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我說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你女兒到底還管不管了?我警告你,再不趕來醫(yī)院交費,你女兒的藥恐怕就只能停了!”
冰冷的聲音之后伴隨著急促的忙音,對方掛斷了!
一想起女兒囡囡還在受苦,蕭何騎著破電驢飛奔向了醫(yī)院。
一路上,蕭何腦中思緒萬千。
三年之前,他落魄如狗,是白家老太爺賞識他,招其入贅,將白家最漂亮的孫女白幼薇許他為妻,這件事情當時震動了整個鳳城,可收到的卻是四面八方的譏諷和嘲笑。
堂堂白家之女竟嫁給了一個不知道那兒來的廢物,淪為整個鳳城的笑柄!
不過,白老太爺頂著天大的壓力,堅決留下了他。
雖然在家族之中還是會時常受到刁難,但到底是找到了一個棲身之所,況且還有個漂亮的妻子,他倍感珍惜。
可好景不長,就在一年前白幼薇懷胎十月即將臨產(chǎn)之時,白老太爺卻是突然去世。
自此,不止白家親戚對待他的態(tài)度越加惡劣,連帶著白幼薇母子也是受到牽連。
家族之中更是謠傳四起,說是他剛出生的女兒囡囡克死了老太爺!
白家族人紛紛詛咒囡囡,而噩耗果真降臨,不滿一歲的囡囡被查出了患有先天肌萎縮性脊髓側(cè)索硬化癥,俗稱漸凍癥!
當蕭何火急火燎的跑進鳳城人民醫(yī)院,正好撞見了從囡囡病房走出來的一名年輕醫(yī)生。
“江……江醫(yī)生……”
蕭何不由得放緩了腳步,此人正是先前給他打電話的醫(yī)生江復生,他經(jīng)常拖欠醫(yī)院的醫(yī)藥費,所以看見這江復生總有一種老鼠見了貓的感覺。
“嗯!”
江復生身穿白色大褂,帶著金絲眼鏡,淡然點了點頭,平靜道,“去交醫(yī)藥費吧!”
“好,我先看看囡囡去。”
蕭何嘴上答應,卻是向著病房走去。
見蕭何準備開溜,江復生眉頭微皺,神情轉(zhuǎn)冷,不容反駁道,“先交醫(yī)藥費!”
蕭何訕訕一笑,只得到繳費處掏出了銀行卡!
“不好意思先生,你這卡里余額不足!”
身穿天藍色護士服的年輕護士抬頭看來,眼神之中的疑惑瞬間轉(zhuǎn)為鄙夷和冷笑。
原來是蕭何!
入贅白家的廢物,鳳城出了名的窩囊,不止自己要靠白家養(yǎng)活,就連女兒治病的錢都是他老婆一直在出!
這樣的男人,兩個字,垃圾!
“沒錢?給你老婆打電話呀!她不是有錢嗎?”
江復生走了過來,絲毫不感覺意外的說道。
“她……她也沒錢……”
蕭何苦笑一聲,之前的醫(yī)藥費都是白幼薇給的,但現(xiàn)在她丟了工作,恐怕也拿不出錢來。
“那恭喜你們父女兩呀,成功把白家給拖垮了。”江復生冷冷看了一眼蕭何,嗤笑道,“也不知道白幼薇當初為什么會看上你這么個吃軟飯的渣滓,若是早點知道你是這種德行,恐怕她就算是上吊自殺都不會嫁給你吧。”
說著,江復生心中頗為感慨,因為當初他也是白幼薇的眾多追求者之一。
可誰能想到,那么多優(yōu)秀的追求者,白幼薇偏偏就選中了這么一個廢柴,而且生了個女兒還是個天生的藥罐子。
這樣的家庭,只能算是個畸形吧!
“江醫(yī)生……再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一定繳醫(yī)藥費。”
蕭何對于江復生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只能先穩(wěn)住他再說。
“好呀,那就等明天吧。”
江復生點了點頭道。
蕭何一愣,沒想到這江復生竟然變得這么好說話了,但也沒多想,現(xiàn)在囡囡最重要,他隨即向著病房快步走去。
看著蕭何的背影,江復生卻是露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
他在等!
等明天蕭何拿不出醫(yī)藥費,那么他便會通知白幼薇前來。
推了推金絲眼鏡,一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女神,明天就要低聲下氣的來求自己,江復生心中生出了強烈的報復性快感。
“囡囡……”
蕭何剛踏入病房就看到了小臉慘白的囡囡??觳缴锨埃p輕摟抱起了女兒。
“爸爸,你來啦!”
囡囡本來緊皺的眉頭也是在看到蕭何時便松開了,準確的說,在聽到門外的動靜時她就先已經(jīng)強顏歡笑,所以蕭何進來只看到了她慘白的面容和掛著笑意的臉蛋。
“不好意思,囡囡,爸爸今天工作忙。”
蕭何有些自責的說道,以往他下班之后都是直接來醫(yī)院陪床的,但今天出了先前那檔事,所以來晚了。
囡囡小腦袋輕輕搖了搖,而后把整個身子都是往蕭何的懷里縮了一下,奶聲奶氣道,“爸爸我好困,我想聽故事睡覺了。”
“好好……”
蕭何半坐在床頭,將自己的破手機拿了出來,打開讀書軟件就給囡囡講起了童話故事。
“小女孩將所有的火柴全部擦亮了,她的身體不再冷,肚子也不再餓了,還出現(xiàn)了疼愛她的奶奶,她倆在明亮的火光中快樂的飛走了……”
除了蕭何的讀書聲,病房里靜得可怕,而窩在他懷中的囡囡臉上哪里還有半點笑容,劇烈的疼痛寫滿了整張小臉,眼睛里早已經(jīng)蓄滿了晶瑩的淚花。
但即便如此,她仍舊倔強的死死咬住牙齒,沒有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就這樣在疼痛中又一次入睡。
而她不可能想到的是,病房床對面的落地玻璃上,將她的疼痛清晰無比的映在上面。
蕭何,眼含熱淚的望著……
另一邊,白幼薇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
“幼薇,你怎么回來了?現(xiàn)在這個點不應該在公司上班嗎?”
白幼薇母親岳海燕貼著面膜走出來,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不用上班了,我被奶奶開除了。”
白幼薇絕美的臉上寫滿了落魄,看也不看母親岳海燕。
“什么?”
岳海燕一聲尖叫,如同被踩著尾巴炸毛的貓,面膜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啦?”
白幼薇父親白振國也跑了出來。
“你還問我?快問問你女兒呀!”
岳海燕急聲說著,她心中已經(jīng)有不好的預感了。
“幼薇,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快給爸爸說說。”
白振國也是連忙問道。
白幼薇苦澀一笑,她知道這種事情早晚也瞞不住,將今天公司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兩人。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沒用,老爺子當初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蕭何那個廢物。”岳海燕聽完之后指著白振國的鼻子就開罵,“現(xiàn)在好了,這廢物自己廢物也就算了,還把女兒的工作也搭進去了,咱們家以后可怎么辦呀,難不成真要喝西北風了嗎?”
“你吼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錯,都是蕭何那王八蛋做的,你去找他呀。”
白振國悶聲的回了一句。
“找他?找他能有什么用,他是能擺平這件事情?還是能夠拿出錢來呀?”
岳海燕厲聲呵斥,足足三年,她早已經(jīng)看透了蕭何,“那根本就是一坨爛泥,廢物,人渣……”
白幼薇心中也很是委屈,如果不是蕭何冒冒失失闖入公司,她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淪落到這個下場。
“離婚,一定要離婚,今天說什么都要離了。”
一陣爭吵之后,岳海燕終于是找到了解決所有問題的辦法。
“真要離了?”
白振國心中一驚,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這樣的廢物不離了干嘛?這都多少年了,他住我們的吃我們的用我們的,但是為家里做過任何事情嗎?本來我還想著生孩子就好了,至少有個盼頭不是?可誰知道竟然又生個小雜種出來,這下好了,父女兩個徹底賴上我們家了。”
岳海燕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