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虎假仁假義,好像是為了我好,可他卻藏不住他語氣里所透露出的興奮,他就差不多要起哄讓我快鉆了。
我極力的咬牙切齒,緊緊的捏著拳頭,指甲都快要被我掐進(jìn)肉里去了。
就在這時,王若琪輕聲道:“嚴(yán)辰,還是算了吧,別為難他了,這樣做太過分了些。”
嚴(yán)辰搖搖頭,冷哼一聲,道:“若琪,你就別幫他說話了,你就是對他太心軟,所以才會被他給害了,這次,我就要給他一個永久的教訓(xùn)。”說完,他瞪著我,向我指了指他的褲襠,并對我勾了勾手指。
王若琪還想心軟為我說話,可似乎想起到我對她做的不恥之事,便狠下心來,不再管我。
王若琪的態(tài)度,讓我的心瞬間涼到了徹底,江成虎的幾個小弟也順勢戲謔的起哄道:“鉆,鉆,快鉆??!”
我呼了一口氣,目光看著地板,傻傻的露出凄涼的微笑,果然啊,我的世界是沒有光明的,我就是一個活在噩夢里的人,連王若琪給我的最后一盞明燈,也暗了。
如果王若琪都不再信任我,我再保留我最后一絲尊嚴(yán),又有何意義呢,想到這,我凄慘的微笑越來越濃郁,就連我什么時候趴在嚴(yán)辰的腳下,我都不知道。
我像一條悲慘的狗,彎著腰,跪在嚴(yán)辰的胯下,雙手撐在冰涼的地上,向這個殘酷的世界低下了頭。
我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我的頭腦,完全空白,我的雙手,緊緊的撐著地板,嘲笑聲不停的傳入我的耳中,而我,就如同一個僵硬的機(jī)器人,慢慢的雙手往前,膝蓋往前挪動,慢慢的……朝嚴(yán)辰的胯下鉆過去。
在經(jīng)過嚴(yán)辰胯下時,我還露出了傻笑,我咧嘴傻笑,這笑,是全世界最該死的笑,我一邊笑,一邊流著眼淚,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我的膝蓋摩擦在地上,很疼很疼,可這疼痛,卻不及我的心疼,路程原本很短,可我卻感覺很長,長到就像沒有盡頭,我只能這么艱難的往前爬,我希望這痛苦的路程,能夠快點(diǎn)過去。
我不知道我爬了多久,直到嚴(yán)辰滿意的說了句:“好了,起來吧。”
聽到這話,我才停止爬動,緩緩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我?guī)缀蹩煲赖酵跞翮鞯拿媲傲耍跞翮饕舱诳粗?,她的表情?fù)雜,見和我對視上,她轉(zhuǎn)過頭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哀傷。
只不過,這一道哀傷,一閃而過,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并沒有在意,我跪在地上爬起來,絕望的看向嚴(yán)辰,淚流滿面的看著嚴(yán)辰,沙啞道:“夠了嗎?”
嚴(yán)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夠了,沒想到啊,你還真鉆,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說著話,嚴(yán)辰顯的很興奮,好像體驗(yàn)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
我的自尊心又被狠狠的踐踏了一下,心臟不由的一痛,我強(qiáng)忍著痛,哽咽道:“我可以走了嗎?”
嚴(yán)辰朝我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可以,我說到做到。”
這抹微笑,讓我驚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不過,嚴(yán)辰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了,我想他不會再為難了吧。
我呼了一口氣,壓了壓自己的帽子,深深的低著頭,狼狽的走出教室,臨走前,我連多看王若琪一眼的勇氣都沒了。
離開教室后,我想要去操場,重新集合。
我本以為這件事就會這么過去,但我沒想到,還沒完,嚴(yán)辰并不大算就這樣放過我,更恐怖的暴風(fēng)雨,還在后面,而且很快,就會降臨。
去學(xué)校操場的路上,要穿過學(xué)生宿舍,我從不遠(yuǎn)處,就隱約看見宿舍樓下,聚集著不少人,就連教官也在其中,我感到了異樣。
我迷茫的走過去,他們也看到了我,一瞬間,全都同時朝我投來了奇怪的目光,讓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懷著奇怪的心情,走過去,他們的目光順著我的身體走動,就好像是在等我。
自卑的人,總會特別敏感,感覺一切的事物都離不開自己,比如路過旁人時,聽見旁人在笑,都會以為他們在笑自己。
其實(shí)并不是感覺,而就是真的,當(dāng)我走到教官面前停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席卷而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教官嚴(yán)肅的盯著我,開口道:“你剛才去哪了?”
我微微的低著頭,我以為是我剛才沒去集合,教官生氣了,連忙道:“對不起,教官,剛才我肚子疼,去上了個廁所。”我只能找這么一個借口了。
這種情況下,都要受罰,可奇怪的是,教官竟然沒有懲罰我,而是冷淡的說了句:“跟我上來!”說完,他就上了宿舍樓。
我一臉茫然,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好跟了上去,而在宿舍樓下圍觀的人,也跟了上來,在人群中,我竟然發(fā)現(xiàn),就連宿舍的舍管都在其中,一瞬間,我越來越緊張,總感覺有事要發(fā)生,而且是針對我的事。
教官直接走到了我住的宿舍,推開門進(jìn)去,我也跟了進(jìn)去,剛進(jìn)來,我竟然就看到,我的床上,眼花繚亂,因?yàn)槲业拇采?,全都是女人各種顏色的內(nèi)衣內(nèi)褲。
這下,我都懵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為什么我的床上會有這種東西,而且我的床很亂,好像被人給翻亂的一樣。
我呆呆道:“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教官冷冷道:“你不會自己看嗎?還在裝傻?”
我看到了,的確看到了,可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教官說我裝傻,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好像在說,我床上的內(nèi)衣,是我放上去的?
我搖搖頭,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知道。”
教官憤怒的盯著我,道:“你不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從你的床上搜出來的,你不應(yīng)該解釋解釋嗎?”
我感覺我都快要窒息了,急忙道:“教官,這不關(guān)我的事,這些東西怎么會在我的床上呢,這不可能,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教官怒目圓瞪道:“這是我親自搜出來的,你說是我在陷害你嗎?”今天軍訓(xùn)最后一天,教官給我們休息半個小時,就是想抽空來看我們宿舍里的內(nèi)務(wù)。
教官肯定沒有陷害我,但能說明,是別人陷害了我。
在我迷茫時,教官又冷聲道:“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看來我真的看錯你了。”
我的心,死成灰,今天到底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了?先是王若琪冤枉我,教官也接連冤枉我,我難道就這么不值得別人去信任嗎?
我心中真的憋久了,各種委屈遍布我的全身,最終,我發(fā)狂了,大吼一聲:“不是我!”
這三個字,爆發(fā)出我心中壓抑已久的委屈,我明明什么都沒干,一直是老老實(shí)實(shí),不去參與任何糾紛,可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只想安安心心讀書,畢業(yè),我就這么一個小小的愿望,難道就不能讓我實(shí)現(xiàn)嗎?
教官厲聲道:“不是你,那是誰,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床上搜出來的,而你的舍友也說了,每天晚上都見你做一些下流的動作,你怎么解釋?”
怎么解釋?我能怎么解釋?我又能怎么解釋?
教官剛說完,圍觀的人群中,有幾個是我的舍友,他們?nèi)颊境鰜?,附和教官的話,說什么半夜起床上廁所,經(jīng)??吹轿夷门说膬?nèi)衣內(nèi)褲來做哪些事,他們說完,還露出厭惡的表情,不忘罵出很難聽的話,說我是變態(tài),惡心,禽獸,真是人如其名。
這些一道道難聽的話,傳入我的耳中,我怔怔的看著他們,我真沒有想到,他們能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而且說的跟真的一樣,我胸腔里爆發(fā)出一口氣,吼道:“你們血口噴人!”
他們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他們難道不知道,他們這樣污蔑我,會對我造成多大的打擊嗎?他們不動,他們?yōu)榱俗屪约号d奮,他們?yōu)榱嗽谖疫@個小人物的身上找到一絲存在感,他們不惜泯滅自己的良心,來對我這個讓所有人都討厭的人一頓欺凌。
我哆哆嗦嗦顫著唇,一字一句道:“為什么?你們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要來欺負(fù)我,就因?yàn)槲议L的丑嗎?可丑是我想要的嗎?我也想長的帥,我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我也不想每天戴著帽子和口罩,可你們見我長的丑,人人都想上來踩我一腳,我問你們,我得罪你們了嗎?我有得罪你們嗎?你們每天對我冷言冷語,我哪次不是強(qiáng)忍著,可你們呢,每次都咄咄逼人,根本就不給我活路,你們是想要把我給逼死嗎?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開心,你們還是人嗎?大家都是十六歲的學(xué)生,可為什么你們的心比魔鬼還要狠毒,我只想好好畢業(yè),拿一張畢業(yè)證,就這么難嗎?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