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了?昨天分開后我一直待在家里的好伐。”
沈軒用無辜的口氣說道。
“沈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把戲。這種事情除了你別人根本做不出來。”
“你在說什么啊,我根本聽不懂啊!”
“你…”
電話那邊沈浪的話沒說完,便傳來嘶啦嘶啦的雜音。
過不多時,雜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沈軒是吧!我是崔晴雯。告訴你,現(xiàn)在承不承認都已經(jīng)沒關系了。任何敢傷害欽華的人,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的。你也好,打傷欽華的徐飛鴻也好,總有一天,我會送你們下地獄去跟陳凡相聚的。”
啪!
電話被掛斷了。
“哎!女人瘋起來更可怕。早知道昨天就應該連她也一起…”
說到關鍵的地方,沈軒突然閉上了嘴巴。
陳凡也是極為好奇,便問道。
“你到底對蔣欽華做了什么?怎么把你弟弟和丑八怪氣成那個樣子。”
“嗯…也沒什么。你還是盡快恢復吧。別一會徐菲羽來的時候,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再給嚇暈過去。”
陳凡掙扎著半坐起身,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心口。
昨天蔣義夫在他的心口連刺了數(shù)十道,心臟基本已被捅爛了,心口的位置現(xiàn)在就是一個恐怖的大洞。
大洞的四周是一圈新生的肉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
中間的位置能看到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的心臟正在緩慢的跳動。
“其實我還是挺羨慕你的,雖然只能活到23歲,可是至少在這之前,怎樣都不會死啊。”
沈軒伸出手指碰了碰陳凡的心臟,羨慕的說道。
“嘶!不會死又不是不會疼!”
陳凡齜牙咧嘴的吼道。
“心臟上有神經(jīng)嗎?我一直以為所謂的心痛都是大腦傳遞出的信號呢!”
沈軒對著陳凡的心臟又捅了兩下,疑惑的問道。
“你讓我捅兩下試試!”
緩了好一會,疼痛感變得不再那樣強烈,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難忍的麻癢感。
陳凡雙手用力的抓住身下的床單,嘗試用說話來分散注意力。
“普通人都以為不死不滅是好事,可是當你真的擁有這種能力后,才知道,這才是人世間最殘忍的懲罰。”
陳凡對沈軒徐徐說起了第三世時的一段經(jīng)歷。
第三世的陳凡不致因何原因投了一個女胎,閨名陳忛。
陳凡雖然算不上是大男子主義,但是性別突然的轉換卻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因此,當陳忛小妞長到三歲后,便開始了孜孜不倦的尋死之旅。
跳樓、投湖、服毒、割腕…等等等等,只要能想到的,陳忛都試過。
可惜每一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在她二十二歲的那一年,陳忛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她在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古井,先爬進去從里面把井蓋上,然后縱身跳了下去,在此之前,還服用了大量的蒙汗藥。
心想,這樣子總能死的成了吧。
跳下井后不久,蒙汗藥發(fā)作,陳忛昏了過去,身體也漸漸沉如井底。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忛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漂浮在水面上。
任她如何閉氣下潛,身體都會自動的漂浮起來。
陳忛無奈,只得放棄。然后她便悲哀的發(fā)現(xiàn)。
古井的井壁長滿了濕滑的苔蘚,她爬不上去。
她高聲呼喊,希望有人能發(fā)現(xiàn)自己。
可是她找的這座古井位置實在太過偏僻了,讓她喊啞了喉嚨,也是無人應答。
三天后,陳忛已經(jīng)沒有力氣喊叫了。
身體漂浮在井水中,餓了就摳井壁上的苔蘚吃,渴了就喝已經(jīng)發(fā)臭的井水。
大小便也只能在井水中解決。
陳忛雖然餓不死,但是饑餓的感覺卻不是什么人都能夠忍受的。
那種時候,她已經(jīng)顧不得什么惡心之類無用的東西了。
她甚至開始在心中祈求,只要能有人救她脫離這個充滿恐怖絕望的牢籠,別說是投成女胎,就是投入畜生道她都心甘情愿。
困在這種環(huán)境里,不死才是世上最最可怕的事情。
十天后,一位迷路的旅人經(jīng)過水井時,想要打一口水喝,這才發(fā)現(xiàn)了陳忛,并將她救了上來。
便是因為經(jīng)過了生不如死的恐怖十日,陳忛徹底放棄了尋死的念頭,決定好好活下去,一直活到二十三歲。
也許是陳忛在水井中的誓愿真的被老天聽到了,第四世和第五世陳凡投入了畜生道。
可是因為有過水井中的經(jīng)歷,變身為畜生的陳凡,依舊盡心盡力的好好活著。
即使受盡萬般苦楚,也絕不敢再生尋死的念頭。
陳凡面無表情的緩緩道來,圍攏在身邊的沈軒、鄒平、徐飛鴻三人卻是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一想到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不要說喝的水里還有自己的排泄物。
那種絕望、無助、屈辱,真是能活活把人逼瘋。
陳凡當時僅僅是被困了十天,如果沒有哪位好心的旅人經(jīng)過呢?
如果被困住的時間不是十天,而是十年?
想到這里,三人都是臉上露出不寒而栗的表情。
“被困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十天,還要喝那種水,而不瘋掉,我佩服你!”
鄒平強忍著沒嘔吐出來,臉色蒼白的拍了拍陳凡的肩膀說道。
一旁的徐飛鴻也是跟他差不多的表情。
沈軒嘆了一口氣,掏出香煙發(fā)了一圈,點燃后深深吸了一口,說道。
“吃屎喝尿之類的我倒是沒問題,就是困在一個地方?jīng)]有事情做,這個我受不了!”
“嘔!”
“嘔!”
本就已經(jīng)在臨界點上徘徊的鄒平和徐飛鴻聽到沈軒的話后,終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逃也似的沖進了衛(wèi)生間。
“干得漂亮!”
陳凡贊許的抬手與沈軒擊掌。
二人頓生心心相惜之感。
“咚咚咚咚!”
二人剛剛為找到了知己相視一笑,準備繼續(xù)暢談的時候。
徐飛鴻一臉驚慌的從衛(wèi)生間沖了出來。
“姐夫不好了!我姐出事了!”
徐菲羽不會開車,走出自己的別墅后,便想著去大街上打一輛出租車去福安市。
此時已是凌晨,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
別墅區(qū)里安靜的嚇人,好在路邊每隔一段都會有路燈。
昏黃的燈光,讓一向膽小怕黑的徐菲羽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別墅區(qū)很大,從自己走到小區(qū)門口要十多分鐘的路程。
路邊的暗影中,不時不會想起嘻嘻索索的聲音,徐菲羽摟緊肩膀,雖是心中害怕,可更多的還是對陳凡的擔心。
“也不知陳凡怎么樣了?要不給小鴻打個電話問一下?”
摸出手機,找到了徐飛鴻的電話,剛想撥出去,卻又停了下來。
“還是先不打了,這時候小鴻應該在忙著照看陳凡,不能給他添麻煩。我還是快些趕過去吧。”
想到這里,徐菲羽便加快了腳步。
“哎我說老大!你確定在這能綁到肥羊?轉了半天兩個鬼影子都沒有啊。要不咱倆換個地方吧?”
陰暗的樹叢中,一個瘦小的身影低聲對身邊的人抱怨著。
“你他娘地別說話,萬一讓保安聽到怎么辦。”
另一個身影是個胖子,估計體重得兩百斤以上。聽到瘦子的話,趕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瘦子費力的拉開胖子的手說道。
“放心吧老大,我剛才去撒尿的時候看過了??撮T的兩個保安睡得跟死豬似得,估計不到天亮醒不過來。”
“小心為上!”
胖子仍是不放心的說道。然后瞄了瞄寂靜的小區(qū),無奈的說道。
“再等半小時,要是再沒人的話,咱倆就換個地方。媽的!網(wǎng)上說這幫有錢人都過夜生活的啊,按理說這個點應該有人回家的?。?rdquo;
“網(wǎng)上的話你也敢信?我就聽說有人在網(wǎng)上看病掛了的!”
“閉嘴!有人來了!”
沒等瘦子說完,胖子突然伏低身子,小聲說道。
瘦子聞言連忙閉上了嘴巴,一雙三角眼興奮地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咦!還是個娘們,運氣不錯??!”
瘦子抓住胖子的胳膊,激動的說道。
只見昏暗的路燈燈光中,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路小跑朝兩人這邊跑來。
待女子經(jīng)過樹叢時,久候的兩人猛地鉆了出來,一人捂嘴,一人抱腿,架起女子便鉆進了樹叢中。
女子正是急著去看陳凡的徐菲羽。
驟然間被人抓住,徐菲羽嚇得慌了手腳,大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下意思的激烈反抗掙扎。
掙扎中電話從她的手中掉落,撥通鍵也在無意中被觸碰到了。
“吧嗒!”
手機掉落在草叢中,安靜的環(huán)境中,傳來手機聽筒內的聲音。
“嘟嘟嘟…!喂!嘔!姐你到哪里了…嘔!”
徐飛鴻這時正和鄒平在衛(wèi)生間狂吐,接通電話后,一邊吐,一邊跟徐菲羽說話。
“哎!老大,這娘們的電話里有人說話。”
瘦子的耳朵尖,聽到了手機里徐飛鴻的聲音。
胖子聞言先是一驚,隨即腦子里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示意瘦子控制住徐菲羽,然后一只手撿起電話,放在耳邊,惡狠狠的說道。
“電話里的人給我聽著,這娘們被我們綁架了。拿五十萬…嗯不對…一百萬來贖人,否則…哼哼…你懂得!”
說罷,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