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江,沿海入口。
一艘橫跨大西洋而來的國際游輪,正緩緩行駛在江面上。
陳君臨安靜的躺休息室椅子上,閉目憩息。
他的皮膚很白皙,面容儒雅,透著一股讓女人都嫉妒的俊美氣息。
在他身旁的窗臺邊,放著一塊被黑布遮掩的物體,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他從,大西洋彼岸而來。
而今,是他數(shù)年后,第一次,重新回到了這片東方領(lǐng)土。
“阮哥,就是他!”
就在此時,一大群黑衣西裝的成員,帶著一名老大,怒氣兇戾的沖進(jìn)了休息室內(nèi)。
在手下的指點下,老大阮昊目光銳利,直接鎖定在了陳君臨身上。
“就是你,打斷了我兩名小弟的腿?”阮昊聲音平靜,但卻帶著一股可怕的冷意。
十分鐘前,一位殘疾的老人,無意間碰撞到了阮昊兩名小弟。
兩名小弟怒,當(dāng)場辱罵那位老人,并羞辱其是殘疾人,讓其下跪。
諷刺羞辱的嘲諷聲,將坐在后排憩息的陳君臨吵醒了。
而后,陳君臨當(dāng)場,踹斷了兩名小弟的雙腿。
接到消息的阮昊,登時怒了。
在這個游艇上,還有人敢,動他阮系人馬?
于是,他殺機(jī)騰騰的沖了過來,討一個公道。
可此時,阮昊站在面前,兇冷的叱問,卻沒有回到任何回答。
陳君臨依舊平靜的躺在椅子上,閉幕憩息,對身外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你可知道,我是誰?”阮昊面色更冷了一分,目光直直盯著椅子上憩息的青年。
可,依舊沒有回應(yīng)。
“我姓阮!這片江南省,你不知道我阮昊?!”
此言一出,前排的那位殘疾老人,蒼老的身軀有些顫抖。
四周的那些乘客們,也都個個面色一變。
阮昊?
這座游輪上的大部分乘客,都是江南本地人。
所以,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阮昊?!
江南本地,赫赫威名的大家族。
曾經(jīng)叱咤江南,橫掃一片。
“對不起…一切都怪我,是我不小心碰到了您的兩位手下…事出在我…與這位小先生無關(guān)。”前排座位上,那位殘疾老人顫抖著身軀,支著拐杖,小心翼翼起身。
他的整條左腿,都已經(jīng)被截肢。而今,成為了這些年輕人口中的嘲諷口柄,被喊成‘老瘸子’、‘殘疾人’。
此時,老人家想將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不想讓身后的年輕人,卷入其中。
“老瘸子,這里哪輪到你來說話?!給我滾一邊去!”
阮昊身旁,一名小弟面色冷戾,猛地一抬手,直接將那殘疾老人家推開。
老人家拄著拐杖,被這么一推,整個人踉蹌直接朝著身后倒去。
可,就在此時。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掌,卻突然攙扶住了老人家。
只見,陳君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椅子上起身。
“老人家,沒事吧?”陳君臨將老人家緩緩攙扶起來,將他扶回了座位上。
“我沒事…沒事。”老人家搖著頭,拉著陳君臨的手,一個勁的勸道,“年輕人,此事因我而起,與你無關(guān)吶,你不要管了。”
老人家,是想保陳君臨。
面前這群人,兇神惡煞。他怕這個年輕人出事啊。
陳君臨將老人扶回座位,而后起身。
他緩緩解開了襯衫衣袖的紐扣,而后,挽起了衣袖。
下一秒!
“啪……!”他狠狠一巴掌!
那名推搡老人的小弟…直接被一股巨力,給狠狠扇飛出去!
“轟…!”小弟的身軀狠狠飛出,撞擊在一面墻壁上,直接將船艙墻壁裝的凹陷。
“噗。”小弟身軀狠狠落地,直接大口噴血。
整個游艇休息艙內(nèi),一片震愕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巴掌,將人扇飛?
就連…鋼板都被轟的龜裂凹陷?
這,簡直。
陳君臨面色冷漠,一步一步,朝著那名小弟走去。
“你!住手!”身后,傳來阮昊的怒喝聲!
可,陳君臨直接將其無視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名小弟面前,直接一腳,踩在了那小弟的腦袋上。
“他曾是一名戰(zhàn)地醫(yī)生。”
“你們知道,他救過多少人嗎?”
“一名救死扶傷的老醫(yī)者,何時能輪到…你這種宵小,欺凌惡霸之?”
陳君臨的皮鞋,狠狠踩踏在那小弟的腦袋上,力道之深,幾欲將他腦袋踩爆。
“他身負(fù)血淚,救治傷員之時,你在何處?”
“他身受榮辱,冒死手術(shù)之際,你又在何處?”
“他的腿,被炸彈所毀。這,是榮耀!”
“沒有他,你們這群宵小黃毛,何來這…太平盛世?何來?!”
陳君臨的聲音,逐字逐句,如雷震喝!
那名小弟被踩在地上,劇痛慘嚎。
而,那位坐在椅子上的殘疾老人,蒼老的身軀在輕顫著。他的雙眼,已老淚縱橫。
一滴渾濁的淚,從皺紋蒼老的眼角滑落。
多少年,多少事…又有多少人,能記得他?
他當(dāng)了瘸子一輩子,從未有人,像今天這般,尊敬過他。
“咔嚓!”一聲,脆響落下。
那名小弟的雙腿膝蓋,被齊齊踩斷。
鐵血榮耀,拋頭熱血。
白衣旗袍,救人無數(shù)。
老醫(yī)者,豈容辱?
辱人者,自食其果。
前一秒,還在罵人瘸子的小弟,此時此刻,自己…亦變成了瘸子。
陳君臨收回皮鞋,目光平靜漠然,緩緩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座椅走去。
那名老人顫抖著,伸出右手,對他…行了一個禮。
陳君臨止步,回禮。
“誰敢動老先生,下場如他。”陳君臨目光環(huán)視四周,而后指了指地面上,那顫抖著的斷腿小弟。
全場,一片死寂。
而后,他與阮昊擦肩而過。
繼續(xù)躺回椅子上,憩息養(yǎng)神。
阮昊整個人站在那兒,面色都在猙獰抽搐。
“你敢,當(dāng)我的面,打我的人?”
“你真不把我阮某人放在眼里?”
“就算你能打…又如何?在這江南市,我阮昊,便是天。”
阮昊面色冷戾,帶著一股寒意。
如今,游輪已經(jīng)駛?cè)肓私系暮S颉?/p>
在這江南浙省,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
當(dāng)著他的面,踩斷他小弟的腿?
這,簡直的赤裸的打臉,挑釁。
“哦,是么?這天應(yīng)該快塌了。”陳君臨躺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淡淡回了一句。
“你,當(dāng)我阮某人是廢物?”阮昊雙拳緊攥,前所未有,如此暴怒過。
陳君臨躺在椅子上,緩緩抬了抬眼角,回了四個字,“你說對了。”
阮昊:“……”
身后的小弟,“……”
全場所有游客,“……”
這。
簡直。
此人竟敢,如此…頂撞阮昊?
在所有游客眼中,這個青年…恐怕必死無疑了。
“我很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敢在這江南地域,如此肆無忌憚?”阮昊面色無比的冷漠,嘴角,帶著一抹掩飾不住寒意。
“你,不配知道。”陳君臨平靜的,回了個他五個字。
阮昊怒極反笑。
他縱橫江湖多年,從未見到過,如此…囂張跋扈之輩。更何況,對方還僅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就在現(xiàn)場氣氛,劍拔弩張之際。
廣播站喇叭,卻突然響起了播音聲。
“尊敬的乘客您好!本國際航班游輪,前方即將抵達(dá)終點港口,杭灣港。請您做好下船準(zhǔn)備,感謝您對本游輪工作的理解與支持!” 游輪,快抵達(dá)港口終點站了。
聽到即將抵港的消息,阮昊的面色,閃過一抹冷戾。
“年輕人,今天,你不會活走出這個港口。”
阮昊面色平靜,就這么冷冷盯著陳君臨。
今日,他渡洋旅游歸來,手下小弟,早已安排好人手,在港口等候接他。
就算,眼前這年輕人身手再了得,那又如何?
下了船后,他的小弟就在港口等著。
這青年人,插翅難飛。
陳君臨面色平靜,用眼角余光,斜斜掃了他一眼。
“你也不會活著,走出這艘游輪。”
這是,他的回答。
當(dāng),聽到這句話。
阮昊笑了。
這,是他橫行江湖以來,聽過天大的笑話。
身后的小弟們,也跟著一片嘲諷的大笑。
開玩笑,在這片江南市,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對他們老大說話的。
這青年,是在自掘墳?zāi)埂?/p>
而與此同時,游輪…也終于緩緩靠岸了。
可,就在游輪剛靠岸后。
游輪艙外甲板上,卻突然傳來一片雜亂驚慌的聲音。
游輪上的那些工作人員和水手們,似乎…面色緊張,慌亂。
游輪休息艙內(nèi),眾游客們卻并未察覺到外面的異常。
阮昊目光冷漠,掃了陳君臨一眼,“年輕人,你可以提前想好死前遺言了。我在港口碼頭上,等你。”
而后,阮昊的目光,又掃向了前排的那名老人。
“還有你,老東西。下船后,你也跑不掉。”他的目光,帶著猙獰。
今天,這兩個人,一個,都跑不了。
說完,他雙手負(fù)背轉(zhuǎn)身,氣息冷戾。就這么帶著手下們,徑直朝著出船艙外走去……
今日,這個青年,必死無疑。
而那個瘸子老頭,也要陪葬。
可,就在阮昊帶著小弟們,橫行無阻的走出艙門甲板后,下一秒,阮昊腳下的步伐,突然頓住了。
阮昊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身后,那群小弟們…也齊齊停住了腳步,如石化般,立在原地。
阮昊瞪大了眼睛,目光不敢置信的望著船甲板外,那一片港口碼頭……
放眼望去。
整片杭灣港口,都被如潮的人海席卷。
他們,身穿墨綠色制服。如同一枚枚刀刃,筆直挺立,交織成一望無盡的人墻海浪。
“讓一讓,他們是我的人。”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了一道平靜的聲音。
阮昊和小弟們下意識的身軀一顫,扭頭往后望。
只見,那名儒雅青年,不知何時,已從休息艙內(nèi)走了出來。
他的右手,端著那塊被黑布遮蓋的‘東西’。
氣息儒雅平靜,就這么站在甲板前。
這一刻,阮昊竟是有些輕顫。
他下意識的挪動顫抖的腿,本能讓開了一條路。
身后的小弟,也驚駭?shù)淖屄贰?/p>
陳君臨就這么,端著‘東西’走上前,緩緩站在了游艇臺階前。
他目光平靜,環(huán)視著前方碼頭的那一片人海浪潮。
“恭迎,至尊歸來??!”
港口碼頭,人海齊齊開口,聲震如雷!
那無盡聲浪,在上空震顫回蕩。
所有人,但凡目光所視,盡皆以他,一人為尊!
那一剎,游輪甲板上…所有人,都被震懾。
那種震撼,心神顫抖啊。
阮昊整個人…都在顫抖。
雙腿,止不住的哆嗦。
尊?
至…至尊??
他,是至尊?!!
與此同時,無盡人海中,一柄巨大的旗幟,緩緩升起。
蟒雀吞龍旗!
一支蟒雀吞龍旗,世間不敗吞萬里!
一剎間,整艘游輪上,所有人…盡皆被那面‘蟒雀吞龍旗’給震懾的神魂顫抖!
船艙甲板上,那名老人面色顫抖潮紅,拄著拐杖,激動的一拐一拐來到游輪護(hù)欄前。
他眸光激動顫抖,雙眼淚崩。
“蟒…蟒雀吞龍。”
有人知,有人不知。但,此時此刻,無論是誰。所有人…盡皆身軀在顫。
蟒雀吞龍,世間霸道。
這面旗,代表……一個傳說??!
游艇甲板上。
陳君臨轉(zhuǎn)身,看了阮昊一眼,“方才,你有一句話,我實屬難忘。你好像說……就算能打,又如何?”
“我這一群,都挺能打的。你要不要……試一試他們?nèi)绾危?rdquo;
他聲音平靜,看著阮昊。
唰!阮昊整個人面色煞白,雙腿止不住的哆嗦顫抖。
“誤…誤會。這是一場誤會…!”阮昊身軀顫抖,連連改口解釋。
“哦,誤會?”陳君臨目光幽幽,嘴角的弧度有些收斂,“你還說,我不會活著走出這個港口?”
阮昊面色慘白到極點,冷汗驚恐如雨。
“不…不敢…小人絕不敢有此等想法…這是一場大誤會!”阮昊身軀顫抖,連連求饒解釋。
陳君臨目光幽幽,緩緩說道,“可我,當(dāng)真了。”
“你,不會活著,走出這艘游輪。”
此話說完。
錚、錚、錚…!
身前人海,齊齊佩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