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區(qū),金云集團大廈頂部,一輛最新型的空巴緩緩降落。
巨大的停機坪上,上百名持槍的守衛(wèi)已經(jīng)將這里牢牢控制了。
陳紅今天沒有穿那件標(biāo)志性的長披風(fēng),一頭微卷的長發(fā)隨意披在肩膀上,雖已經(jīng)是秋天,依然是短牛仔和T恤的休閑打扮。
盡管早有耳聞,可是當(dāng)她從空巴上下來的時候,周圍的守衛(wèi)依然一個個忍不住眼睛亮了一下,尤其是那雙筆直的大長腿,更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依然只是帶著格雷斯和奧古兩人。
這只是一種習(xí)慣,而并非黑皇后需要誰來保護。
負(fù)責(zé)接待的人早已經(jīng)迎接上去,引著三人向下一層的旋轉(zhuǎn)餐廳行去。
今日的旋轉(zhuǎn)餐廳,就連服務(wù)員也都已經(jīng)被替換掉了,看都不用看,格雷斯就能夠感覺到,身邊起碼隱藏著超過五位先天高手。
只是,這又如何?
陳紅踩著簡單的帆布鞋,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漫不經(jīng)心地,完全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
蘇魯克一身正裝,顯得異常隆重,只是那一嘴大胡子以及全身的金飾,在很多地區(qū)的人看來,確實有些礙眼了。
他顯然也沒有想到陳紅是這種毫不在意的打扮,主動起身,極有紳士風(fēng)度地朝著陳紅微微曲身,道:“歡迎陳紅小姐蒞臨我們光復(fù)之城,真是令全城蓬蓽生輝。”
陳紅沒有在意這個這個男人的客套,瞥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剛好是下午六點,按照西亞的時間,估計還有接近兩個小時太陽才會落下,黑夜到來。
她徑自走到桌子邊上,拉開椅子坐下,就像是自己的底盤一眼擺擺手。
格雷斯和奧古更是不客氣,一左一右拉開椅子就坐了下去。
旁邊,高達(dá)英俊的普拉提眉頭動了一下,就要說話,卻是被蘇魯克伸手制止了。
蘇魯克毫不在意,笑著坐下,道:“陳紅小姐什么時候來的光復(fù)之城?也不讓人通知一下,害的我們都耽擱了好幾天,才收到這個消息。”
“這么說,蘇魯克閣下是不歡迎我們來了?”陳紅看到手邊已經(jīng)醒著的紅酒,自己抓過一個紅酒杯,倒了兩杯,卻沒有自己喝,而是遞給了身邊的格雷斯兩人。
格雷斯和奧古也不客氣,拿過酒杯,品嘗了一下,點點頭,點評道:“這酒不錯,比地下世界的那些貨色好多了。”
“少喝一點。”陳紅說著,卻是直接將醒酒器遞給了奧古。
奧古嘿嘿一笑,開心地跟格雷斯你來我往,喝得不亦樂乎。
蘇魯克依然滿臉笑容,道:“這瓶酒,本來就是打算給幾位賠罪的,雖然跟陳紅小姐是第一次碰面,但也說得上是不打不相識了。”
蘇魯克打了個響指,頓時又有人送來一壺酒。
蘇魯克將酒直接推到陳紅面前,繼續(xù)道:“聽說陳紅小姐向來喜歡各個大區(qū)的地下世界,所以這次冒昧請你過來,便是希望能夠借此機會,把話說清楚,把矛盾化開,畢竟和氣生財嘛。”
作為光復(fù)之城現(xiàn)在的管理著,蘇魯克可以說已經(jīng)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
就算是面對威亞斯他都不曾這么客氣過。
不過也是不得已的事情,這幾次沖突,城市護衛(wèi)隊吃盡了苦頭,現(xiàn)在起碼還有幾百人在地下世界關(guān)著呢。
而那些人,都是最忠誠的戰(zhàn)士。
若非如此,以蘇魯克的身份,怎么可能主動約陳紅見面。
陳紅靠在椅子上,由始至終都只是滿臉平靜地看著蘇魯克,聞言道:“不知道蘇魯克閣下想怎么化解矛盾?”
“把關(guān)在地下世界的人放了,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當(dāng)是把地下世界送給陳紅小姐了。”蘇魯克滿懷誠意。
“送?”陳紅突然笑了起來:“蘇魯克閣下真是會開玩笑,這光復(fù)之城的地下世界,明明是我們兄弟拼了命打下來的,怎么突然變成送的了?”
蘇魯克笑道:“就算地下世界也是我們光復(fù)之城的管轄范圍,再說它本就是我的底盤。”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我在看來,所有的地下世界都是我的底盤,只是有些地方我還沒去收回來而已。”陳紅毫不客氣。
蘇魯克臉色動了一下。
旁邊普拉提卻已經(jīng)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指著陳紅道:“少廢話,給你個機會,把人放了,否則今晚我們派人血洗你們黑蛇。”
奧古和格雷斯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依然各自飲酒。
這樣的好酒,可不多見了。
面對普拉提的突然發(fā)狠,陳紅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依然看著蘇魯克:“你家養(yǎng)的狗?”
“臭婆娘,你再說一遍。”普拉提猛然站起來。
蘇魯克卻是連忙起身,把他按住:“普拉提,你給我閉嘴。”
普拉提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看了陳紅一眼,氣沖沖坐下來。
陳紅笑道:“蘇魯克閣下,以后見面還是少帶條狗出來了,我這個人不大喜歡狗這種生物。”
蘇魯克死死按住已經(jīng)在爆發(fā)邊緣的普拉提,強行擠出笑臉道:“陳紅小姐,反正不管怎么說都是一個意思,把兄弟們放了,以后大家各做各的,也算是給我們一個面子。”
“不行。”陳紅直接拒絕:“如果說這一次我們黑蛇就這么因為你的幾句話,把人放了,那以后我們黑蛇還怎么在地下世界混?我又如何跟我們在沖突中受傷,甚至戰(zhàn)死的兄弟們交代?”
“如果陳紅小姐覺得還不滿意的話,可以隨便開個價。”蘇魯克道。
陳紅聳聳肩:“錢的話就算了,不過蘇魯克閣下要是能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我即刻就把人放了。”
蘇魯克心中一動,連忙道:“陳紅小姐盡管說。”
陳紅一指在旁邊憤憤的普拉提,道:“我最不喜歡被狗吠了,所以蘇魯克閣下如果愿意把家里的這條狗殺了,那么我就答應(yīng)把人放了。”
話音一落,普拉提再也忍不住,猛然站起來,一手抓起桌子上的那瓶紅酒,就朝著陳紅砸過來。
陳紅一動不動,可是那酒瓶就像是變戲法一樣,直接被奧古抓在手里。
奧古笑呵呵地坐下來,又給醒酒器添上:“別浪費好東西啊。”
“這么說,陳紅小姐是一定要跟我們不死不休了?”蘇魯克的耐心也快到極限了。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黑蛇要的不過是地下世界,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們對著干,這只會兩敗俱傷,對黑蛇沒有任何的好處。
當(dāng)然,只要黑蛇還留在光復(fù)之城,蘇魯克有一百種辦法讓他們慢慢消失。
陳紅看著蘇魯克,緩緩站起了起來,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蘇魯克閣下,還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她完全沒有一絲敬意。
蘇魯克皺著眉頭,還是極有耐心地點點頭。
“你認(rèn)識一個叫李享的人嗎?”陳紅聲音平淡。
只是她話一出口,蘇魯克和普拉提兩人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
蘇魯克沉聲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也沒什么,只是我來之前,有人告訴我他曾經(jīng)在這座城市出現(xiàn)過,還跟兩位似乎有些交集,所以打聽一下。”陳紅道。
蘇魯克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zhǔn)。
普拉提卻是冷哼一聲,道:“怎么了?那家伙是你的老相好?”他哈哈大笑兩聲:“我們的確見過他,而且還打過交道,可惜那家伙跟你一樣不知好歹,最后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陳紅突然笑了,轉(zhuǎn)頭看著這座已經(jīng)漸漸被夜色侵襲的城市,道:“兩位知道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嗎?”
“就是看著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在自己的面前被一點點摧毀,自己卻無能為力。”陳紅微微嘆了口氣。
普拉提怒道:“蘇魯克,你還跟這個瘋婆子廢話什么,直接下令吧。”
蘇魯克面沉如水,手里拿著一個通訊器,看著陳紅道:“既然如此,那只能讓陳紅小姐再經(jīng)受一次痛苦了。”
陳紅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聳聳肩,伸手道:“請便吧。”
蘇魯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按下了通訊器:“發(fā)起進攻。”
果然如陳紅所料,將她從地下世界騙來到這里,談判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蘇魯克怎么可能忍受地下世界被別人侵占的事實。
“本來以為陳紅小姐會識時務(wù)地放了我們幾百個兄弟,那樣的話,或許我會看在這份誠意,給你們一點機會;可惜的是,你也跟那個叫李享的一樣不知好歹。”蘇魯克重新坐了下來,拿起紅酒杯。
這種盡在掌握的感覺,真好。
只是可惜了,這么漂亮的女人。
蘇魯克上下打量著陳紅,心里不由想著,如果能夠收服這么一個尤物,加上地下世界的勢力,那該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可是,他們?yōu)槭裁催€是無動于衷?
他兩眼望去,之間奧古和格雷斯依然喝著酒,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而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女人,就這么透過窗戶,靜靜看著外面的華燈初上的城市,微微出神。
幾分鐘之后,蘇魯克的通訊器傳來一陣驚恐的聲音:“蘇魯克大人,地下世界一個人都沒有,我們之前被抓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全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