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哪位?”李享微微皺眉。在他的印象中,應(yīng)該是沒見過這個人才是。
林瘋子捂著肚子大笑,笑得差點斷氣,顯然是第一次看到好朋友吃癟,心里無比開心。
利安邦主動伸手。“我姓利,利安邦。”
李享臉色微微一動,頓時反應(yīng)過來,伸手握住他的手。
利安邦的手驟然加大了力氣。旁邊的林瘋子終于停止了咳嗽,偷偷將目光從豐滿的某處挪到那兩只緊握的手掌上。
李享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不過這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太大的威脅。
利安邦不斷加大力氣,目光如刀,落在李享臉上。
他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男人由始至終沒有一絲反應(yīng),而自己的那股力量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無效果。
他輕輕放開手掌,轉(zhuǎn)頭對著周圍的人。“都出去。”
眾人不由看向林瘋子。
林瘋子朝著大門的方向努了努嘴,老楊頓時帶著星輝娛樂場的人離開了包間。
“快去跟金爺匯報一下這里的情況。”楊老板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對著身邊的保安道。
房間里,林瘋子已經(jīng)重新半躺在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一瓶酒下肚,只是臉色微微發(fā)紅的他,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利安邦的實力,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可是剛才那一個簡單的試探,林瘋子下意識地覺得,利家少爺是不是吃虧了?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神殿對你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啟動了,你知不知道?”利安邦向來都是心直口快。
李享點點頭。
只是有些疑惑,這位利家二少爺為什么專程趕來這里跟自己說這些。
如果李享沒有記錯的話,正是因為拒絕了利家,才有今天這個結(jié)果的。
可是,直覺告訴李享,他并不是來威脅自己的,這可以簡單地從他的眼神和心跳判斷出來。
“我覺得,你就算是藏在這地下世界也未必安全,雖然這是神光籠罩不到的地方,但實際上,到處都有上面的耳目。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個地方,躲一躲。”
李享依然皺著眉頭。
他當(dāng)然能夠判斷利安邦說的都是真心話。
可是,為什么?
好像是看出了李享的擔(dān)心,利安邦道:“不放心?”
李享搖搖頭。“我找不到二少爺這么做的理由。”
利安邦怒道:“要個屁的理由。這個鍋本來就不應(yīng)該你來背,而在我看來,你也算是條漢子。”
旁邊,林瘋子陰惻惻地補(bǔ)充了一句。“你抬舉他了,他就是個莽夫。”
“你少說幾句會死?”利安邦瞪了他一眼。
林瘋子也不介意,笑著聳聳肩。“你們聊,你們聊。”
“不用了。”李享直接道,“既然是我自己闖下的事情,沒理由讓其他人承擔(dān)。”
利安邦還沒開口,林瘋子又插嘴道:“你小子不知道神殿的調(diào)查對于D區(qū)的平民來說,意味著什么?”
“當(dāng)然知道。”李享淡淡道,“三十年監(jiān)禁,或者是直接死刑,對嗎?”
“看來還沒蠢到不可救藥。”林瘋子嘿嘿笑道。
李享微微一笑,突然朝著兩人拱手,道:“感謝兩位的關(guān)心,不過就算是到了神殿,這件事我也自己會處理好的。”
林瘋子愣了一下,緊接著睜大了眼睛,鼓掌道:“大佬牛皮,大佬牛皮!”
感受到李享口氣重的堅定,利安邦只剩下無奈,他靜靜看著李享,良久,問道:“你真不擔(dān)心?”
“我只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李享沒有說出后半句話。其實,他也想借這個機(jī)會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是誰規(guī)定了D區(qū)的平民就如此低人一等?
利安邦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這個世界,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多了,我真不希望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個,又這么快死在規(guī)則之下。”
“你也太抬舉他了。這就是個榆木疙瘩。”林瘋子不悅道。
對于利安國今天為了一個陌生人,就貿(mào)貿(mào)然沖到黑蛇的底盤來,林大少爺是很有怨言的。
而現(xiàn)在,他竟然把一個保安提升到跟他們同樣的高度,到底是誰瘋了?
看到李享依然沒有回應(yīng),利安邦重新回到座位上,猛灌了一口酒,道:“算了,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李享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麻煩利少爺幫我把這錢還給小黑隊長。”
自己來到地下世界之前,跟卡利斯借過一百塊錢,這事李享可一直記在心里的。
這段時間,他一直將米娜給的一百塊錢帶在身上,就是想找個機(jī)會還給他。
拿起這張在他們眼中,可能連掉在地上都不會去撿的百元大鈔,利安邦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同齡人。
剛才簡單的試探,他幾乎能夠確定,這是一個實力不下于自己的武者。
是什么讓這樣一個高手,愿意穿著保安制服,隱身于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將百元大鈔塞進(jìn)口袋,利安邦轉(zhuǎn)身就走。
林瘋子也站立起來,經(jīng)過李享身邊的時候,偏頭看著他,笑道:“你跟那個贏了我們一場的小娘皮說一聲,明天本少爺會親自去捧場,讓她自求多福。”
李享臉色微微一動。
自從陳紅極其漂亮地來了一個開場秀,地下世界這短短兩天的時間里,隨著黑蛇的推波助瀾,名氣已經(jīng)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而明天的這場比賽,盡管還沒有開始,但是票價已經(jīng)被炒高了一倍。
黃牛們積極奔走,狠狠撈了一把。
在見識了陳紅的蛻變之后,格雷斯已經(jīng)有將她打造成新星的意思,所以明天的這場比賽,也下了重注。
李享比誰都清楚,陳紅的身體雖然經(jīng)過一番改造,對付普通的武者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畢竟沒有足夠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和格斗技巧。
如果真找一個七境以上的高手,陳紅恐怕就要吃盡苦頭了,若是八境,根本連打都不用打,可以直接認(rèn)輸了,除非再給他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來改造。
李享覺得自己有必要明天到現(xiàn)場看看。
格雷斯帶著奧古急匆匆地趕到星輝娛樂場,看到李享安然無恙地站在包廂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林瘋子也太囂張跋扈了。非得給他點顏色看不可。”格雷斯怒道。他謹(jǐn)慎地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并沒有打斗的痕跡,卻也有些遺憾。
他們是親自領(lǐng)教過李享的強(qiáng)大的。所以,在清楚不過,除非是林瘋子將林家那位老爺子請出山,否則這個地下世界根本沒有人能夠?qū)钕順?gòu)成威脅。
就算是在B區(qū),一樣德高望重的林家老爺子會出現(xiàn)在地下世界嗎?
當(dāng)然不可能。
所以說,如果今天雙方動手了,對于黑蛇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起碼,在格雷斯看來,李享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出手,為過山風(fēng)上一場的損失挽回。否則,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地下世界早晚有一天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李瘋子的背景和手段都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盡管那個叫陳紅的女孩子讓他們很是意外,但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李享簡單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格雷斯冷笑道:“他們該不會是故意來討好你吧?”
李享只是搖頭。“明天我也去現(xiàn)場看一下,別讓陳紅出了意外。”
話一出口,格雷斯臉上頓時有了笑意。
第二天,當(dāng)海嘯一般的呼聲在八角籠的觀眾席響起的時候,李享和格雷斯、奧古三人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VIP席上。
正對面,林瘋子和利安邦也剛剛落座。
李瘋子擰開一瓶洋酒,只給自己倒了一杯,遙遙朝著李享這邊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臉上滿是笑容,看來今天是勝券在握。
“有請雙方選手入場。”隨著一聲高昂的嘶吼,一名身高不足一米六,駝背彎腰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了入口處。
場上頓時歡呼起來。
格雷斯在旁邊給李享解釋道:“這是林瘋子那邊的王牌之一,實力在七境,下手極其兇殘,之前我們不少選手都在他手上吃過虧。”
話正說著,場內(nèi)突然爆出陣陣歡呼聲。
“來了。”格雷斯轉(zhuǎn)頭,看到通道內(nèi)那道靚穎,眼睛瞇了起來。
今天的陳紅一身運動短裙,用米黃色絲帶將那頭卷發(fā)盤起,露出細(xì)長的脖子,身高足足有一米七出頭的她,看起來英姿颯爽。
林瘋子突然長大了眼睛,猛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死死盯著林紅。
“這就是黑蛇的選手?”
利安邦目光從手上的游戲機(jī)上移開,看了一眼通道,又低頭繼續(xù)玩,嘴里道:“此前是我們神光最紅的駐唱,黃新泉就是被這姑娘潑了兩次酒,別看長得柔柔弱弱,其實是一朵野玫瑰,碰不得。”
“這么帶勁。”林瘋子一臉抱怨道,“大家兄弟一場,你竟然都沒跟我提過。”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滿腦子大長腿?”利安邦頭也不抬。
他只是有些好奇,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原本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怎么突然間就變成了地下世界拳壇炙手可熱的拳手了?
“這腿,真他娘的帶勁,怪不得黃新泉那貨吃癟了都不舍得放過,要我的話,就算是被踹兩腳都不打緊的。”林瘋子依然死死盯著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