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嘰里咕嚕的不知道給我念了多少首古詩,就見隊伍最前面的阿勒瑪從地上一股腦兒的爬了起來,來不及拍拍身上的沙塵,跳上駱駝背一拍駱駝屁股就竄了出去,邊跑還邊沖我們喊“快快的跑嘛,不跑就來不及了嘛,一會兒就得被真主安拉降下的圣火給活活燒死的嘛,嗚嚕嚕嚕~”
我們一個不注意,就已經(jīng)給他竄出去了十多米,打著手電筒就只能看見一溜兒揚起的沙塵滿天飛舞著。
我大罵一聲“滾蛋”,就要跨上駱駝去追那個老東西,還人真是個做商人的料啊,無利不起早,簡直是膽小如鼠,迷信封建思想下的落后群體。
大伯用手臂攔了攔我,從包里掏出一把56式半自動步槍來,這東西聽大伯說優(yōu)點很多,具有重量較輕、射擊精度好、機構動作可靠等優(yōu)點,是自己花了大價錢才弄來的,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
大伯讓我們把手電一起打過去,照亮前面的正在狂奔的阿勒瑪,自己端起槍,追著目標瞄準然后扣動扳機,子彈應聲而發(fā),只聽一聲慘叫從前面的沙地里傳來,阿勒瑪整個人連爬帶滾的就從駝峰上摔了下來,抱著個腦袋縮在地上大叫:“哎呀呀,我親愛的朋友嘛,千萬不要開槍的嘛,咱們有話好好說嘛,我不跑了行不行嘛。”
看著阿勒瑪滿身沙塵的趴在沙地里,我這心里憋著的那口悶死才算是消了點兒,狠狠的就從他喊:“哼哼,就你個老小子,還治不了你了是吧,你要是再敢跑一步,我們絕對會讓你的腦袋上張只天眼。”
“不,不跑了,我不跑的嘛,各位朋友們嘛,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的嘛,動刀動槍的總是不好的嘛。”阿勒瑪抱著個腦袋,唯唯諾諾的說道。
大伯這時候也點點頭,把手里端著的步槍放了下來,沖前面的阿勒瑪揮揮手,示意他過來。
這下阿勒瑪不敢再?;?,站起來拍了拍臉上的土,就牽著駱駝走了過來,直走到我們跟前,看了看大伯手里的槍,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頭上也早已經(jīng)給冷汗打濕了。
大伯簡直是神槍手,剛才我看他瞄準的明明是阿勒瑪老頭兒的腦袋,結果見走過來的阿勒瑪手里攥著的帽子上只在帽檐處有個小洞,就只差一個手指的距離那阿勒瑪就得橫尸當場了,怪不得他如此的緊張,就是我看著也覺得腦袋瓜子一陣涼。
大伯這時候卻嘴角一揚,把步槍一把扔給身后的林善,自己笑嘻嘻的就走到阿勒瑪?shù)拿媲?,親切的用衣袖給他擦額頭上的汗珠,那阿勒瑪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一步,結果直撞到身后的駱駝身上,給他撞了個趔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大伯伸在半空中的手楞了一下,接著收回去就說:“哎呀,阿勒瑪大叔,你不要緊張的嘛,我們都是好人的嘛,剛才的情況實在是迫于無奈啊,你要是跑了,我們在這沙漠算是完了,你可不能這么干的嘛,對不對,我們是親愛的朋友的嘛。”
看著大伯嬉皮笑臉,循循善誘的樣子,我只覺得一陣惡寒,還真是笑面虎啊,這下算是給阿勒瑪嚇得夠嗆,看他嘴唇發(fā)白,臉色十分的難看,我不忍心的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拍了拍他屁股上的土,他這才反應過來,默默的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大伯把目光重新轉向遠處的那詭異的淡藍色火焰,目光灼灼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林星觀這時候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問大伯:“老秦哥,怎么樣,看出什么來了嗎?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大伯沉吟片刻,點頭道:“你們看這天上有太乙星、天廄星和天關星三星拱立成一道天橋,南極星、天槲星雙星同位一體,共同組成五星連珠之勢,還真是一個五甲乾坤鎖釺位??峙履沁叢恢皇枪砘鹉敲春唵螄D。”大伯伸出手指給我們在空中指指畫畫,我一看,卻看不出名堂來,不就是漫天的星星嘛,還有的亮有的暗,看來這風水還不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
我們不明白不要緊,大伯看明白了就行,他沖我們擺擺手,讓我們上駱駝,過去看看,那里是一處吉穴,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阿勒瑪不情不愿的上了駝背,看他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我就暗暗好笑,不過并不替他打抱不平,誰讓他剛才遇見危險跑的比兔子還快,這就叫報應。
我們騎著駱駝緩緩前行,大伯再次的確認了一下風水位置,沒有什么問題,隨著我們慢慢的往前走,四周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風了,呼呼的風聲順耳邊溜走,好像小鬼們在竊竊私語。
我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也還是覺得有些冷,不過這時候想臨陣脫逃也沒用了,我估計我現(xiàn)在要是跑了大伯指定也會拿槍打我的帽子,畢竟這個先河不能開。
隨著微風的輕輕吹動,那遠處的鬼火竟然慢慢的朝我們游蕩了過來,看起來像是長腿的幽靈一樣,它們的速度隨風速而變化,風大它們就飄的快點兒,風小就慢點兒,不過看著它們離駝隊越來越近,我的心也一下子緊了起來,不自覺的摸了摸腰間的軍刺,隨時做好應對的準備。
相比起我來,另外四個人都沒有動作,尤其是阿勒瑪,整個人坐在駝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十分的勇敢,不過我估計現(xiàn)在他差不多已經(jīng)是嚇破膽了,沒有直接哭出來已經(jīng)是很有骨氣了。
那詭異的火焰緩緩前來,離著還有幾米遠我就感覺到了一股子涼意,這火焰居然沒有絲毫的熱度,如同萬年寒冰一樣刺入人的骨髓。
我不自覺的就看向林善,他倒是一臉的淡然,看我轉頭去看他,還沖我微微笑了笑,我表情一僵,這小子是真的不害怕還是硬撐出來的,我看不出來,不過根據(jù)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是不會害怕這個的,因為就他以那身手,干不過跑總是可以的。
大伯這時候發(fā)話:“幾個人都不要輕舉妄動,這些東西都是隨風走的,亂動的話容易給它帶過去,只要我們不動,他們一會兒就飄走了。”
我微微頷首,屏住呼吸,身子趴在駝背上,如同死尸一般。那詭異的冷焰如約而至,我露在外面的腳踝凍的幾乎快要抽筋了,但是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要是被這怪東西跟上,我不得給嚇死,我現(xiàn)在就只能跟邱少云一樣趴著等待時機了。
就在我趴的腰酸背痛的時候,只聽隊伍最前面的阿勒瑪慘叫一聲,整個人一下子從駝背上就摔了下去,接著我就看到原本已經(jīng)快要飄離我們的那團鬼火居然好像受到了牽引一般,圍成一大團就朝趴在地上念經(jīng)的阿勒瑪而去。
那些火焰雖然沒有熱量,但是溫度極低,我手電筒照著地上的阿勒瑪,發(fā)現(xiàn)他此時已經(jīng)面如死灰,眉毛和鼻子嘴巴上都結上了一層白白的冰霜,在他一呼一吸間就有一團冷氣透體而出。
大伯大罵一聲,整個人翻身就下了駱駝,從包里掏出一節(jié)火折子打著扔在阿勒瑪身邊,那些鬼火卻不退反進,一股腦的就涌在了火折子上,燃燒了還沒有幾秒鐘的火折子就此熄滅。
大伯一看火折子沒用,但是也足可以拖延一些時間,就扯出一大把的火折子,接著點燃了全都扔了過去。
那些鬼火就如同遇到死敵一般,也不去管躺在地上的阿勒瑪了,全都猛撲向橘紅色的火折子。
大伯大喊:“快,快把固體燃料點上,這些火折子撐不了多久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陣風從我身后拂過,林善一個后空翻從駝背上翻到沙地里,打開袋子里的固體燃料,點上一堆就沖了過去。
頓時間那團鬼火的包圍圈就給沖的七零八落,它們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橫沖直撞,但是固體燃料到底厲害,它們沒有一下子給撲滅,林善帶著固體燃料的鐵筒就跑了來去。
那團鬼火立馬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就跑的沒影了,我這里說的是林善沒影了,那些鬼火在黑夜中還是很顯眼的,不過他們好像失去了目標一樣,在前面沙地里聚攏了一會兒就又順著風向南飄走了。
我對林善很放心,也不去擔心他怎么樣了,下了駱駝就去看躺在地上好像死了的阿勒瑪,要是他真的就這么死了,我們那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迷失在這茫茫沙海之中,不過幸運的是阿勒瑪這時候咳嗽了一聲,眼皮微微翻了一下,就暈了過去,不過命總算是吊住了。
大伯拿出來毛毯給他裹上,然后背著他學著阿勒瑪平時指揮駱駝的打著口哨,帶領著駝隊繼續(xù)前進。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剛才?鎖定的地點,林善此時正微微的喘著氣,臉上和身上都沾滿了厚厚的沙子。
我問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看著我,做了個把手掌埋在沙子里的動作,我一下就明白了,他指定是剛才跑出去以后把燃料熄滅,然后整個人埋進沙子里了,這就和我們平時掏蜂窩沒辦法躲進水里是一樣的道理。
我暗暗贊嘆,還真是能人啊,就這個反應能力,就不是我等所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