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說理說不過,有人開口威脅了:“江魚,你別以為會練過幾手三角貓打過幾個小混混就可以肆無忌憚,我跟你說,惹到不該惹得人,有你苦吃的。”
不過江魚依然不吃這一套:“威脅我啊,你可別光說不練啊,要打就直接打嗎?我一個人,你們一起上,怎么樣?”
場面一度十分緊張,不過不得不說,小姑娘有點(diǎn)恐怖如斯的味道,一個人面對這一群公子哥兒,卻是絲毫不落下風(fēng)。
正當(dāng)兩邊人斗著雞眼的時候,突然有另外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其實(shí)顧白拖我?guī)Я硕Y物過來的。”女孩的聲音有點(diǎn)柔柔的,軟軟的,明顯不是鐵憨憨了。
“江魚,你是不是當(dāng)我們傻啊,顧白真帶了禮物,你會現(xiàn)在才拿……”李臨松有些上頭了,直接頂了回去,只是話都快說完了,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的話,不是江魚說的。
抬頭一看,魂都快掉出來了,直接是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徐小姐,你看我這張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玲玲倒是沒怎么去計較,糾結(jié)了一下,終于是走到了盧青檸前面,從口袋里面拿出一個小東西,遞到了盧青檸手上。
“青檸姐姐,顧白早上的時候把這個給我,托我交給你的。”
遞完禮物,徐玲玲已經(jīng)是滿臉通紅了,因?yàn)椋櫚姿偷亩Y物,是一只十厘米左右的兔子雕像。
不得不說,這雕刻得很是逼真,只是這木頭雕刻,在一堆動輒金玉,要么就是國外限量版收藏品面,顯得太太太過于廉價了。
廉價到連一群準(zhǔn)備好了奚落顧白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是哄堂大笑。
“這兔子死地攤貨吧?我怎么感覺連地攤貨都不如呢?”
“地攤貨好歹也是玻璃或者玉石的吧,也比這朽木雕出來的好看吧。”
“我合計著,怎么都應(yīng)該上個色吧?這樣看起來,就跟個半成品一樣。”
……
這也就是徐玲玲一直在糾結(jié)的原因了,她原本打算找個時間,單獨(dú)拿給盧青檸的的,只是看著一群人,一直在拿顧白沒送禮物說事,于是這才有了這一出意料之內(nèi)的嘲笑了。
葉逸感覺自己有些失策了,是真的失策了,哭笑不得的失策。
計劃中已經(jīng)考慮過顧白可能會送禮物了,根據(jù)平時顧白的消費(fèi)習(xí)慣計算,顧白送禮物的價值大概是幾百塊不到一千的樣子,就算是徐家?guī)兔Π才牛瑧?yīng)該也不太可能過萬,于是這才安排了大家把禮物檔次提上來,為的就是打顧白的臉。
只是沒想到,根本就不用他們出手,顧白自己就給了自己的一巴掌。
葉逸已經(jīng)有些期待盧青檸的反應(yīng)了,只是放眼看去的時候,葉逸卻感覺不太對勁了。
今天生日的主人公,沒有理會這喧囂,只靜靜觀察著,慢慢摩挲著這只逼真的小兔子,她就是屬兔的,也不知道這只兔子是不是他雕的呢。
“這只兔子,我很非常喜歡。”
“玲玲,回去幫我謝謝你表哥。”
很喜歡?之前大家送的禮物,盧青檸大多都只說了一聲謝謝,對于這個地攤不如的兔子,卻說了很喜歡。
笑聲停了下來,然后是四面八方的不解和震驚,某些人臉上,仿佛被顧白扇了一巴掌,火辣火辣的,甚至是徐玲玲都有些不明白,這么一個兔子,怎么就被當(dāng)成寶了???
很快,有人開口了。
“盧小姐,大家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還不如顧白送的一只木頭兔子,這也太令人心寒了吧。”
“是啊,顧白雖然送了禮物過來,但是也太不走心了一些吧。”
盧青檸微微一笑,回答道:“我知道各位的禮物都是精心準(zhǔn)備的,我也都很喜歡,感謝大家了,不過這兔子,真的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句話的前半句,都是場面話,實(shí)際的意思就是,不管怎么樣,我就是喜歡顧白送的這只兔子,不管怎么樣都喜歡,女孩子的感覺是不講理的,這話聽在葉逸耳里,就更不是一個滋味了,終于沒有再隱于人后,站在了最前面。
“臨松,你的鸚鵡螺銀制茶具花了多少錢買了?”
李臨松愣了一下,馬上反應(yīng)了過來,答到:“折合人民幣兩萬九,不到三萬吧。”
“力風(fēng),你的天青手環(huán)呢?”
“兩萬多一點(diǎn)吧。”
“為少,你的珍瑪手棧呢?”
“四萬多吧。”
問完三人,葉逸也不再問,看向了盧青檸,開口說道。
“青檸,我知道用價格衡量禮物的價值不太好,但是禮物的價格,卻代表著我們的心意。”
“你喜歡顧白送的禮物,也許是女孩的觀感,也許是你為了照顧同班同學(xué)的顏面,這沒什么問題,也是你的人格魅力所在。”
“但是在這種場合,顧白送出這種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的禮物,我只想說,他的心意在哪?他真的在乎這同班同學(xué)的友情嗎?”
葉逸的話語,振振有詞,似乎還真的有些在理,聽得周圍的人有些思索,李臨松暗自佩服,葉少出馬,果然非同凡響啊。
果然,盧青檸似乎聽進(jìn)去了,點(diǎn)點(diǎn)頭,很認(rèn)真地回答道:“多謝提醒,我知道啦。”
宴客廳里面,有些安靜,大家都在等待盧青檸的后一句話,只是等了十來秒,依然是安靜的,卻是真的沒有下文了。
合著盧青檸說“我知道啦”,就只是一句場面話而已。
這一刻,葉逸有些想吐血,辛辛苦苦各種布局,各種鋪墊,各種煽動人心,最后居然就打在了一坨棉花上面。
宴會繼續(xù),只是氣氛有些古古怪怪,不過由于盧老爺子還沒到家,所以切生日蛋糕這一環(huán)節(jié),倒是稍微延遲了一些。
十來分鐘之后,一列車隊(duì),駛進(jìn)了盧家莊園,天老頭由于歲數(shù)大了,精力不太行,在車上已經(jīng)睡著了,顧白想給女孩一個驚喜,一個人往宴客廳去了。
只是,原本以為會是一個很歡快的生日宴會,結(jié)果卻有些事與愿違了,剛踏進(jìn)們,就已經(jīng)有詰難來了。
“顧白?你來這干嘛?”
“關(guān)你屁事!”
“不請自來,顧二少這是要強(qiáng)闖盧家嗎?”
“關(guān)你屁事!”
“哎喲哎喲,不虧是顧家二少,沒收到邀請函,都能夠怎么理直氣壯,真的是我輩中人的模范啊。”
“理會他這么多干嘛,來人啊,給我將這個人,請出去!”
門口處得爭吵一下子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力過去,紛紛走了過來,在看到顧白的那一刻,有個女孩的眼睛閃亮閃亮的。
保安也過來,攔住了顧白,詢問道:“這位公子,麻煩出示一下你的邀請函。”
顧白沒動作,是盧青檸先開口解圍了:“他是我的同學(xué),我請來的客人,不用邀請函了。”
保安聽聞,也不再做阻攔,只是在盧家,盧小姐的生日宴會,有人卻是直接將天老頭忌了出來。
“你確定要這么放他進(jìn)去,我告訴你,他是顧白,是天爺爺點(diǎn)名不許來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保安的腳步停住了,再看了一眼盧青檸,后者的眼神,明顯是默認(rèn)了,一個大小姐,一個老太爺,該聽誰的,不用考慮了。
“公子,麻煩出示一下你的邀請函。”
“如果沒有收到邀請的話,還請自行退卻。”
“還出示什么,他根本就沒有。”
“顧白快滾吧!”
看著眼前的群魔亂舞,再看著盧青檸的一臉為難的樣子,顧白大概能夠猜出來,在自己來這錢,這一群人肯定又是在做妖了,把好好的生日宴會,弄得烏煙瘴氣。
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顧白直接手指向了葉逸,開口了。
“你們這群人,真是一堆老鼠屎。”
“天老頭也是老糊涂了,把你們給放了進(jìn)來,臭不可聞。”
話音落下,周圍寂靜一片。
當(dāng)然不是被顧白罵靜的,而是顧白剛才連盧老爺子一起,一起罵了。
什么天老頭,老糊涂,而且是在盧家說的,這是要禍從口出??!
眼看葉逸就要借機(jī)發(fā)難,盧青檸直接跑了過來,將顧白往外推:“顧白,你先回去吧,明天見。”
不過事情似乎比盧青檸想象中的要遭很多,因?yàn)榇藭r不遠(yuǎn)處,一群人正往這邊走來,當(dāng)頭著,卻正是天老頭。
“顧白,你為什么罵我?。?rdquo;
有聲音傳來,剛才那句話,天老頭聽到了?。?!
幸災(zāi)樂禍,周圍一片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
“爺爺,事情不是這樣的,顧白他只是口誤。”顧白還未開口,女孩先開口解釋了。
“青檸,你讓顧白自己答。”
“爺爺,顧……”
盧青檸還想開口,不過直接被天老頭打斷了:“顧白,你自己說。”
一雙布滿皺紋的眼睛,看向顧白的目光很是不善,這小崽子口口聲聲說和自家孫女沒關(guān)系,可是看盧青檸一臉焦急,甚至比顧白還急,這像沒關(guān)系的樣子嗎?。?!
不過放在葉逸等人眼里,這就是盧老爺子生氣的表現(xiàn)了,一雙雙眼睛幾乎都要放出光來了。
得罪了永城的這么一尊神,顧白玩大發(fā)了。
不過,雖然所有人都覺得他要倒霉了,那個被眾人聚焦少年,臉上卻沒有多少驚慌,只是隨口一答:“天爺爺,抱歉啊,口誤了。”
確實(shí)是口誤了,在大家面前還是應(yīng)該叫天爺爺?shù)摹?/p>
如此輕描淡寫,就想把事情糊弄過去,天老頭還未答話,已經(jīng)是有人迫不及待了。
“天爺爺,顧白他就是來砸場子的。”
“顧白,不就是一個生日宴會沒請你嗎,要不要……”
話未說完,被顧白直接打斷了:“天爺爺,你看吧,都說來了很多不該來的老鼠屎,把本來開開心心的生日宴會,鬧得是一團(tuán)糟,你看要不請幾個人出去吧。”
被顧白反咬一口,李臨松剛想反駁,不過卻停住了,因?yàn)樘炖项^居然順著顧白的話,開口了,只是臉上的笑容,讓人有些看不透,似乎是怒而生笑,又似乎根本就沒發(fā)怒。
“那你說應(yīng)該請誰出去???”
“要不,葉公子,麻煩移步,還這里一片干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