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你說你,好好當(dāng)你的楊家廢少不好,非得爭什么繼承人選,現(xiàn)在好了吧,被趕出家族,恐怕還得落個終生殘廢。”
“真是可憐啊,堂堂楊家大少,怎么就淪落至此呢?”
“說句難聽的,現(xiàn)在的你連條狗都不如,如果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你這條狗已經(jīng)咽氣咯,就不知道你那位未婚妻還會不會接納你這條廢狗?哈哈。”
聽著這些幸災(zāi)樂禍的話,躺在車后座面如死灰的楊瑞,內(nèi)心悲憤地笑了起來。
就在幾個小時前的宗族大典上,爺爺怕他跟弟弟搶奪繼承人的位置,公然指鹿為馬,說他不是楊家的人,是父親撿來的野種,命人打斷了他的雙腿,從族譜除名。
所以現(xiàn)在,連家族一個跑腿的都敢對自己冷嘲熱諷,將自己視若一條狗,實(shí)在是諷刺。
呼啦,車門打開,楊瑞如同垃圾一般被扔下了車,隨后車子無情地?fù)P長而去。
楊瑞艱難抬頭,入眼處是一扇豪華的大門,恰巧別墅里急匆匆迎來一大群男女老少。
“可人,真羨慕你,爺爺親自給你挑選的男人,肯定很有錢吧。”
“可人,等你嫁入豪門了,記得多多關(guān)照我們這幫兄弟姐妹啊。”
“哼,可人漂亮,我也不差,總有一天,我也能嫁入豪門。”
聽著這幫親戚酸溜溜的話語,姜可人的內(nèi)心卻是一陣煩躁。
她想要的是一份建立在真摯愛情基礎(chǔ)上的婚姻,可她連那個男人的面都沒見過,然而她卻無法拒絕,因?yàn)槟鞘菭敔斉R走前指定的婚約,可以說是爺爺?shù)倪z愿。
唯一安慰的恐怕就是那個男人出身不凡,好歹不用跟著對方過苦日子吧。
“快看,怎么有個人躺在我們家門口,他不會就是可人的未婚夫吧?”
眾人只是貪圖口舌之快而已,所以話語聲還是酸溜溜的。
因?yàn)樗麄冎?,這人不可能是那個男人,爺爺一手創(chuàng)下這份家業(yè),慧眼如炬,怎么可能給最寵愛的孫女挑一個殘廢老公。
“你沒事吧?”姜可人已經(jīng)快步走了上來。
“死不了。”楊瑞搖頭。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我?guī)湍懵?lián)系你的家人。”姜可人關(guān)切說道。
“楊瑞,沒有家人。”楊瑞笑容悲切,他已經(jīng)認(rèn)出這女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曾經(jīng)見過照片。
“不會吧?我居然猜對了?他就是楊瑞?他就是可人的未婚夫?”
“哈哈,我好像聽他說沒有家人,他是個孤兒,還是個殘廢孤兒,哈哈。”
“我擦,可人這回賺大了啊,嫁入豪門,果然是‘豪門’啊。”
片刻的寂靜之后,眾人發(fā)出哄笑聲,一個小姑娘站了出來厲聲罵道:“小子,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報警把你抓了,我的姐夫可是個豪門大少,怎么可能是你這種孤兒廢物?”
“我就是楊瑞,我就是孤兒。”楊瑞自嘲說道,他都被從族譜除名了,不就是孤兒嗎?
只不過是不是廢物就兩說了。
如果真是廢物,爺爺豈會如此忌憚他,擔(dān)心他搶了弟弟的繼承人位置?
眾人幸災(zāi)樂禍的哄笑聲更大了。
“你們笑什么笑,八字還沒一撇呢,誰說我姐要嫁給這個廢物了?”小姑娘面紅耳赤駁斥道。
“那可是爺爺?shù)倪z愿,你們不會是要反悔吧?小心爺爺掀棺材板上來找你們啊。”
“老人家講胡話也能當(dāng)真?我姐條件這么好,想要什么男人沒有?要嫁你們嫁,反正我姐不嫁!”
小姑娘臉上掛不住,氣憤地一拉姜可人。
“姐,報警,讓警察把這個孤兒廢物帶走!”見姜可人不言不語,小姑娘又道,“姐,你愣著干什么?你不報警我報警!”
“報警吧。”姜父也是沉聲說道,他雖然敬重父親,但也絕不允許寶貝女兒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殘廢。
“嫁!”
得知眼前這個趴在地上的殘廢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后一直默不吭聲的姜可人,突然蹦出這么一個字。
“什么?姐,你是不是瘋了?”小姑娘氣得跺腳。
其他人面面相覷,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嘲諷歸嘲諷,頂多心里高興姜可人失去了嫁入豪門從而身份地位遠(yuǎn)遠(yuǎn)凌駕于他們之上的機(jī)會,但并不認(rèn)為姜可人還會愿意嫁給這個廢物。
就連楊瑞也是訝異地看了過去。
“我說,我嫁!”顫抖著說出這話,姜可人就絕望地閉上了好看的雙眼,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晚上,昏睡中的楊瑞睜開了雙眼,這里是病房,周圍無人。
他苦笑一聲,姜可人能夠?qū)⑺蛠磲t(yī)院已經(jīng)是不錯了,不能指望她留在病房守夜,畢竟兩人并無感情。
“楊先生。”這時房門被輕輕打開,走進(jìn)來一個黑衣人,恭敬說道。
“來了。”楊瑞沒有起身,眼睛直勾勾望著天花板,似乎知道來人是誰,身體已經(jīng)感覺不到明顯的疼痛。
“楊先生,老太太不方面露面,托我?guī)Я怂巵?,剛才您睡著的時候,我做主幫您上了藥,剩下的都放在床頭柜的抽屜里。另外,李哥命我?guī)硪粋€卡包,我也給您放在抽屜里了。”黑夜中,黑衣人望了楊瑞一眼,神色敬畏說道。
“嗯。”楊瑞輕應(yīng)一聲,有了這藥,半個月左右應(yīng)該能康復(fù),而且不會留下后遺癥。
“楊先生,我不理解,您為什么……”黑衣人欲言又止,眼前這個坐在病床上的年輕人,明明擁有自保的實(shí)力,即便家族不接納,大可出來自立門戶,又何苦演這么一出苦肉計(jì)?
“李三金帶什么話了嗎?”楊瑞沒有回答,而是淡淡說道。
“李哥說,兄弟們都在,都在等著您……殺回京城的那一天!”說這話的時候,黑衣人也不免心潮澎湃,無比激動。
聽了這話,楊瑞的眸子中閃過了些許寒意,似對黑衣人,也似自言自語,冷然說道:
“從小到大,爺爺?shù)难壑芯椭挥形夷莻€弟弟,無論我怎么討好他,他都無動于衷,我就像是個小丑,在他面前耍遍了十八般武藝,換來的卻是一次次冷眼責(zé)罵。
即使是我為家族出面平事時被人一槍打進(jìn)胸口命懸一線,他也不曾去病房看過我一眼。
但不管怎么說,楊家對我都有著養(yǎng)育之恩,如今我以雙腿償還,再次相見,不是路人,便是仇人。
不出一年半載,楊家那幫人,必定會跪著來求我。”
黑衣人虎軀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躬身退出病房。
接下來的半個月,姜可人每天準(zhǔn)時送飯過來,不過每次放下飯就坐在窗邊看書,等楊瑞吃完,她則收拾餐盒離開,從沒主動和楊瑞說過半句話。
至于姜可人的父親和妹妹,連影子都沒見到,倒是那老實(shí)善良的母親來探望過一次。
這天,姜可人帶著妹妹姜可卿過來給楊瑞辦理出院手續(xù)。
見姜可人獨(dú)自在收拾東西,而姜可卿沒心沒肺坐在一旁玩手機(jī),楊瑞忙道:“你坐著吧,我來收拾。”
話音才落,姜可卿頭也不抬不屑地“嘁”了一聲。
“你雖然比醫(yī)生預(yù)料的好得快,但還沒完全康復(fù),我來就行了。”姜可人冷冷說著,又指了下床尾的袋子,“我給你買了幾套衣服,你自己找套換上吧。”
“謝謝。”楊瑞不再堅(jiān)持,拎著袋子進(jìn)了衛(wèi)生間。
楊瑞沒什么東西,就戶口本身份證和幾張已經(jīng)被凍結(jié)的銀行卡,當(dāng)然還有李三金托人帶來的卡包,突然一只手伸過來將卡包從姜可人的手里奪了過去。
“你干嘛?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不禮貌。”
姜可人就要搶,卻見姜可卿躲到一邊。
“這殘廢打你的主意,雖然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同意,但我總得看看他有幾斤幾兩的家底吧?”
說著,姜可卿就打開了卡包,其中有張黑鑲金的銀行卡引起了她的注意。
“姐,這是什么卡?這金子看著好像是真的耶?”說歸說,姜可卿心里并不相信那是真金。
這時剛好楊瑞從衛(wèi)生間出來,姜可卿搖晃著手中的黑卡,用頗為傲慢的語氣問道:“瘸子,這是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一張銀行卡而已。”楊瑞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見姜可卿依舊好奇心旺盛,便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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