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怎么邪了?”
他把聲音壓的更低,說:“聽說,白頭山里有蛇妖!還有一個養(yǎng)蛇人!”
不等我問,他又接著說:“我小的時候聽老人們說,以前我們這有個能人,整天捉鬼降妖的折騰,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抓到過鬼和妖,但都說他很厲害。
而他本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什么都敢做,從來不計后果。
有一天,他在山上砍死了一條蛇,這種事,他經(jīng)常做,所以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當天夜里,便狂風大作,大風差點把他家的房子吹倒。
原來,是那蛇的家人來給他報仇了。
那個人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也沒有斗贏那條蛇。
后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那蛇竟然沒有殺死他,還讓他住進了白頭山里。
他雖然沒有給那條被他打死的蛇償命,但是他接下來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因為,那條蛇放過他的條件,就是讓他成為養(yǎng)蛇人,他每天都必須帶食物送到蛇洞,侍奉洞中的蛇妖。
有的人說,他因為變成了蛇妖的仆人,擁有了不老不死的身體。
可就算不老不死又能怎么樣,他始終沒了自由!”
老板將整個故事講完,似乎了解了自己的一件心事似的,長長的舒了口氣。
后來他又問我,在山上到底有沒有遇到什么人。
我自然不會告訴他,我不僅遇到了人,還見過一個蛇妖。
若讓他知道,那白頭山里真的有蛇妖,恐怕會鬧出大亂子來。
吃過飯,我讓老板幫我找了一輛車,直接去了縣城。
吃了這么大的虧,說什么我都要去云城,找水族討個說法。
我坐了一夜的大巴,才回到云城。
再次來到云城水庫,不等我設(shè)法召喚,那個穿金色袍子的中年人,已經(jīng)從水庫中現(xiàn)身,站在了我的面前。
“水君自知理虧,怕我會大鬧云城水庫,所以特意在這里等我嗎!”
見了他,我不客氣的開口問。
他不疾不徐的開口,道:“盧峰上的聚陰大陣太強,我們水族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你的忙。
所以,我只好拜托一位朋友,讓他上山幫你。”
聽他這樣說,我心里才有了數(shù)。
原來,那蛇人,果然是他找來的??磥?,這水族還算守信。
他頓了頓,又說:“這次,你沒有得手,又暴露了御鬼術(shù),恐怕那個羅家的老頭,不會善罷甘休。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本來打算,在他的魂力完全恢復之前結(jié)果掉他,如今已經(jīng)失了先機,盧峰也絕不能再去。
既然我已無力復仇,他們定然不會放過我!
現(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等了!”
他聞言,沉默了片刻,又道:“我聽說,你曾獨戰(zhàn)三大鬼王。
我知道,你實力不弱。
但羅夜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
盧峰一戰(zhàn),你無疑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眼中釘。
恐怕,日后他只會用更狠辣的招數(shù)來對付你!”
聽到他說獨戰(zhàn)三大鬼王,我很想解釋,獨戰(zhàn)鬼王的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但楚楊已死,多說無益。
“你拜托去幫我的那位朋友是什么人?”既然人家出手幫了我,就算不去當面致謝,日后若有機會見到,也應(yīng)該設(shè)法還上這個人情。
“是我的一位故交,也是一位玄門修士!”男子道。
玄門修士!難道是他讓那個蛇妖去幫我的我嗎!
我正這樣想著,男子又說:“雖然我拜托了朋友去幫忙,可惜他去晚了,他到盧峰時,你已經(jīng)離開了。
你是如何脫困的?”
聽到男子的話,我非常意外。
既然他派去的人去晚了,那幫我的那個蛇妖,又是受誰所托?
除了水族會被迫幫我,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會幫我,而且還能有這種實力!
難道是奶奶!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會是她嗎!
我思慮再三,卻一直難尋結(jié)果。
本來以為,幫我的一定是水族,我還想就此斬斷與水族的恩怨。
既然不是他幫了我,那便另當別論了!
我想到男子還在等著我的回答,連忙隨口說道:“一個朋友幫了忙!”
男子點頭,又道:“如今,我們已失了斗敗羅夜的先機,便要提防他的反撲!
我已經(jīng)派人在盧峰下打探,羅夜有任何異動,我會派人告知與你。”
我點頭,他接著說道:“你身上的傷還未愈,還是抓緊時間療傷吧!”
“也好!免得,等羅夜找上門來,只有挨打的份!”我半開玩笑的說。
這時,男子遞給我一個小盒子。
他道:“這是瓊丹,我們水族的療傷圣藥。很抱歉,這次沒能幫上你!這顆瓊丹,算是表達對你的歉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畢竟療傷圣藥什么的,我可是第一次見!”我忙把男子遞來的盒子,攥進手里。
男子莞爾,道:“雖然水族和姑娘有些誤會,但我相信,日后姑娘與水族會成為好朋友的!”
我挑眉,道:“水族會屑于交我這樣一個朋友嗎!”
男子道:“我們都清楚,想要擁有實力很強的朋友,自己的實力就必須足夠強。這樣,才能擁有實力更強的朋友!
我相信,日后的你,定非池中之物!”
“好啊!那我們就一起拭目以待!”
回到久未居住的公寓,整個房間都落滿了灰塵。
兩張床,依舊靜靜的分別躺在一張簾子之后。
只是,此時的房間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將房間打掃干凈,夜已經(jīng)深了。
我坐在自己的那張床上,呆呆的看著對面的那張床。
楚楊的音容笑貌,在這個房間里曾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還會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他為了救我,引爆了自己的身體。
如今,他無疑已經(jīng)是個死人,只是不知道他的靈魂還有沒留存世間。
在這個房間里,我無法成眠。
雖然身體很疲倦,但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xiàn)出楚楊的樣子。
我想起他與三鬼王交手那晚,其中一個鬼王說過的話。
若他真的是借體復活,那么寄居在那具身體里的靈魂,又是誰!
靈魂一詞,讓我第一次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鬼魂,奶奶從小就給我選定的鬼丈夫!
會是他嗎!
他也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出現(xiàn)過了!
第二天一早,趙原打電話來,說我讓他查的人,已經(jīng)查到了。
“已經(jīng)查到了!我馬上去警局找你!”
“你說的沒錯,這個人果然姓田!田文!”
我拿起趙原遞到我面前的照片,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與田文這個名字聯(lián)系到一起。
我記得他第一次跟我說起他名字的樣子,他說他叫楚楊。
楚楊,究竟是他隨便杜撰的名字,還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名字!
趙原繼續(xù)說:“這個人叫田文,二十歲,安城人。
于半年前失蹤,但我昨天才從系統(tǒng)里查到,他已經(jīng)于五個月前死亡。
在一座名為左嶺的山中,被人殺害。
他是單親家庭,母親早亡。
因為一直是一個人生活,所以他死了五個月也沒人發(fā)現(xiàn)。
得知他已死亡,還是在偵破別的案子時發(fā)現(xiàn)的。
但奇怪的是,他的遺體一直沒有找到!”
我點了點頭,看來,楚楊果然是借了田文的身體復活。
雖然石清遠說過,就算用法術(shù)爆體后,對靈魂也沒有太大的傷害,但是事無絕對。
既然是借體復活,又爆體而亡,怎么會對靈魂沒有傷害!
況且,他爆體時還重傷了三個鬼王。
如果靈魂沒有受到一點損傷,爆體所發(fā)出的威力,怎么會那么強!
到底是誰!借了田文的身體,來接近我!
楚楊已經(jīng)消失這么久了,如果他的靈魂還存留世間,早就該來找我,至少也該給我一點消息!
可我實在不愿相信,他的靈魂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趙原問我:“這人你認識?”
“算是認識,也不認識!”
趙原莞爾,道:“你上次離開警局的時候,我看到你離開時,跑起來的速度很快!你也是玄門中人吧?”
“懂一點皮毛!”我點頭說。
趙原搖了搖頭,顯然并不贊同我的說法,但并沒有說什么。
稍后,他開口道:“之前遇到的那件棘手的案子,上面已經(jīng)派人來處理了,只是不太順利。
那個兇手似乎有所防備,一直沒有動靜。
他的行蹤也很隱秘,到現(xiàn)在,我們都沒能追蹤到他。”
我想起曾見過的,那個穿道袍的男人,道:“我見過他一次,就是女尸失蹤的那次,你我不止聽到了鈴聲,還看到了他。”
趙原有些意外,略帶吃驚的道:“你見到他了?可我們都在那,都只聽到了鈴聲!”
“他的速度很快!所以你們只聽到了鈴聲。
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他到處殺人,煉制兇尸,應(yīng)該是個很邪的人!
普通人一般達不到那樣的速度,他既然可以做到,顯然是個很難對付的家伙!”
說著,我想起安陽曾經(jīng)跟我說過,他舅舅是被一個道士帶走的。
我想這件事,有必要讓趙原知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前段時間,我朋友的舅舅,也是被一個穿道袍的道士害死的!
他舅舅死后,也詐尸了,還被那個道士帶走了!
我不確定,這兩個道士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為我并沒有看到帶走我朋友舅舅的那個人。”
趙原思索片刻,道:“如果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說明這個道士是個窮兇極惡之徒。如果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也搞不好是一伙的!”
他長出了一口氣,道:“但愿他們之間有些聯(lián)系!這個消息我會向上面反應(yīng)的!”
“哦,對了!我朋友的舅舅身上有個拜門東,那個東西極難對付!那道士既然能帶走我朋友的舅舅,就說明他有能力對付拜門東!
讓你們的人小心點!”
趙原聽了我的話,馬上皺眉,他顯然并不知道拜門東是什么,但他并沒有問。
“好!謝謝你提供的這個消息!我們會注意的!”
田文的身份確認,趙原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我也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離開警局時,我對趙原說:“如果有任何需要效勞的,可以隨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