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金爺還沒走吶。”林瘋子帶著一座肉山般的白人大塊頭出現(xiàn)在通道里。
無視奧古憤怒的雙眼,他伸頭看著昏死的過山風(fēng),幸災(zāi)樂禍。“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哦,竟然下這么重的手,哎,真是的。”
身后的大塊頭冷冷笑著。
李享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看著林瘋子,誠懇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總是對的。”
林瘋子眉頭一皺,轉(zhuǎn)頭上下打量著李享,手插在口袋里,口氣陰惻惻的。“這又是哪來的雜碎,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李享有些不悅,淡淡道:“這嘴還真臭。”
林瘋子就像是個真瘋子,臉上頓時變了形,他猛然伸手,就要往李享的臉上甩去。
格雷斯猛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掌,怒道:“林瘋子,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勸你別目中無人。”
林瘋子不屑地勾勾嘴角,毫不示弱,“金爺?shù)某烧Z真的是用的越來越好了,我林某人就是目中無人,怎么了?”
格雷斯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林瘋子身后的大個頭突然伸手,朝著格雷斯脖子抓去。
格雷斯和奧古臉色微變。
可是那雙粗壯的手卻是生生停在了空中。
李享的手掌捏住了他的一個手指頭,輕輕向下一掰。
大塊頭整個人幾乎弓了起來,竟是絲毫不敢動彈。他甚至不知道,那只手是什么時候捏住自己的中指的。
但是他清楚的很,只要那只纖細(xì)的手臂再用點力,自己的這只中指必斷無疑。
看到李享出手,格雷斯和奧古已經(jīng)放松下來,同時心里又有些歉意。
李享是上門來找?guī)兔Φ?,誰知道最后竟是需要李享出手相助。這可讓格雷斯心里不是滋味。
“李享閣下,算了吧。”格雷斯松開了林瘋子的手臂,搖頭道。
李享也放開了那只手指。
大塊頭明顯不服,握緊了拳頭就像再次上前。
林瘋子伸手阻止,冷冷地說了聲:“別忘了下個月八角籠還有一場。”
他深深看了李享一眼,挑釁道:“記住了,你既然出手,那就是我們林家的敵人。”
他帶著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格雷斯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一下自己的怒氣,拍了拍奧古的肩膀。“先回去再說吧。”
“我也不多加打擾了。”李享停住腳步,“既然楊老板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忙,那我也要趕回去跟兩位朋友說一下,別讓她們太擔(dān)心。”
楊老板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絕對沒問題。李少爺您把朋友帶過來,我們這邊只要是空缺的職位,任由她們隨意挑選。”
李享連忙拱手。“那就有勞了。”
格雷斯本想借這個機會跟李享說一說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以及緣由,但是看到李享急著回去,也表示理解。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黑色的小牌子,遞給李享。“出示這塊牌子就能隨意進(jìn)出地下世界了,李享閣下安排好朋友的工作之后,若是能騰出時間,我們黑蛇全體成員,恭候大駕。”
奧古可不會文縐縐的這一套,直接看著李享道:“李享,一定要來啊。”
李享連忙點頭。“一定,一定。”
格雷斯稍微心安。上一次那種情況下見面,眼前這年輕人也說一定一定,這不就來了?
楊老板也連忙從內(nèi)袋里掏出名片,雙手遞過。“星輝娛樂場,您隨便拿給一個工作人員,我一定在十分鐘內(nèi)趕到。”
李享收下名片和那塊刻有一只黑色大蛇的小牌子,拱手表示感謝,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地上世界。
又已經(jīng)過了凌晨,依然喧鬧的C區(qū)燈火不滅,人潮絡(luò)繹不絕。
有提著酒瓶的年前人,成群結(jié)隊,瘋言醉語、腳步踉蹌地在他的跟前走過,那不安分的手逗得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伴咯咯直笑。
有衣衫名貴的中年婦女,集結(jié)在空曠的大廈廣場面前,載歌載舞,汗流浹背卻顯得無憂無慮。
神殿淡淡的光輝灑落人間,在這神光的照耀之下,仿佛所有人都安居樂業(yè),生活幸福美滿。
李享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代。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世代。醉生夢死!幾千年前的某位大詩人說的好。“皇圖霸業(yè)談笑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跟自己一樣還醒著?
回到D區(qū)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微亮。
聽到腳步聲,米娜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一把撲到李享的懷里,哭泣著道:“我以為你走了。”
陳紅也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這一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享帶著她們進(jìn)屋,直接道:“我?guī)湍銈冋业焦ぷ髁恕?rdquo;
米娜抹著眼角的淚水,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對他來說,失去工作就像是沒有了生活的光彩。
陳紅卻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
“不過這工作可能跟你們原本的不大一樣,地方也不大一樣,所以你們最好是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才是李享擔(dān)心的地方。
地下世界的亂絕對不是她們所能想象的,與他們之前的工作相比,這就像是躲在地底下的老鼠,不僅不能得到神光的照耀,更不可能有什么工作證明。
“只要還能活著,去哪還不是一樣。”陳紅的口氣平淡如水。
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臉上已經(jīng)不再帶有一絲稚氣,更多的是看透生死的無畏。
“你們應(yīng)該也一晚沒睡了,都好好睡一覺,休息兩天,然后我?guī)銈內(nèi)バ碌墓ぷ鞯牡胤娇纯础?赐曛?,你們再決定到底要做什么。”李享當(dāng)然知道她們兩個肯定是擔(dān)心了一整夜。
米娜也不多問,乖巧地拿著毛巾牙具去洗漱。
等到米娜離開了房間,陳紅朝著李享走過來,就地盤腿坐下,看著李享道:“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那個什么地下世界吧?”
李享只是點頭,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說什么。
陳紅淡淡一笑,將長發(fā)順到耳后,突然道:“李享,你看我是不是塊習(xí)武的料子?”
李享心頭一動,馬上意識到了什么,不過也只是誠懇道:“習(xí)武本來就是為了強身健體,并沒有說誰不合適一說,只是有的人上限高一點,有的人低一點。”
“那你覺得我是屬于高的還是屬于低的?”陳紅笑了,唇若野火,貝齒潔白,吐氣如蘭。
她身體緩緩前傾,幾乎貼到李享的身上,在李享的耳邊,聲音輕柔而軟糯。“要不要,你教我?”
李享一動不動,任由著她貼著自己,淡淡道:“只要你愿意就行。”
陳紅猛然后仰,雙手撐著地面,俏臉已經(jīng)紅到了極點,她瞪著李享,抱怨道:“你什么時候才能不要這么冷冰冰的。”
李享愕然。心想,自己什么時候冷冰冰了?
陳紅已經(jīng)站起來,拉了拉牛仔小短褲,邁著那雙長腿,歡快地哼著調(diào)子,也跟著去洗漱了。
風(fēng)雨過后,若不凋殘,必然鮮艷。
看著那個歡快的背影,李享臉上慢慢有了笑容。
本計劃著休息兩天,但是不到一天的時間,米娜就三番兩次暗示李享想去看看新的工作環(huán)境。
李享知道她是閑不住的性子,也只好答應(yīng)下來。
有格雷斯送的小牌子,李享三人不費一分錢地坐上了電梯。
感受著電梯不斷往地底落下,米娜這個時候終于緊張了起來,死死抱著李享的胳膊。
“這是什么地方?”米娜看著昏暗的地下世界,耳邊是一陣陣嘈雜的吶喊聲,不遠(yuǎn)處是雜亂無序的商鋪和近乎癲狂的人群。
李享沒有解釋什么,帶著他們往星輝娛樂場走。
一路上。臟亂的商鋪里,禿頭的老板光著腳丫,翹著二郎腿倒騰著一臺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老式錄音機,嘖嘖的電流聲刺人耳膜。四名瘦骨如柴的紋身小青年,叼著最廉價的香煙,用盡全力敲打著電子游戲廳的面板,弓著腰,整個人幾乎都要鉆進(jìn)去。
角落里,兩個穿著清涼的女郎,嘴角含笑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不時朝路人拋拋眉眼。
頭頂裸露的電線和網(wǎng)絡(luò)線路糾纏在一起,用鐵釘隨意固定在老化且濕冷的墻壁上。
如果不是李享在身邊,米娜幾乎已經(jīng)不想再往下走了。
陳紅卻是好奇地左右張望,大大方方跟在李享的身后。
與天堂一般的C區(qū)相比,這里就是地獄。
好在星輝娛樂場鶴立雞群的裝潢,終于讓兩位小女生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覺。
拿出名片之后,楊老板很快就出現(xiàn),而且顯然是有備而來,旁邊跟著一位頭發(fā)梳得能讓蒼蠅絕望的中年男人。
同樣是經(jīng)理,與整天酒氣沖天,汗流浹背的老馬相比,眼前這衣著簡介的男人,簡直能稱得上是紳士。
“這位就是我們星輝娛樂場的總負(fù)責(zé)人,李曉平李總。”楊老板態(tài)度極其謙卑。
帶著金絲框眼睛的李曉平顯然此前就已經(jīng)是收到風(fēng)聲的,主動向李享伸出手。“李享閣下,幸會。”
李享倒是沒有想到,竟是一位修為達(dá)到后天六境的武者,當(dāng)下以武者的禮儀,抱拳低頭:“李享,承蒙二位關(guān)照。”
李曉平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跟著回禮。
楊老板笑容滿面,心里想著今天將老李請出來果然是個絕妙的安排啊,眼前這個讓黑蛇兩位當(dāng)家都刻意討好的年輕人,果然臉上已經(jīng)有了笑容。
“李少爺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下來,李總這邊一定盡全力讓您滿意。”楊老板識趣地將問題直接拋給了李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