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姐姐你的意思是……有人從我這里偷走了一瓶飲料，放到了展涵哥哥的休息室里？”

明沫點了點頭。

同為晨星俱樂部的人，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女教練在旁邊急切道：“這個事情要盡快報給主辦方才行。”

明沫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行。”

“怎么？”

“我們沒有證據(jù)。”明沫說，“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證明這件事是黃毛他們做的，更無法證明黃毛他們和高梓川之間有關系。”

“那么該怎么辦？”

明沫撐著額頭在原地坐了一會兒。

她必須在今天的比賽結束前讓事情真相大白，否則一旦黃毛和他的伙伴出了場館，之后人海茫茫，再找到就難了。

“這樣……你們先不要聲張。”良久的沉默后，明沫站起身來，“我來想想辦法。”

觀眾席上，小任、楊雨欣、唐紹正坐著看比賽。

突然，楊雨欣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

“喂，你人呢？”楊雨欣問，“馬上就該林展涵上場了吧？”

“喂雨欣。”明沫壓低了聲音道，“情況緊急，我需要你們來幫我的忙。”

“活都辦完了的話，就可以走了。”

黃毛看向自己的手機，上面沒有備注的號碼發(fā)來了這樣一條短信。

“錢你會給到位吧？”黃毛回復。

“廢什么話。當然。快走。”

黃毛站起身來，招呼自己的同伴。

“黃毛動了。”

由于都是拿的內(nèi)部票，所以楊雨欣一行人坐得離黃毛并不遠，此刻黃毛站起身來，楊雨欣立刻給明沫發(fā)了短信。

明沫飛速地走向前場，同時低著頭打字：“行動。”

門口的保安正在陰涼處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之間他看到有一行小混混模樣的人正從場館內(nèi)部走出來。

嘖嘖，這幫人肯定也看不懂花滑比賽，全都是附庸風雅，結果沒看一半就要走了。保安默默地想著。

就在此時，一個女孩突然從斜刺里殺了出來。

她腳步飛快，行走帶風，語氣專業(yè)而又嚴厲。

“記者。”她把記者證出示在保安眼前，“經(jīng)人舉報，本場賽事有運動員涉嫌違禁藥物使用，特來調(diào)查。”

保安還沒反應過來，一旁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就過來了。

這工作人員應該是個頭目性質(zhì)的人物，他問女孩：“請問這位媒體朋友，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們每個運動員都是提前檢查過的，入場的時候……”

“藥是觀眾帶進去的。”女孩說，“有一位觀眾為我們提供了線索，說他看到有拿內(nèi)部票的觀眾偷偷往休息室里送藥。”

那工作人員沉吟片刻。

“劉總，這……”保安遲疑。

此刻黃毛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近前。

“等一下——”劉總攔住黃毛幾個，“請先不要出去。”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女孩：“這種事情是很嚴肅的，我們一定配合調(diào)查，也希望媒體朋友不要在有確鑿真相之前做出任何論斷。”

楊雨欣點點頭：“這個自然。”

“封鎖場館。”劉總對保安說，“不要讓任何觀眾出來。”

這一切全都真真切切地落到了黃毛的耳朵里。

“哥，怎么辦？”一個背著書包的胖子跟在黃毛的后邊，低聲耳語道。

他們一行三個人，除了黃毛外，一胖一瘦，形體特征倒是非常好記。

黃毛頗為蠻橫地轉(zhuǎn)過頭去，對劉總說：“我現(xiàn)在要出去，你們這么攔著人，耽誤了我的大事，你們賠得起嗎？”

劉總有點為難。

雖然作為主辦方，他非常在意在公眾面前的清白和聲譽，但其實按理說，工作人員是否有權封鎖場地是存疑的，黃毛如果強行要出去的話，無論是記者還是工作人員都并沒有限制他人身自由的權力。

“您要出去的話可以。”楊雨欣在一邊說，“麻煩出示身份證登記一下，而且包請過一下安檢。”

黃毛啞了。

片刻后，他轉(zhuǎn)回身去：“算了，那就配合你們的工作吧！我再回去看一會兒！”

楊雨欣默默注視著他們離開，悄悄地發(fā)了一條短信給明沫。

“確認了，東西應該還在他們的包里——但是你想好了嗎，怎么證明黃毛他們是受高梓川指示的？”

明沫收到短信，默默地攥了攥拳。

“想好了。”

“哥，哥要不這樣，我去衛(wèi)生間把東西丟掉。”黃毛身邊的瘦子是個比較精明的角色，此刻趴在黃毛身邊小聲道，“這東西已經(jīng)發(fā)揮完作用了，咱把它扔掉，高梓川應該也不會叫咱們賠。”

黃毛點了點頭，低聲道：“小心點。”

“得嘞。”瘦子從胖子手中接過了書包，徑直去了男衛(wèi)生間。

他進了一個隔間，正要把“藥”從背包里拿出來，就聽到隔間有人打電話。

“我知道的，高哥，你放心，我肯定不把錢轉(zhuǎn)給他們。”

瘦子本來要將藥沖進下水道的手突然頓住了，“高哥”和“錢”這兩個字牽動了他敏感的神經(jīng)。

“您說得對，事情做得這么不妥當，記者都找過來了，還想要錢？”隔間的男人似乎并沒有聽到有人進來，仍然在自顧自地打著電話。

瘦子強壓怒火，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所以高哥，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怎么才能把記者應付過去？”

“還是您有主意！”很快，隔壁的男人笑了起來，“就按您說的辦，咱們把他們?nèi)映鋈?，承諾再給他們加一筆錢，到時候等他們把鍋背完了——那是，肯定不是真給啊，到時候不給他們也沒辦法嘛！”

瘦子再也聽不下去，他把藥粉重新收回了包里，悄無聲息地跑了出去。

瘦子走了一分鐘后，隔間的男人走了出來。

那人一身風騷的打扮，粉色為主，花花綠綠的飾品湊了一身。

不是別人，正是小任。

“我就是這樣一個藝術天才。”小任陶醉地想，“這個演技，唉，我就是未來話劇界的臺柱子??！”

“哥。”瘦子背著包跑了回來，坐到了黃毛身邊。

“怎么樣？處理完了么？處理完了我們現(xiàn)在就走。”

“處理什么?。?rdquo;瘦子心急火燎地抓住黃毛的胳膊，把在衛(wèi)生間里聽到的全都復述了一遍。

“高梓川那小子想推我們出去當替罪羊，想替完罪之后再賴賬不給我們錢——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到時候再舉報他也沒用了，人家賽已經(jīng)比完了，我們手里的證據(jù)也沒了，誰還會相信我們？”

瘦子攥緊手中的包：“哥，依我看，趁著東西還在我們手里，我們這就去舉報他，那小子不仁，也別怪我們不義！”

“等等。”黃毛比胖子和瘦子大兩歲，到底心思還是縝密一些，此刻一把拉住了激動的瘦子。

“這樣我們恐怕也沒好果子吃——別沖動，待我試探一下高梓川，如果真是他不仁不義的話，我們再魚死網(wǎng)破不遲。”黃毛低聲道，“奇了怪了，會不會是你聽錯了？那小子在錢的方面一直很大方，把黑鍋拋給我們我信他做得出來，但我實在想不到他會干賴賬這種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哥，我聽到的都是千真萬確！”

黃毛按住瘦子，掏出手機，給那串號碼發(fā)道：“好像有人過來調(diào)查了。”

那邊很快回復了一個問號過來。

“來不及解釋了，這樣，我就問你——如果從我們這里搜出東西來了怎么辦？”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回復道：“兄弟，如果真的東窗事發(fā)，你們就說是你們之前是林展涵他爸公司的人，受過林展涵他爸的氣，所以想要報復在林展涵身上——不要提到我，錢我雙倍給你。”

“看見沒有……”瘦子嘴唇哆嗦道，“和我聽到的一模一樣。”

黃毛咬緊牙關，打字：“那你現(xiàn)在就把全款給我轉(zhuǎn)過來。”

“現(xiàn)在轉(zhuǎn)全款？你瘋了？”那邊回應得也很直接，“你拿到錢了之后再把我賣了怎么辦？”

黃毛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

他相信瘦子聽到的是真的。

“高梓川。”他咬牙切齒道，“我混了這么多年，還沒被這么玩過。”

“走。”他說，“我們?nèi)フ议T口那個工作人員，把東西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