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獲勝者是……陳紅。”
隨著裁判的哨聲響起,觀眾席已經(jīng)陷入一陣陣瘋狂的歡呼聲中了。
利安邦轉(zhuǎn)頭看到林瘋子臉上的笑意,疑惑道:“輸了比賽你好像還挺開心。”
林瘋子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陳紅的身上移開,聞言嘿嘿一笑。“不就是幾百萬零花錢?買我陳紅妹子開心,值得。”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輸了就是輸了。”利安邦可沒有絲毫給林大少留點(diǎn)面子的想法。
林瘋子卻是毫不在意,看到陳紅已經(jīng)要走出八角籠,一招手便帶著人沖了下去。
“林紅妹妹。我來了。”
林紅剛走出通道,聽到背后的聲音,一轉(zhuǎn)頭不由心里滿是疑惑。
那個長發(fā)梳到后腦勺的男人該不會是傻了吧?
“我想請你喝酒。”林瘋子直接攔在陳紅跟前。
陳紅皺眉道:“我認(rèn)識你嗎?”
“一回生二回熟,這不就認(rèn)識了嗎?剛才你的比賽太好看了,我都忍不住為你鼓掌。”林瘋子激動地拍拍手。
“謝謝。”陳紅冷冰冰,現(xiàn)在只想馬上離開。
“等一下。”林瘋子繼續(xù)攔在她的跟前,“你不知道我是誰?”
陳紅是真的怒了。“我管你是誰。讓開。”
林瘋子認(rèn)真道:“我說了我想請你喝酒。”
“我不喜歡喝酒。”陳紅深吸一口氣。
“那你喜歡什么?只要你說出來的,我都可以送給你。”林瘋子真心實(shí)意。
陳紅感覺自己真的遇到瘋子了,沉聲道:“你能不能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林瘋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從小到大,在他的眼里,身邊哪一個女人不是用盡心思往自己的身上貼,自己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真正來了感覺,竟然被如此無情拒絕。
李享帶著格雷斯也已經(jīng)趕到了通道。格雷斯看到這一幕,頓時沖過來,擋在兩人中間。“林瘋子,你又要搞什么花樣?”
面對格雷斯,林瘋子瞬間就恢復(fù)了囂張跋扈的本性,把頭一橫。“別妨礙我跟林妹妹聊天。”
“誰是你林妹妹。”林紅恨不得一腳把她踹飛了。
李享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不愿在這個地方多待,抓著林紅的手臂:“走吧。別理他。”
兩人剛轉(zhuǎn)身,林瘋子就像是發(fā)瘋了一般沖過來,身后三個保鏢更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林瘋子指著李享,怒道:“把你的臟手給我放開。”
李享眉頭一挑。
只是還沒出手,旁邊利安邦已經(jīng)沖了過來,將林瘋子拉到一邊。“你吃錯藥了?”
林瘋子一叉腰。“不行,今天我非得讓林妹妹知道的心意不可。”
利安邦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心想這也太丟林家的臉了。他好不容易壓下了心中的無奈,耐心解釋道:“哪有人這樣追求女孩子的,只會把人家嚇跑。”
林瘋子愣了一下,不解道:“還有這種說法?”
利安邦連忙給李享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走。這邊一手摟住林瘋子的肩膀:“走,我們喝酒去,讓我給你好好上一課。”
“沒看出來你還懂這個!”林瘋子將信將疑。
利安邦帶著自信的迷人笑容,摟著他肩膀就往另一邊走。“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們神光,我可是號稱夜場小王子的。”
“你真喜歡陳紅?”利安邦一邊走,一邊分散他的注意力。
林瘋子翻白眼道:“老子喜不喜歡,我自己心里能不清楚?”
李享和格雷斯連忙帶著人走出了通道。
“陳紅小姐,沒事吧?”格雷斯一臉擔(dān)心地問道。
陳紅搖搖頭,將頭上的絲巾扯下來,當(dāng)做汗巾抹去頭上的汗水。“這人是誰,怎么瘋瘋癲癲的?”
“我們黑蛇的死對頭,林瘋子,也是B區(qū)林家的大少爺。”說到這個身份,就算是格雷斯也一樣感到無奈。
這也是林瘋子在地下世界如此囂張,卻也沒有人敢真正對他不敬的最大原因。好在林瘋子也是個懂規(guī)矩的人,并沒有做太過于違背地下世界規(guī)矩的事情。
林紅臉色變了變。
B區(qū)的林家,對整個13區(qū)的人來說,那是在金字塔最頂端的存在。如果不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陳紅甚至覺得一輩子都不可能觸摸到那個層級的人物。
“真是個瘋子。”林紅直接下了結(jié)論。
格雷斯道:“不用太理會他。”
另一邊,被利安邦拉回去的林瘋子已經(jīng)喝上酒了。
聽著利安邦頭頭是道對今天的行為做了一番分析,林家大少爺不屑道:“就那個叫李享的,有什么好的?說不定過幾天就要被送去神殿凈化的人,能給林妹妹幸福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利安邦表現(xiàn)得就像是個情場老手,侃侃而談。“追求一個女孩子,首先要懂得投其所好,按照你這種方式,林紅只會對你越來越反感。”
“那你說,我該怎么辦?”林瘋子第一次覺得,這個朋友交的還是有點(diǎn)用處的。
利安邦頓時將自己從言情小說上看到的那一套搬出來,道:“第一步,我們要有一個完善的計(jì)劃,最好是能夠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展示自己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
“怎么展示?”林瘋子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利安邦笑道:“你忘了嗎?C區(qū)那邊已經(jīng)啟動對李享的調(diào)查,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yàn),錢家肯定會不遺余力地給李享判一個重罪,甚至是死刑。這個時候,陳紅是不是會非常絕望?”
利安邦頓了一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想,如果在這個時候,你能夠及時出現(xiàn),展示你超人的實(shí)力,你覺得林紅能不對你心懷感激?”
林瘋子用手梳理著那頭柔順的長發(fā),想象著利安邦口中的那個場景,皺眉道:“你說的倒是有道理,不過我就是有點(diǎn)好奇,利家二少爺為什么對一個小小的保安如此上心,想盡辦法想把他保下來?”
此時的林瘋子哪還有一絲瘋癲的模樣,眼中滿是笑意。
利安邦嘴角一動。“黃新泉的死,到底是誰一手促成的,我們心里都有數(shù),不是嗎?”
“那又如何?”林瘋子冷笑道,“難不成你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公道可言?沒有D區(qū)的平民們的無私奉獻(xiàn),哪來我們B區(qū)和你們C區(qū)的風(fēng)花雪月?”
“這個世界不應(yīng)該是這樣。”利安國像是在說服自己。
林瘋子伸手抱住好友的肩膀。“別傻了,就算是我答應(yīng),我們林家也救不了他。”
李享帶著陳紅回到了星輝娛樂場。
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保安,但是娛樂場并沒有給李享分配任何的任務(wù)。
同事們也漸漸習(xí)慣了那個叫李享的年輕人,每天來上班之后,自顧找個地方,一坐就是一天。
只是偶爾看到他身邊長伴的兩名美女的時候,都難免有些艷羨。
倉庫里,陳紅坐在閑置的木箱上,全身滿是淤青的她皺著眉頭。李享坐在地上,正幫她行氣活血,手掌輕輕按在那一片片淤青上面。
今天陳紅的表現(xiàn)讓他都感到意外,沒想到她這么有天賦。
陳紅閉著眼睛,感受那一股在身上不斷游移的暖流,不時發(fā)出一陣陣哼哼聲。
就在這時候,倉庫之外一道身影歡快地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提著兩袋水果。
看到這一幕,米娜突然愣在了原地。
聽到聲音,陳紅睜開眼睛,看到米娜的反應(yīng),瞬間明白過來,連忙將腿收了回來,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水果。
“米娜,你怎么來了?”
米娜低著頭,聲音壓得極低。“我聽李總說,你去比賽受了傷,就過來看看。”
她目光落在李享的身上,看著男人毫無波瀾的面孔,擠出一個笑容。“看到你沒事,就太好了。”
陳紅拉著她走進(jìn)來,將水果放下。“你來的正好,李享正幫我療傷呢。”
她指著自己全身的淤痕:“你也幫我揉揉,要不然,等這些傷痕發(fā)黑了,可就真的丑死了。”
米娜低著頭,黑色的長發(fā)遮住她明亮的眼睛,讓人看不清表情。
“我還得加班,你們繼續(xù)吧。”說著,她仿佛丟掉魂一般,自顧走出了倉庫,由始至終沒有跟李享說一句話。
足足走出了幾十米,米娜強(qiáng)忍的淚水決堤而出,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發(fā)足狂奔,跑出了星輝娛樂場,一直在地下世界奔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她無力癱倒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捂著臉無聲哭泣。
半個多月前,她還只是一個D區(qū)懵懂無知的小女生,還只是一個做著為社會做奉獻(xiàn),活到三十歲之后重生到C區(qū)的美夢的小丫頭。
可是黃新泉的那一場變故,讓她幾年的努力化作泡影,信仰隨著生活的壓力在一點(diǎn)點(diǎn)崩潰。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的存在,地下世界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茍延殘喘的狗洞,就算燈光打的再亮,也照不暖心里的失落。
她總覺得,就這樣留在地下世界,留在有他的地方,這已經(jīng)是神對她的眷顧。
然而剛才那一幕,她發(fā)現(xiàn)如果只是這樣,她同樣會嫉妒,同樣會心痛,同樣會絕望。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過來,她要的不僅僅是能夠看到他。
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
她很想善解人意地從李享平靜的表情一路推演,告訴自己李享幫紅姐療傷再正常不過,也沒有什么好介意的,甚至是說,自己跟李享之間,也不過是普通朋友,有什么吃醋的理由?
但是,當(dāng)加快的心跳抽掉了她全身的力氣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