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問關(guān)于上次我看過書后,眼睛疼的事。
現(xiàn)在他終于出現(xiàn),我馬上開口問。
“為什么我上次打開那本舊書以后,會眼睛疼?我以為我的眼睛要疼瞎了呢!”
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你一定沒再看過那本書吧?”
“我還敢打開!我怕再打開一次,我連小命都沒了!
你一定知道原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唄!”
他終于現(xiàn)身,搖了搖頭,坐在了我的身邊。
“總有些東西,需要你自己去學(xué),而不能依靠別人。”
他穿了一身淺藍(lán)色長袍,一副古人的打扮,可惜的是,似乎他有意為之,我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你什么時候肯讓我看清你的臉?”他的遮掩,讓我有些懊惱和不甘。
“那要看你什么時候真正的接受我!愛上我!”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我,語氣都鄭重起來。
我以為,那不過是個交易,卻又與愛有何關(guān)系呢!
他見我沒說話,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說:“我定會讓你,愛上我!”
他的手有些涼,碰觸我時,像是一塊溫潤的玉。
此前,沒有任何一個異性這樣碰觸過我,更別提還說了這種要我愛上他的話。
我一時慌了,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我閃身向后躲,他也隨即收回了手。
我忍不住揶揄他,“您這才叫老牛吃嫩草,一個千年大鬼,偏看上我這種黃毛丫頭!”
他莞爾,道:”誰還不是經(jīng)過了幾千世幾萬世的輪回,才有了如今的樣貌。只是,你這一世尚未變老,而我又是鬼身,所擁有的記憶比你的長了些罷了!“
”照你這樣說,我們并無區(qū)別!可人常說人鬼殊途,又該如何解?“我反駁。
他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起身走到門口,回過頭看著我,說:”原來,你在意的并非我的樣子,你在意的,是我是鬼身!“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并沒有太多的起伏,可我竟分明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份悲涼。
不待我說什么,他轉(zhuǎn)身而去,速度很快。
我真的介意嗎?我問自己。
就算真的介意,既然契約已定,到了我該償還的時候,我依然會義無反顧!他又何苦要介意我的態(tài)度!
我不知他是否又因有事而離開,他總是來去匆匆,連剛剛那份旖旎溫情似乎都是假的。
愛!
什么是愛?
老媽從不相信愛,所以她更推崇相親,這種能在短時間了解對方的方式。
老媽常說,婚姻,不過是男女雙方履行自己應(yīng)盡的責(zé)任,再刻骨的愛,涉及到了生活,也都是蒼白的。
因?yàn)?,婚姻始終是愛情的墳?zāi)埂?/p>
就算老媽經(jīng)常這樣說,也沒有改變我渴望一份真愛的心情0。
不過,可惜的是。
從小,我就沒什么男人緣,我的這顆心無人交付,只能留在自己的手里,以待來日。
他說,他會讓我愛上他,他會以怎樣的方式,讓我對他心動呢。
其實(shí),我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期待的。
既然我的命運(yùn)生來如此,是個異類,也不妨再另類一些。
我打開抽屜看了一眼那本舊書,馬上又把抽屜推了回去,這東西,我雖隨身帶著,卻再也不想打開。
偏偏他又不肯告訴我,這其中的奧妙,讓我有些惱,又拿他沒有辦法。
到了后半夜,我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來,是安陽打來的。
他的聲音有些激動,他舅舅快不行了,讓我再去看看。
我自知以我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對付拜門東,可我又不能見死不救。哪怕只是去看看,也算是盡了一份心力。
我連忙打車去了安陽的舅舅家,可等我到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
安陽的舅舅,在十幾分鐘前突然發(fā)狂暴斃。
死后的他變成了行尸,就在我進(jìn)門之前,他被一個道士帶走了。
“十一!你快來看看我舅媽,她一直躺在那,怎么都叫不醒!”安陽看到我,像是見到了救星,連忙拉住我,往她舅媽的身邊帶。
屋里像是剛剛被打劫過一樣,亂的不成樣子,他舅媽躺在地上,雙目緊閉。
我來到安陽舅媽的身邊,發(fā)現(xiàn)她的身邊黑氣繚繞,顯然她的身體已經(jīng)被陰邪之氣所侵。
其實(shí)不止她,就連安陽的身上也染上了陰氣,只是相對較輕。
我環(huán)顧整個屋子,屋子里也彌漫著濃重的黑氣。
看來,這拜門東,果然厲害。
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能把這家人搞成這樣。
安陽見我一直不說話,且面色凝重,忙問我:“怎么樣?我舅媽到底怎么了?”
“這間屋子里的陰氣太重,她又是個女人,且在這里待的時間很長,自然首當(dāng)其沖!”
我雖然知道他們中招的原因,可安陽找我來,實(shí)在是找錯了人。
我所知的東西有限,在腦海里搜刮了半天,才想起了一個靜心咒。
小的時候,我聽奶奶念過靜心咒,卻不知道對于消除陰氣,有沒有效。
好在,我的腦子好,這么多年了,靜心咒我竟然還記得。
我連忙默念靜心咒,大概念了十幾遍,我看到屋子里的陰氣消散了一些。
又念了一會,安陽舅媽周身的陰氣也完全消散了。
我見差不多了,便停了下來。
“過一會她應(yīng)該就會醒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屋里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
我的話音才落,安陽的舅媽就醒了。
安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又去看他的舅媽。
見他舅媽沒事,他帶著我,將我送出了門。
出了小區(qū)的大門,他回頭看了一眼,見后面沒人,才長出了口氣,說:“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么可怕的事!
剛才我也是沒了主意,才給你打的電話!”
“你說你舅舅詐
了尸,還讓一個道士帶走了?”
安陽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本來,我舅媽是找那老道來幫忙的,可是那人到了沒多久,我舅舅就突然發(fā)狂,而后就死了。
可是,倒地不久,人又站了起來,竟然跟著那老道走了!”
雖然安陽說的簡單,我知道,事情發(fā)生的時候,肯定會更加可怕,不然不會把他嚇的六神無主。
“你找我來,是為了幫你舅媽,還是為了讓我?guī)湍阏夷莻€老道,把你舅舅的遺體找回來?”
他搖了搖頭,說:“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太慌了,什么都沒想。
現(xiàn)在我舅媽已經(jīng)醒了,至于我舅舅,我看那老道不像是好人,就算是找到了他,估計(jì)也不會討到好果子。”
頓了頓,他又說:“本來我以為舅媽找那老道是來幫忙的,沒想到竟然上了那老雜毛的當(dāng)!”
聽了安陽的一番敘述,我也覺得這憑空出現(xiàn)的老道很是蹊蹺。
既然入了道門,卻心思不正。
此時,安陽又說:“這個老道來的蹊蹺,可因?yàn)槭虑榫o急,人又是我舅媽找來的,我就沒多想。
可,沒想到,那老道來,不是為了救人,而是害人!
我舅舅死后連尸體都沒保住,出了這么大的事,我舅媽竟然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我想到她舅媽醒后一直在哭,搖頭,說:“不對吧,我看你舅媽哭的挺傷心的!”
安陽拉著我繼續(xù)往前走,邊走邊說:“那是你不了解她!
我舅媽這個人,睚眥必報!
如果換作平時,有人讓她吃了這么大的虧,就算是拼了命,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可剛才,那道士把我舅舅帶走,她竟然沒有攔!而且,從頭到尾都沒說什么!
她的那幾滴眼淚,不過是演戲罷了!”
“你懷疑,這道士是你舅媽故意找來,對付你舅舅的?”
安陽點(diǎn)頭,壓低了聲音,道:“也怪我舅舅不爭氣,在外做生意的這幾年,沒少沾花惹草!
你離開以后,他就招認(rèn),他果然在南方招惹了一個女人,還鬧出了人命。
那女人為了留住他,揚(yáng)言要自殺,他卻沒有理會,決然離開了。
他離開以后,那女人果然自殺了,而且在死之前,還用自己的血在家門外畫了一個古怪的圖形。
舅媽知道這件事以后,沒表現(xiàn)出什么來,還特意找了個認(rèn)識的道士,沒想到,她竟然不是為了救人。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舅媽一定是氣急了,才不惜找了個怪道士,讓舅舅死后也不得安生。”
我雖然沒見到他舅舅的死狀,可我也能想到,在拜門東的索命之下,他舅舅死后必定陰氣極重。
那道士竟然將那樣的一個人帶走,想來也不會是做什么好事去了。
沒想到,在他舅媽那平凡、普通的外表之下,還有一顆如此狠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