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姐,你不怪我嗎?”
從白昭雪跟我說閆江的事開始,我就知道,她說去吃飯只是在騙我,現(xiàn)在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她怎么還請我吃飯啊?
“怪你干嘛,你不是都說清楚了嗎?”白昭雪一臉天真無邪。
我感動了……在心底最深處,我也更喜歡她了。
真的,要不是我膽子小,早抱上去親她一口了。
“走吧。”白昭雪站了起來,笑冕如花,夕陽西下的昏黃光線照在她的臉上,將她襯托得如同天使。
其實也沒吃啥,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就是領我到一個小飯館,然后請我吃了……一碗蓋飯。
當然,我也沒妄想她能請我吃啥,據(jù)白昭雪說,這是給我“坦誠”的一點獎勵。
我疑惑道:“雪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搞閆江的?”
任何人、任何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那好,滄武新手營二班教室里第五排第八個位置的人叫什么?
她知道嗎?
當然不可能!
“有人告訴我的。”白昭雪說道:“好像是你們宿舍的,叫什么……李少輝。”
我呼了口氣,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我們的計劃是在宿舍說的,當時并沒有避諱任何人,因為我覺得,他們跟閆江又沒什么交情,不至于出賣“每天都睡在一個窩”的我吧?
然而我卻忘了,我們宿舍里有一個人,他巴不得我死——李少輝!
“雪姐,江哥的事可以算了,李少輝的話……”
“我們是一個集體。”
“你又不認識他。”
白昭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抽出一根煙來點著,說道:“天龍,那我之前認識你嗎?為什么小刀找你的時候,我還幫你?”
“為什么?”其實我也挺奇怪的。
“因為你是滄武的一份子——李少輝既然是滄武的,那咱們能不打就不打,好嗎?”
“雪姐……”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我愣住了,這一刻,白昭雪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仿佛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樣。
我的大腦一陣抽搐,呆呆地看著白昭雪。白昭雪好像懶得理我了,抽完了煙就繼續(xù)低頭吃起了飯。我想到了很多東西,初中的時候,我被人臉上抹粉筆灰、被人一腳踢進馬池里、被人在我的文具盒里放屎……
來到滄武,遇到白昭雪之后,我以為我會再次經歷初中時期的那種事,然而并沒有;白昭雪是個好老大,雖然是個女生,但她的實力有目共睹。
我惹了小刀,她幫我擺平;黃耀找我麻煩,她讓地字班所有人都動手;甚至,我打死了小刀,她都能說“從現(xiàn)在起,小刀就是我白昭雪打死的”這種話……而我想打李少輝的時候,白昭雪不讓我打。
白昭雪是個好老大,可惜,她并不是我一個人的。
越想越委屈,導致最后我都忍不住哭了起來,雖然聲音很小,但白昭雪還是注意到了,抬起頭來,震驚地說:“你怎么了?”
我擦了兩把淚,說雪姐,我給你講講我初中的時候吧。
白昭雪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天,我給白昭雪講了好多,全部都是我以前的經歷;我懦弱,我膽小,我遇到小混混就繞道走,可沒有一個人愿意“放過”我!
聽得白昭雪都有些火大起來,連著抽了好多煙。
最后,我的故事終于告一段落:“我就是因為不想被人欺負,所以才來滄武的。”
白昭雪現(xiàn)在特別生氣,說娘的,聽得我真想幫你干他們!你放心,從今以后,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雪姐,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搖頭苦笑。
“你什么意思?”白昭雪一臉天真無邪。
“李少輝不除,我在滄武就永無寧日!”
白昭雪又沉默了,但顯然剛才的故事對她的觸動挺大,她沒有生氣,是真的在沉思。
良久,白昭雪的一句話,終于讓我重新笑了起來。
她說:“僅此一次。”
晚上回到宿舍,我陰沉著臉推開了門。
“哎喲,龍哥回來了。”楊光立馬跳了起來。
“龍哥,拿下小霸王沒有?肯定拿下了!你在我心里就是神!”喬凡凡緊隨其后。
隨即,兩人都注意到我陰沉著一張臉,喬凡凡問道:“怎么了?”
從進來開始,我就一直盯著李少輝,他見我一臉陰沉,他也沒給我好臉色,也在惡狠狠地瞪著我。
此刻聽到喬凡凡問我,我依舊盯著李少輝,說道:“白昭雪說,她知道我放學要打閆江,所以才騙我說請我吃飯。泄密的人,就是咱們寢室的。”
兩人一聽,頓時吃驚不已,連忙查看我的身上——憑他倆對白昭雪的了解,白昭雪既然知道我想對地字班的人動手,那就肯定不會讓我好過——查看完了,見我沒事,才想起來問我是誰泄密的。
我看了他倆一眼,在心里,我記住了這份恩情。
因為他倆一聽白昭雪知道那事了,就沒有再注意我后面的話,反而格外關心白昭雪有沒有動我。
我當然沒事,他,才有事!
“關門。”我說。
忍讓、忍讓……
換來了什么?
不忍了,干唄!
楊光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到李少輝一臉慌張,隨即,他關上了門,順手又拿起放在桌前的凳子,指著李少輝罵道:“下來!”
“操!”李少輝在上鋪就跳了起來,“真以為老子怕你們了,你們幾個癟三!”
“那你倒是下來呀!”喬凡凡也破口大罵。
“喂,我說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看得出來,李少輝還是有點忌憚楊光和喬凡凡的,“劉天龍給了你們什么好處,你們?yōu)槭裁匆@么幫他?是我泄密的怎么樣,我只是跟白昭雪說是劉天龍想干閆江,我又沒說你們!”
“天龍是我兄弟!”楊光已經忍無可忍,也不計劃讓李少輝下來了,手中的凳子脫手而出,砸向了上鋪的李少輝。
楊光一動手,我們就也跟著動手。不得不說,李少輝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楊光的一板凳根本沒打中他,他便早已經跳了下來。
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間,我和喬凡凡兩人就一人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是些悶油瓶,此刻都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這出好戲。
其實宿舍里挺窄的,根本不好打架,我和喬凡凡又把李少輝拖到了空地——也就是門口的桌子前面——對著他拳打腳踢起來。
別看這小子肌肉挺發(fā)達,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最后,打完了,楊光說道:“以后長點記性!”隨即又跟我們坐到了床上,笑道:“媽的,忍這玩意兒好幾天了,真爽!”
喬凡凡一臉愁容:“別爽了,想想明天怎么辦吧。”
楊光瞬間就失去了笑容,同喬凡凡一樣,愁容滿面。
滄武不允許打架,雖然是個武校,但人家就是不允許學生打架,除非……能混到白昭雪那種位置。
第二天,我沒給校領導叫我的機會,直接來到了教導處,對教導主任說:“老師,昨天是我錯了。”
主任當場懵逼了:“你錯什么了?”
“???”我也有點懵,“昨天,有個宿舍打架了,您不知道嗎?”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李少輝也應該來告狀了啊,為什么教導主任好像還不知道的樣子?
接下來,教導主任說的話,著實讓我驚訝不已:“哦,知道啊……你就是劉天龍吧,沒事,你走吧。”
我當時就驚呆了。
來到大操場,坐到白昭雪的身邊,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白昭雪幫我的。
白昭雪摸了摸頭,說:“你不是要打他嗎,那我不得提前給你擺平???”這個疑惑的表情再加上她摸頭的動作,簡直可愛極了,很難想象,這人居然是滄武老大。
“雪姐,你太好了。”我大著膽子,抱住了白昭雪。
這幾天我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白昭雪并不反感男生抱自己,因為在她看來,這就是普通朋友之間的擁抱,不存在什么占不占便宜……當然,就算發(fā)現(xiàn)了,我也一直不敢,直到現(xiàn)在,我終于大著膽子抱住了她。
白昭雪并沒有生氣,還樂呵呵地拍著我的脊背,說沒事沒事,以后有事就跟雪姐說。
聞著白昭雪身上自帶的香味,我有些興奮,有些激動,然后……
白昭雪把我扶了起來,正準備說話,隨即,她便抓住了我的頭發(fā)。
“好家伙,你又在想什么猥瑣的東西?”
由于低著頭,所以我的鼻血不可抑制地滴在了地上,當看到那幾點紅色的液體、以及感覺到我鼻子里有液體流動的時候,我艱難地抬起頭來,說道:“雪姐,我又中暑了。”
“滾!”
到了下午,白昭雪才把閆江叫了過來——因為閆江上午不在——白昭雪讓我解釋一下昨天是怎么回事。
我鼓起勇氣,把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閆江,最后說道:“江哥,上次的事我真知道錯了,你別為難我了。”雖然道歉,但其實我心里還是挺不爽的。
閆江本來就看不慣我,此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當場就炸了,嚷嚷著要打我。
白昭雪攔住了他:“好了,給我個面子……如果昨天那事我不知道的話,你現(xiàn)在已經被開除了,但天龍聽了我的話,沒有動你,所以也希望你能別找他麻煩。另外,以后別讓天龍給你捶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