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室外,兩個碰瓷的男生,看著關(guān)著門的校長室,雖然一身的灰,卻是一臉期待,似乎之前被打的不是他們一樣。
“你說,這次的事,會怎么處理?”
“還能怎么處理,毆打教導(dǎo)主任,開除沒跑了。”
“可是,他畢竟是顧家人啊,就算是被流放的顧家人,那也是姓顧的吧?”
一人低頭想了想,好像也確實(shí)是這樣的:“那應(yīng)該是開除不了了,不過一個大的處分可是免不了了,你看蔣鑫那張臉,擺明了想把顧白往死里整呢。”
說到這,兩人回憶了一下,都笑了出來。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本來是碰瓷江魚的,沒想到順便給了顧二少一個處分,感覺真的不錯。”
“是啊,如果那時候顧二少反抗一下的話就更好了,說不定還能上去下個黑手呢。”
“可惜了,可惜了。”
校長室里面,一共有三個人,不過大部分情況,都是校長和蔣鑫在說,顧白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一副認(rèn)命的樣子。
當(dāng)然,不反駁的后果就是,一個個屎盆子被扣到了顧白的頭上,毫無顧忌。
從和江魚一起毆打同學(xué),到不服從管教,再打毆打教導(dǎo)主任,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莫須有的威脅老師,口吐狂言什么的,都扣了上去。
蔣鑫說的是義憤填膺,不過校長陳信良這邊,臉上倒是沒多少表情了。
聽完之后,校長開口了:“你想怎么處理?”
瞟了一眼顧白,蔣鑫狠狠說道:“這種不服管教,毆打老師的學(xué)生,按學(xué)校規(guī)定,自然是要直接開除了!”
終于,在期待中,校長發(fā)話了。
“直接開除的話,也行。”
這可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很多,蔣鑫的一張老臉直接綻放開了,不過很快就收斂了回來,因?yàn)樗吹?,陳信良的表情,很是諷刺。
原來這話,還有下半句。
“直接開除的話,京城顧家和永城徐家那邊,你去通知吧,如何?”
如何?自然是不如何的。
都是一把年紀(jì)的人了,社會的老油子,自然是看得通透的,顧白在學(xué)校被一群人針對,這倒沒什么,畢竟是年輕人的事,和他們無關(guān),但是直接開除顧白的話,那萬一有什么后果的話,誰來承擔(dān),首當(dāng)其沖的還是他這個校長。
蔣鑫很快就明白校長的態(tài)度了,直接沒有再提起開除的事:“那給一個留校察看,應(yīng)該是合情合理吧?”
陳信良搖頭。
“就算不留校察看,這記過一次,不能少了吧?”
依然搖頭。
“那至少得警告一次,不能再輕了吧?”
這次陳信良沒有再搖頭了,不過也沒有點(diǎn)頭,而是看向了顧白。
“顧白,你給蔣主任道個歉,這事就這么算了吧。”
道歉?顧白踢了他三腳,道歉就完事了?這一刻,蔣鑫感覺無比的屈辱!這種感覺,不比被顧白打,要好受。
陳信良沒有理會蔣鑫的屈辱,他在等著顧白的點(diǎn)頭。
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陳信良其實(shí)是知道的,因?yàn)橹芴禅櫿沂Y鑫之前,曾經(jīng)來找過他,不過這筆錢可以讓蔣鑫鋌而走險,對陳信良就不足以了。
等待著,顧白終于開口了。
“道歉啊?我覺得太輕了。”
“是吧,陳校,你看連顧白自己都覺得道歉太輕……”
蔣鑫的話,說到一半,就自己停了下來,因?yàn)樗吹?,此時的顧白,似乎不是之前的那個人畜無害的顧白了,而是有些,銳氣逼人!
“既然蔣主任你同意道歉太輕了的話,那你自己辭職吧,今天在事,就到此為止了。”
如果之前校長的話讓蔣鑫感覺屈辱的話,那顧白的話,則是讓蔣鑫怒火萬分,怒極而笑。
“顧白,你是不是給臉不要臉?”
“讓我辭職?我今天做的一切都公平公正公開,我倒是要看看你憑什么讓我辭職,怎么讓我辭職?”
顧白笑了,大概也是被蔣鑫的無恥給氣笑了,神他娘的公平公正公開。
“公平公正公開?江魚被襲擊的時候,你不出來制止,等江魚反擊的,你才站出來,這叫公平公正公開?”
“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是我們在打架斗毆,欺負(fù)同學(xué),這叫公平公正公開?”
“你真的以為就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
說著,顧白扭過了頭,卻是連看到這人都覺得惡心了。
“校長,話我說到這里,我要求學(xué)校辭退蔣鑫,至于理由,只要查一查最近的賬戶入賬就知道了,能讓人鋌而走險,周家這次給的錢,相比少不了吧。”
與周家的勾當(dāng),被顧白一語道破,蔣鑫臉上閃過了慌張,然后直接撒潑打滾起來。
“陳校,顧白今天不僅毆打老師,還血口噴人,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兩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陳信良身上,后者閉眼了一下,似在思考,然后給了答案。
“今天這事,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各退一步,就這么算了吧。”
各退一步?如果是之前聽到這個答案的話,蔣鑫一定會很屈辱,不過此時,卻是異常地滿意了,甚至心想,下次過節(jié)的時候,是不是要包一個更大的紅包。
蔣鑫滿意,顧白的臉就異常的黑了,什么叫都有錯,各退一步?今天這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好吧,心中不爽,言語也不再客氣了。
“校長,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不懂。”
“今天這事,是蔣鑫收了周天鴻的錢,故意弄出來的,為的就是不讓江魚參加北清大學(xué)的特招!”
顧白皺著眉,直接將所有的事情挑清了,不過陳信良依然打著哈哈。
“顧白,你看江魚不是去考試了嗎?而且你之前也打了蔣主任了,這事就這么算了吧。”
合著不是糊涂,而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顧白又一次被氣笑了。
“所以校長這是要明著包庇了?”
“顧白,你太年輕了,有些事你還不懂,好了,這件事先這樣吧,出去吧。”
“行,我走,咱們,走著瞧。”
既然找校長說理沒用,那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顧白直接轉(zhuǎn)身離去,顯然是憤怒至極了。
看著顧白出去,陳信良的眉頭皺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舒緩開來,顧白是他不想去碰的,周家那邊,他也不想去得罪,但是如果一定要他選一個的話,他選擇周家,畢竟一個只是廢少,另一個則是衣食父母了。
門外的兩個碰瓷小伙,正無聊地等著結(jié)果,突然,門開了,看著一臉黑黢黢的顧白,明顯是在里面受氣了,頓時樂呵了起來。
“喲,顧二少,怎么進(jìn)去以后沒說你是顧家的人???”
“是啊,真的以為有個好的姓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吧?天真!”
在里面受了一肚子氣,在外面又被兩個兔崽子嘲諷,顧白忍不了了,直接兩腳踢了過去,不算重,但是也舒爽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碰瓷有點(diǎn)上癮了,兩人被顧白踢了以后,不生氣,也不還手,直接是大聲叫喚,然后屁顛屁顛跑校長室里面告狀去了。
“校長,主任,顧白他不思悔改,剛才出門的時候,還毆打我們兩個,求你們做主??!”
不過他們可能沒發(fā)現(xiàn)校長室里面兩人,臉色也不比顧白好多少。
顧白一個人毆打兩個?這句話說出來在整個永城一中是沒人信的,陳信良看了一眼蔣鑫,眼神中全是不爽。
蔣鑫也不爽啊,被顧白打,被顧白罵,還被校長罵,再看這兩個戲都演不好的蠢貨,頓時氣上心頭。
“你們兩個。”
“滾出去!”
剛走到樓梯口,顧白直接拿出了手機(jī)。
受了這么大的氣,他忍不下去。
電話接通,是一個老頭的聲音。
“喂,天老頭,你說在永城罩我,還算不算數(shù)啊?”
“直接說事!”
“我在學(xué)校被欺負(fù)了,我想把學(xué)校的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開了。”
“是直接都開還是怎么的?”
“開校長看心情,教導(dǎo)主任直接滾吧。”
“行。”
校長室里,陳信良正在給蔣鑫訓(xùn)話。
“蔣鑫啊,這次我保你下來,下次可能就沒這么簡單了,以后公子間的事情,最好還是別參與進(jìn)去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惹禍上身了。”
“陳校教訓(xùn)的事,今天這事,是我考慮不周了,下次一定注意,不過,顧白那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沒什么問題,你不用想太多了,沒什么大事,顧家肯定是不會動手的,徐家這邊,也從來沒給他出過面。”
蔣鑫抱拳感謝:“多謝陳校了,以后我一定慎行。”
氣氛看起來還算和睦,不過此時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然后蔣鑫就看到陳信良整張臉都變了慘白。
“陳校,是怎么……”
剛想詢問,卻被打斷。
“蔣鑫,你自己回去寫一份辭職報告,快!”
一分鐘之前還好好的,突然間就被辭職了,蔣鑫感覺腦袋被大錘錘了一下,頭暈?zāi)垦?,想詢問為什么,只是這時候,陳信良已經(jīng)離開了座位,向外跑了出去!
一百七十斤的身軀,跑出了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陳信良心里苦,不快不行啊,顧白怎么突然就和盧家扯上關(guān)系了,那邊已經(jīng)說了,這件事處理不好的話,就等著滾蛋吧。
比想象中來得更快一些,在顧白走到一樓的時候,身后已經(jīng)響起了聲音。
“顧少爺!顧少爺!”
“顧少爺?shù)鹊取?rdquo;
顧白聽出了是校長的聲音,卻不太想等,心情實(shí)在是不太美,于是腳步?jīng)]有慢下來。
很明顯的擺架子,放在平時陳信良肯定是直接轉(zhuǎn)身走人了,畢竟一個高中校長也是一個體面人了,不過此時真的顧不了這些了,如果校長都沒了,何來的的體面。
步伐更快了幾分,很快就趕上顧白了,不過陳信良卻不敢攔,跑到幾乎和顧白平齊之后就停了下來,然后后退一步,跟在了后面,很標(biāo)準(zhǔn)的領(lǐng)導(dǎo)來時差時候的站位,然后舔著臉,開口了。
“顧少爺,今天的事,是我處理得不對,我在此道歉,蔣鑫的職務(wù)已經(jīng)解了,你看這事,能不能這樣結(jié)束了???”
顧白回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比起蔣鑫一個人下臺,他更想看到這兩人一起下臺。
“我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