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嘴上說不信,但是,沒有繼續(xù)鬧。
對白卓來說,沒鬧就是支持,支持就是動力。
白卓提議,讓安若欣留在這里吃飯,他和張山炮去準備食材。
但是安若欣不肯,說三十萬如果要輸,她至少要參與一下。
白卓拗不過她,只得由她跟著。
三人去了廚房。
廚房很大,能同時容納五十人工作。
對于白卓與柳林軒打賭的事,早有人把消息傳了回來。
張山炮一推開門,發(fā)現(xiàn)里面站了一排人,個個沒有好臉色。
“老刀,你們這是做什么?”張山炮皺著眉頭,問道。
“做什么?我們能做什么?聽說,你伙同一個外人,承認我們做的菜不怎么樣,是嗎?”臉上有道刀疤的中年男子逼問道。
“沒有,我沒有。”張山炮直搖頭。
“那就是他了?”中年男子指向白卓。
張山炮看向白卓,想幫他解釋一下,以免引起眾怒,誰知道,白卓眼皮都不眨,直言不諱道:“是我說的,做得確實不怎么樣。”
老刀和其他人一聽,頓時氣炸了。
“煞筆,你媽沒教過你死字怎么寫嗎?”
“笑話,就一個敗家子,還敢口出狂言,敗家我們不如你,做菜我們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你踩腳下。”
“小子,別以為山炮那小子能保護你,今天不給個說法,休想平平安安離開廚房。”
吵吵鬧鬧間,三四人繞到門口,擋住了退走的路。
安若欣見此,被嚇得臉色泛白。
似乎感受到她的恐懼,白卓靠近她一步,伸手摟住她的小蠻腰。
“有我在,別怕。”白卓把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他的聲音很溫柔,很平穩(wěn),讓人聽了心不覺安定了許多。
安若欣微微仰頭看向他,四目相對下,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以往從未有過的東西,那是一種能給人安全感的東西。
“嗯。”她輕輕點頭。
這時,老刀一手抓起旁邊的水果刀,單手旋轉(zhuǎn)了起來,邊轉(zhuǎn),邊撿起一根大蘿卜。
“菜做得好不好,刀功是基礎,你說我們做得不怎么樣,我就要考考你刀功如何,若不比我們,你就給我跪著爬出去。”
話落,老刀手中的蘿卜碎屑紛飛。
張山炮見此,臉色微微一變。
刀功確實是基本功,但是和廚藝沒有直接關(guān)系。老刀以使刀出名,有點以己之長對人之短的意思。
換句話說,就是故意刁難,讓白卓沒開始做菜就先失去信心,甚至羞愧不敢繼續(xù)。
白卓看向他手中的蘿卜,只見,刀鋒過處,碎屑紛飛,不一會兒,就顯現(xiàn)出一個佛像的模樣。
不知道是為了表現(xiàn),還是為了立威,其他人也紛紛拿起刀和蘿卜,削的削,切的切,五花八門的東西都有,儼然成了一個手藝表演的現(xiàn)場。
張山炮見此,不禁有些尷尬。
這幫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搞得跟雜技表演一樣。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刀功都是日積月累練出來的,而且不能松懈,白卓就算對菜肴有所研究,沒有經(jīng)常下廚,恐怕刀功要輸給這幫人。
正擔憂,白卓不慌不忙的走到操作臺邊。
操作臺上有各種各樣的刀具,長的,短的,條形的,圓的,單鋒的,雙刃的,應有盡有。
白卓拿起一把菜刀,在手中掂了掂。
老刀等人見此,心中冷笑。
刀越輕,越見功夫,白卓若用菜刀,不管能否削出像樣的東西,都是輸。
心念剛起,白卓把刀放回刀架,取了一把五指寬的尖刀。
眾人表情一僵。
這家伙真能裝比,故意先拿一把大刀讓人看輕,這點小心思,難道還能讓人看不出來?
白卓晃了晃刀,搖搖頭,又放了回去。
然后,他又拿起了一把更小的水果刀,比老刀那把還小。
眾人嘴巴抽了抽。
這尼瑪不是不懂??!
真惡心,故意吊人胃口。
不過,懂又如何?手上功夫不行,挑小刀削不出氣勢,同樣死路一條。
眾人正猜測,白卓要用什么樣的作品來顯示自己的刀功?
突然,白卓手一抬。
轟然一聲。
刀鋒落桌,整張桌子被從中切成了兩半。
所有人都傻眼了。
“原來,他要表演的不是刀功,而是……我靠,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不科學啊,那把刀怎么能把一張五公分厚的木桌切開的?”
“我的天,這是真的嗎?太不可思議了。”
……
老刀本來還在冷笑,見到白卓一刀切開木桌,他呆了。
并不傻的他,瞬間明白,白卓并沒有跟他比刀功的意思,而是把他們的表演當成了笑話。
再花哨的動作,也不如一刀來得干脆,不如切開桌子震懾力更大。
他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就他自己而言,白卓的這一刀,已經(jīng)讓他有所畏懼。
白卓隨手一扔,小刀激射而出,插入墻體,只留下刀柄。
眾人再次一驚。
此情此景,怎么跟放電視的情景一樣?
那么輕的一把刀,是怎樣做到平穩(wěn)插入混凝土中的?
同樣吃驚的,還有張山炮。
“他娘的,誰再敢說白卓沒腦只會敗家,我山炮一屁股坐死他?。?!”張山炮在心中咆哮。
這么簡單粗暴的手段,有幾個人想得出來?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回頭一想,老刀他們的所作所為,儼然成了一場小丑表演。
白卓摟著安若欣的腰,一言不發(fā),大步往前走。
當他走到老刀面前的時候,老刀猶豫了一下,自覺往一邊挪開。
白卓繼續(xù)前行,所過之處,眾人紛紛避讓。
不讓不行,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
眾人要跟他文明比刀,這家伙直接把桌子劈了,意思很明顯,哥對比刀沒興趣,誰攔著我,就看看你身子骨硬不硬。
當然,也不是誰都有自知之明。
人一多,自然有一兩個腦袋瓜沒那么靈光的。
攔路的大部分人都躲開了,唯獨有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依然站在路的中間。
“小子,別以為耍點花樣就能蒙混過關(guān),我也是練過十幾年功夫的,論拳腳,你未必是我的……嗷……哦……我的手……疼!疼!疼!輕點,大哥,輕點……嗷!爺,我不敢了……?。。。?rdquo;
白卓一腳將那青年踹開,臉色平靜如常,甚至自始至終右手都沒有離開過安若若欣的腰。
那青年倒在地上,淚流滿面,不停地揉捏手腕,感覺骨都被抓碎了。
眾人面面相覷。
若說剛剛劈桌子還有點表現(xiàn)的意思,那么現(xiàn)在一手抓得黝黑青年鬼哭求饒,就是實打?qū)嵉臍㈦u儆猴。
要知道,黝黑青年在廚房里是出了名的能打。
半個月前,一群人去外面吃宵夜,遇到了點事,黝黑青年一個人就打得七八個小混混落荒而逃。
可是現(xiàn)在,強悍如他,卻在白卓手底下熬不過一招。
甚至,都沒有人去想,如果他沒被白卓扣上手腕,情況會不會有變。
一瞬間,再沒有人敢對白卓加以阻攔,也沒有人再敢說一個字進行冷嘲熱諷。
這時,白卓開口了。
他是對著安若欣說的,但是所有人都聽得到。
“有一位偉人說過,任何的敵人,都是紙老虎。他要吼你,就打他。不聽話,就打他。嚇你老婆,就打屎他。”
噗!
眾人齊吐血。
安若欣聽他前面說得一本正經(jīng),還想:“這家伙什么時候?qū)W會引經(jīng)據(jù)典了?”
誰知道,他突然來了一句:“嚇你老婆,就打屎他。”
安若欣翻了翻白眼,無語得要死。
不過,心里又說不出的甜蜜。
被保護的感覺,真的很好。
“靠,哥你就是傳說中的裝比小王子嗎?”張山炮怪叫一聲,打破了廚房的寧靜。
眾人紛紛認可。
“這尼瑪絕對是專門選修過裝比,否則為什么能如此優(yōu)秀?”
“都是九年義務教育,這家伙怎么腰間盤如此突出?難道偷偷留過級了?”
“他奶奶的,今天老子竟然成了別人裝比的墊腳石,哭!”
……
白卓被張山炮叫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死胖子,就不能讓人做一回寵妻狂魔嗎?
他清咳了一聲,走向不遠處的魚缸。
廚房的備用魚缸有三個,體積都不小,里面有黑魚、鰻魚、龍利魚……品種非常齊全。
“胖子,你們一般做‘奶汁魚片’用的是哪種魚?”白卓問道。
“黑魚用得多,偶爾也用龍利魚。”胖子回答道。
“龍利魚骨刺少,肉感鮮滑,但是生長速度過快,導致肉質(zhì)韌性不足,經(jīng)不起慢火熬制,屬于較差的食材。”白卓說道。
“做奶汁魚片還需要慢火熬制嗎?”胖子不解。
按照他師傅教導的做法,奶汁魚片需要控制時間,最多不能超過二十分鐘,否則就會將魚片煮爛,失去口感。
“有句話叫潤物細無聲,做菜也是如此,強加的味道始終讓人覺得不是那么的自然。你之前那盤菜,應該是煮了18分鐘,期間翻轉(zhuǎn)過四次,對嗎?”
“您……怎么知道?”
“我還知道,你為了防止魚被煮爛,還在魚嘴里放了一塊雞肺。”
“我的天,您是怎么知道的?”
張山炮徹底驚訝了。
放雞肺這招,是他師傅教的獨門手法,整個廚房,沒有一個人知道。
白卓笑笑。
“走吧,這些材料做不了正宗的奶汁魚片,帶我去買點新鮮能用的食材。”
白卓說完,拉著安若欣的手,轉(zhuǎn)身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