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睜大眼睛,肉眼窺視到兩只玉鐲子上面都有幾塊小小的沁色斑駁。
如果是普通的沁色斑駁還好,那可能是玉器在環(huán)境中長期與水、土壤以及其他物質(zhì)相接觸而形成的自然反應(yīng),但這些沁色里透著黑絲,事情就沒有這么簡單了。
一般來說,古代傳承下來并且保存完整的珠寶玉佩,有少部分是通過官方保存下來,而大部分更是通過古墓陪葬遺存下來。
若是古墓陪葬物,有些玉佩珠寶經(jīng)過長時間的積存,會吸收古墓里由尸體散發(fā)出來的陰澤之氣,表面形成陰斑。如果后人把這些陰斑未散的玉佩珠寶戴在身上,容易邪氣入體,也就是俗稱的中邪,導(dǎo)致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而蘇浩然作為賀禮送給老佛爺?shù)挠耔C子,上面沁中帶黑的斑駁就是陰斑,并且這些陰斑的色澤很深,想來玉鐲子所吸收的陰澤之氣還不少。
只是這個玉鐲子的陰斑已被人刻意用雕刻圖案所覆蓋,尋常人真不容易看出異樣。
恐怕在場能知道的人,也只有江誠一個。
“想什么呢?”蘇靜瑤看到江誠發(fā)呆,疑惑問道。
“沒想什么。”江誠搖頭,他稍微想了想,還是選擇不將此事公之于眾。
蘇靜瑤嗯了一聲,不再多問。
賀壽謝禮流程進(jìn)行得如火如荼,沒多久就輪到了蘇山河一家。李蘭樺和蘇山河早就商量好了讓蘇靜瑤作為代表,所以蘇靜瑤捧著裝著禮物的盒子送上前去。
“奶奶,祝您永遠(yuǎn)健康快樂,萬壽無疆。”蘇靜瑤打開盒子,里面放置著一對黑檀木佛珠。“這是我特意為您挑選的檀木佛珠,可供奶奶您休閑時玩樂,打發(fā)時間!”
老佛爺?shù)瓚?yīng)了一聲,揮手讓紅姨接過。
蘇靜瑤微微鞠躬,就要退下,然而蘇浩然突然站起來說道:“蘇靜瑤,你這雙檀木佛珠的價格滿打滿算不過十萬塊,而今天是奶奶75歲大壽的生日,這么重要日子你就送這么便宜的禮物,好像說不過去吧?”
蘇靜瑤皺著眉頭,說道:“蘇浩然,我送什么禮物關(guān)你什么事?”
“確實(shí)是不關(guān)我的事。”蘇浩然嘴角嗪著冷笑。“可是你們跟我媽說過,你老公是個年賺至少七八個億的老板。然而拿出手的東西,居然連我這種靠打工過日子的小小職員都比不上,這么看來,奶奶在你們心里的位置也不這么重要嘛?!”
老佛爺聽到這話,臉上肌肉動了下,眼神犀利地盯著蘇靜瑤。
很顯然,她已經(jīng)把蘇浩然這話聽進(jìn)耳朵里了。
李蘭樺嘴角劇烈扯了起來,她沒想到當(dāng)時用來氣汪淑的一句話,現(xiàn)在竟然成為蘇浩然攻擊他們一家人的刀鋒!
江誠聽到這話,楞了一下,自己什么時候年入七八個億了?
但是他看著蘇靜瑤騎虎難下的模樣,于心不忍,遂站起來主動開口道:“老佛爺,雖然靜瑤送給您的禮物價格不高,但這卻是靜瑤與我岳父岳母連夜為您精心挑選的,他們知道您的身體偏陰虛,故而給您選了陽性比較重的檀木佛像,這樣可以陰陽中和,讓您的身體越活越年輕!”
江誠說出來的這番言論,令主廳里不少人側(cè)目以望。
老佛爺并不買賬,臉上的表情始終板著。
蘇浩然看到老佛爺?shù)哪樕?,腰桿瞬間挺直,不屑道:“伶牙俐齒,還不是自己摳唆不想給奶奶送好禮?還有你身上這衣服,加起來的價格不到三百塊吧,就你這樣還是個大公司的老板?呵呵,橋洞底下的乞丐還差不多!”
江誠見到這個蘇浩然三番兩次找他們麻煩,他干脆也別忍了,愣神說道:“就算我們送的禮物便宜怎么了?總比你送死人的東西強(qiáng)上好幾倍吧?!”
此話一出,主廳內(nèi)喧嘩出聲。
老佛爺臉色沉下來,跺了跺拐杖,冷冷看著江誠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老佛爺,剛才蘇浩然送的玉鐲子是從古墓里挖出來的,上面沾著不少死人的氣息,要是您貿(mào)然戴在身上,玉鐲子里的陰氣會侵入體內(nèi),到時候很容易出事。”江誠一臉坦然,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思索片刻又說道:“我尋思這個蘇浩然是不是心有不軌?不然為什么要這么對您?!”
“你放屁!”蘇浩然憋紅著脖子對江誠怒吼道。
蘇浩然心里驚怕不已,江誠說得沒有任何出錯,這玉鐲子其實(shí)是他花了二十幾萬從倒斗犯手里弄過來的,根本不是通過正規(guī)手續(xù)購買進(jìn)來。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做,并非是心里懷有不軌,只是單純圖個便宜而已。
他震驚江誠認(rèn)出玉鐲子,但更怕老佛爺知道玉鐲子的來歷。
于是他死活不能承認(rèn),對江誠又喊道:“我看是你們心思不正才對。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把奶奶放在心上,現(xiàn)在又故意誣陷我,究竟是不是壞心思,怕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而且我是奶奶看著長大的,我從小到大也一直對奶奶抱有尊敬之心,怎么可能會害了奶奶?!”
老佛爺呵呵一笑,笑得有些冷漠,她眼神犀利直視江誠,說道:“如果我戴上了浩然送的玉鐲子而平安無事,是不是就代表你在妖言惑眾?”
蘇浩然聽到這話,內(nèi)心狂喜,看來奶奶是完全站在他這邊的!
他掃向江誠以及蘇靜瑤三人,面色傲然,仿佛告訴他們,你們才是真正的蘇家外人!
江誠皺眉,他沒想到老佛爺居然偏袒得這么厲害。
但是一想到了今天公園里發(fā)生的事情,就知道老佛爺現(xiàn)在還對自己懷有不滿,而且因?yàn)樘K老爺子的關(guān)系,老佛爺對蘇靜瑤一家更是恨屋及烏。
老佛爺不等江誠反應(yīng)過來,她就讓紅姨打開桃木盒子,把那雙精致漂亮的玉鐲子戴在手上。
老佛爺讓紅姨退下去,晃了晃戴在雙手上的玉鐲子,冷聲說道:“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事情,所以可以說明誰心里有鬼了吧?”
“媽!江誠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蘇山河硬著頭皮起身說道。
“既然不懂事,那就滾出蘇家吧!”老佛爺冷聲說道,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動怒了。“我現(xiàn)在宣布,這個小子以后再也不準(zhǔn)踏入蘇家半步,誰要是敢擅自帶他進(jìn)來,以后就別想再做蘇家人!”
蘇山河面色難堪。
蘇浩然以及他周圍的人幸災(zāi)樂禍,汪淑更是低聲不屑道:“想跟我比兒子?還差得十萬八千里呢!”
“媽,您別這樣,我替江誠向您道歉……”蘇山河苦笑連連。
然而他話沒說完,老佛爺就打斷他的話,沉聲道:“掌嘴!”
蘇山河抬頭,眼神有些怯弱地看著老佛爺。
“我說讓你掌嘴,你沒聽到嗎?還是說二十多年不見,你真不把我這母親放在眼里了?!”老佛爺枯瘦眼眶里眼眸透著怒火。
蘇山河咬著牙齒,抬起手往自己臉上打下去!
啪!
巴掌聲響徹主廳。
“再掌!”老佛爺喝道。
蘇山河閉上眼睛,痛苦地掄起手,不過這次卻被人給抓住了。
抓住他手腕的人是蘇靜瑤!
“爸,沒必要這么委屈自己!既然他們不歡迎我們,那我們離開就是了!”蘇靜瑤一臉心疼地看著蘇山河,對著他搖了搖頭。
江誠深深看著主位上的老佛爺,內(nèi)心憤怒。
虎毒尚不食子,結(jié)果這個老佛爺居然三番兩次地讓自己親生兒子難堪,這未免有些過分了!
“他可以滾,但是你必須在這里待著!”老佛爺指著江誠,對著蘇山河大聲喝道。“蘇山河,你要記住,你是蘇家的種!哪怕你跟著老不死在外面待了這么久,你從始至終都是蘇家的種!要是執(zhí)意離開的話,我就當(dāng)沒有你這個兒子!”
蘇山河身軀顫動一下,無力垂下腦袋。
蘇靜瑤對父親的態(tài)度感到失望,隨后她看向李蘭樺,李蘭樺也低下腦袋不敢與她對視。
蘇靜瑤嗤笑一聲,轉(zhuǎn)身看著江誠,說道:“我們走吧!這兒不值得我們繼續(xù)待下去!”
江誠聽到這話,心里無比感動,沒想到蘇靜瑤竟然會在這一刻毫不猶豫地站在他的身邊!
“好!”江誠點(diǎn)點(diǎn)頭,走過來與蘇靜瑤肩并肩,一起往門外走出去。
就在他們剛走幾步路的時候,蘇浩然突然喊道:“站??!”
蘇靜瑤下意識停下腳步,冷冷掃著蘇浩然,蘇浩然雙手抱胸說道:“你們走可以,但把偷竊的東西留下來!否則我會考慮報警抓住你們進(jìn)牢獄吃幾碗飯!”
“蘇浩然,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們偷東西了?”蘇靜瑤怒聲喝道。
“你們有沒有偷東西,搜身檢查一遍就知道了!”蘇浩然冷笑說道,隨后喊著門外的男傭人們進(jìn)來,叫他們把蘇靜瑤和江誠團(tuán)團(tuán)圍住。
“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們偷東西?!”蘇靜瑤咬著牙齒,面龐冷漠。
“剛才有人告訴我,說江誠在大家賀壽謝禮的時候,趁我們不注意,偷偷溜到紅姨放壽禮的地方,偷竊了一條項鏈。”蘇浩然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意。“至于有沒有偷竊,搜一搜身體就知道了!你們上!”
幾個身高馬大的男傭人圍著江誠,雙手在江誠身上摸來摸去。
“找到了!”有個男傭人高喊出聲,同時手里舉起一條金燦燦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