元辰,你告訴我不就行了?”這家伙見識到了白昭雪的實力,語氣不知不覺就軟了下來。
但還是那倆字:“傻逼。”
“……”他徹底無語。
決定不問了,看了看左右,突然想起我還在他的旁邊躺著。
然后他蹲在了我的身邊,冷冷地問道:“你知道不?”
我當然知道了,那件事就是我一手策劃的,但我怎么可能告訴他?
裴世愷雖然不是我們這邊的,但也同樣是地字班的。
所以,我也倆字:“傻逼。”
面對白昭雪,他還不敢太放肆,面對我,他直接一巴掌就甩了上來。
啪的一聲,我感覺臉都腫了,偏偏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沒辦法,實力弱就是這樣。
看見我被打,白昭雪一下就炸了,罵道:“你再動他個試試!”然后就往這邊走來。
但還沒走近,他突然把我整個拎起,用力撞向了窗戶。
嘩啦……
整個玻璃破碎,我的半個身子都懸在了外面,但并沒有掉下去,他還抓著我的兩條腿。
我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完全忘記了我身在何處。
“來呀,你過來我就放手!”
白昭雪登時站住不動,惡狠狠地說道:“你敢扔他下去,我就把你扔下去!”
“威脅對我來說是沒用的,現(xiàn)在,你離開宿舍樓,讓我站在這里能看見你,我就把他拉回來。”
“你現(xiàn)在就給我把他拉回來!”白昭雪急的大叫:“他要是有什么事,我非屠了你們天字班!”
他不再回話,直接松了一些力氣,我的身體又掉下了一些。
“好好好,別放手,我走。”白昭雪終于急了,連忙跑出了宿舍。
雖然意識模糊,但我依稀能聽見他們的答話,我多想讓她不要走,卻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很快,我就見到白昭雪出現(xiàn)在了樓下。
天字班的那個混蛋當然也看見了。
“放人!”白昭雪在樓下大喊。
“好的,接著!”他放開了手。
我像只斷了線的風箏,直直落下。
砰!
四樓,不死也殘。
但我沒有慘叫,因為已經(jīng)昏了過去。
“阿龍!”白昭雪連忙奔到我的身邊。
那個家伙當然已經(jīng)跑掉了。
白昭雪叫人把我送到了醫(yī)院,她通知了天龍會,通知了地字班,手術(shù)門外圍了幾十名地字班的成員。
幾個小時后,他們等到了一份病危通知書。
“你們誰能聯(lián)系到他的家人,需要簽字。”
楊光只好跟醫(yī)院要出我的手機,首先就給我爸打電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沒有人接。
于是,他的目光落到了另一個號碼上。
“你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醫(yī)生說完,無奈地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楊光也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