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到第七個響頭,額頭已淌血,顧白終于是沒扛住,答應(yīng)了下來。
不過,在兩人急匆匆地趕回韓家的時候,卻是受了阻攔。
“韓家主,貴少爺?shù)谋瘋覀兡軌蚶斫?,不過這帶一個孩子過來給老爺子治療,未免也太欺辱人了吧?”
開口的是永城的一個醫(yī)師,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在聽到韓晟說顧白是過來給老爺子治病的時候,臉直接陰了下來。
見有人出頭,其他的醫(yī)師也紛紛開口了。
“是啊,韓家主,雖然我們技藝不精,但是你這也……”
“韓家主,萬一胡亂操作,再進一步惡化了怎么辦?”
“病急也不能亂求醫(yī)??!”
幾個醫(yī)師的話,也算是有道理,而且今天能到場的醫(yī)師,也都算是永城最頂尖的那一波了,如果全部得罪了的話,還是有些得不償失的,而且,連黃禹都說了,老爺子的病,只有華神醫(yī)能治,所以,對于韓晟帶來的小朋友能上幫忙,韓江是不信的。
“晟兒,你帶著你朋友去偏挺坐一下,華老爺子已經(jīng)在路上了,事情也許沒你想得那么糟。”
雖然言辭上沒什么不堪入耳的字眼,不過表達的意思也就是不相信了。
聽到這話,韓晟的臉猙獰了起來,就要破口大罵,眼前的這一群庸醫(yī),治不好他爺爺?shù)牟?,還要阻止別人去醫(yī)治。
“韓晟,帶我去你家院子走走吧。”
顧白的恰到時機的話,阻止了一場沖突,韓晟還想堅持,不過看到顧白的眼色,終于是走了出去。
院子里,韓晟的臉都快急成了一個川字了。
“顧白,你別想太多,他們那里的我一定可以解決的。”
顧白的話,自然被他理解為了“既然你們不歡迎,那我還就不治了”。
“我沒有說不治你爺爺?shù)牟?,不過病根其實在外面,你帶我去院子里面看看。”
這可不是什么純粹的疾病,要不然顧白下午的時候,也不會從韓晟臉上看出預(yù)兆來了,這應(yīng)該是望氣界的一個手段,吸靈截脈。
這也就是為什么一群永城名醫(yī)束手無策了。
韓家偏廳里,一群醫(yī)師在等候著,雖然大概留下來也是沒什么用的,但也算是一種態(tài)度,畢竟韓家也是永城大家了。
雖然沒什么人說話,但是氣氛也還算不錯,畢竟之前的事,韓江站在了他們這一邊,將兩個毛孩子趕了出去。
不過,也就是十來分鐘左右,一群人就又看到韓晟引著顧白,跑了過去,然后直接溜進了老爺子的臥房,這下,炸鍋了。
韓老爺子的臥房里面,顧白正在給老爺子把脈,韓晟則站在一旁,傻愣地看著。
剛才帶著顧白去院子里面走了一圈,就只是鏟了一棵新種的樹,然后修了一條小渠,就又莫名其妙的跑回來了,一頭霧水。
不過看著老爺子的起色,和之前的彌留比起來,確實是有些不同了,沒那么重的死氣,韓晟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不過心中的信心似乎也多了一份。
不過這時,老爺子的房門被推開了,門外的,正是那一群永城的名醫(yī)。
雖然為了保持病房安靜,沒人說話,但是那一張張憤怒到扭曲的臉,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把脈完了以后,顧白帶著韓晟走了出去,一群怒目的人,也跟在了后面。
人剛到偏廳,已經(jīng)是不會影響到病人的地方了,就有人開始發(fā)難了。
“你們這是干嘛?萬一出了什么岔子,你能負得起責(zé)任嗎?”
盡管是對著韓家公子,但是話語還是幾乎是吼出來了,聽得出的憤怒至極。
“是啊,這可不是什么過家家,你們也不是什么三歲小孩,醫(yī)治出了任何一點小問題都有可能致人死亡的。”
“我求求你們了,別瞎鼓搗了好嘛,能做的我們都做了,真的不要再壞事了。”
硬的,軟的,苦口婆心的話都說出來了,不過顧白卻并不為動容,而是看向了韓江,吩咐道:“給我準備一盒銀針,我要給老爺子扎針。”
不僅不聽勸,還要扎針?這下所有人都炸鍋了,吹胡子瞪眼的,但也是沒轍了,沒轍,自然就開始找找核心骨了。
“黃師,你說句話吧,這樣下去,我們在永城的臉都沒了啊。”
“黃師,我們都被當(dāng)做庸醫(yī)了,也該表態(tài)了吧。”
“黃師,做主啊。”
黃禹是當(dāng)之無愧的永城醫(yī)道第一人,雖然權(quán)勢和韓家這種大物肯定是比不了的,但是只要黃禹開口了,韓江自然肯定是要努力去聽的。
只是,在黃禹還未開口的時候,顧白卻先是指著一群老名醫(yī),火上澆油了一把。
“你們這群人,自己技藝不精,拿不出一點辦法,不去想辦法,反而是各種推諉阻攔。”
“沒人詢問我到底要怎么救,就直接否定了,你們確定自己是要救人,不是在害人?”
“真是可笑!”
這句話,就說得很重了,就差沒指著臉大罵庸醫(yī)了。
這下,本來想觀望一下的黃禹也被擠兌著沒了后路,終于是沉下臉來,對著韓江說道:“韓家主,我黃某人醫(yī)術(shù)醫(yī)德你是知道的吧,之前經(jīng)過施針,雖不說好轉(zhuǎn),但至少是存了些許希望可以撐到華神醫(yī)過來,但是如果在這之間如果再出什么岔子,可恕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黃禹的話說的很明白,現(xiàn)在的老爺子還是有一點希望的,但是如果你讓其他人再治療,出了什么問題,不要找我!
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取舍自然也沒什么糾結(jié),韓江準備開口讓顧白走人了。
只是這時,顧白先一步開口了。
“這么說來,之前的回魂針,是你扎的咯?”
顧白看向的是黃禹,問的自然也是黃禹了,只不過這話語不管怎么聽,都沒什么尊重之意,有人要站出來訓(xùn)斥,不過被黃禹給攔住了。
回魂針確實是黃禹扎的,這永城也只有黃禹能有這技藝了,不過自己的治療手段被一眼看破,眼前的毛孩子自然是不能再當(dāng)毛孩子看待了,雖然疑惑,但還是應(yīng)了下來。
“是我扎的。”
“既然你們都不信我,那你再施一遍吧,把太陰和陽明二穴也一起扎一下。”
這些詞,沒有一點刷子是說不出來的,只是黃禹還是有些不懂。
“既然你懂醫(yī),那應(yīng)該也是知道,回魂施兩遍,是沒有用的,扎太陰和陽明二穴,對普通風(fēng)寒有益,但是……”
話未說完,直接被顧白打斷了。
“不要問我為什么,我沒時間跟你們解釋,病人也沒那么多時間去耽擱,你只要告訴韓家主,這樣會不會加重病情就行了。”
話被打斷,訓(xùn)斥口吻,讓黃禹臉上紅一片青一片的,不過終于還是實話實說了。
“韓家主,這樣施針,雖然不確定效果,但應(yīng)該給不會加重病情。”
“好了,韓叔叔,做決定吧。”
既然不會更差,那這個決定就好做了。
“有勞黃師了。”
……
二十分鐘以后,顧白和一頭大汗的黃禹從老太爺?shù)姆块g里面走了出來,馬上有人圍上詢問。
黃禹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回道:“效果還行,如今看來,老爺子應(yīng)該有四成把握能撐到華神醫(yī)過來。”
話語落下,滿是恭維。
“黃師果然是黃師,名不虛傳。”
“我們還是技藝太淺,回魂針尚不能掌握。”
“黃師果然我輩模范。”
一群人無計可施,黃禹卻能給出四成把握,在這些永城名醫(yī)眼里,這已經(jīng)是質(zhì)的差距了,至于一同進去的顧白,自然是被忽略了,畢竟,回魂針是黃禹施的。
在場之人里面大概就只有韓晟是明了,這一切的轉(zhuǎn)機,都是在顧白來了之后出現(xiàn)了,開口詢問道:“顧白,我爺爺怎么樣了?”
一句話也讓顧白了大家視覺的中心,不過顧白的一句話,偏廳的一群人又炸鍋了。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就可以醒來了,之后就沒事了。”
“不過你們記得,欲命百年,須補心虧!”
“至于他們,坐井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