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知道長發(fā)說的沒有道行是壓不住的,是怎么一回事了,這滿屋子鬼,這尋常人哪里鎮(zhèn)得住。
直接上了我們的面包車,打著火一腳油門踩下去,逃也似的離開了費啟勝的別墅范圍。
可以確定的是別墅里現(xiàn)在就剩下長發(fā)一個活人,如果可以我是永遠(yuǎn)不會再踏入這別墅范圍百里內(nèi),但是現(xiàn)在卻不行,長發(fā)還在里頭,我不能丟下他。
雖說跟他也就相處這么幾天,萍水相逢,這要說感情那是不可能的,長發(fā)自己討厭我,都討厭得要死。
可是這會我跟他都是被鬼做了記號的,而且剛剛那鬼還找上我,要我去滅誰家,讓對方絕子絕孫,要是沒有長發(fā)幫忙,我根本解決不了這事。
一路拼命的朝新明火葬場趕,肚子餓了好幾頓,我也沒敢停車吃頓飯,終于在趕了幾小時路程后,到了火葬場門口。
一走進(jìn)火葬場我就大聲喊起了徐精奇的名字,經(jīng)過這么一晚上折騰,天已經(jīng)露白,火葬場看上去也沒那么可怖,我膽氣也大了許多。
最后終于在我們?nèi)∈w的那間停尸房找到了徐精奇,他正拿著一捆稻草蹲在棺材邊,編織著什么東西。
我過去喊了他幾聲,他鳥都不鳥我,依舊老神在在的折騰著手上的稻草,好半響后,一個稻草人在我面前逐漸成形。
徐精奇拿起一旁準(zhǔn)備好的壽衣,認(rèn)真的給這稻草人套了上去,跟著又把這草人拿到了張小蝶的那副空棺材邊,慢慢平放了下去。
隨即蓋上棺材蓋,臉上笑了笑,那樣子得意的不行。
我在一旁看傻眼了,忍不住問他這樣也行?不會出問題?被人發(fā)現(xiàn)?
“這反正都是要拿去燒的,這人進(jìn)了焚燒爐,出來也就是一團(tuán)灰,這稻草進(jìn)了焚燒爐一樣還是灰,也就是顏色有些許出入罷了,她的家人轉(zhuǎn)眼就把這些灰裝入了骨灰壇里,哪里會考究這么多。”
“這總不能質(zhì)疑我們是不是把這骨灰給燒糊了吧?”徐精奇斜著眼睛撇了我一眼道:“慌慌張張的?出事了?
我趕緊點了點頭,三下五除二的把昨晚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徐精奇聽了卻是不以為然道:“長發(fā)說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我肯去?
見我點頭,徐精奇輕蔑的哼了一聲,冷笑道:“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愿意付出任何代價,那也得我看得上他才行??!
說完就又不鳥我了,回過頭撿起地上幾顆棺材釘,自顧自地給張小蝶的棺材釘上。
我被他這幅鳥樣,氣得一肚子火,怒道:“你就說你究竟去,還是不去?給個明白點的話,我可沒閑功夫在這跟你耗。
“不去”
徐精奇這回倒是干脆了,我聽了頓時傻眼,這他不肯幫忙,那我還能找誰。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沉默半響,我終于下了決心,冷聲問他,這長發(fā)你看不上,我你應(yīng)該看得上吧?
這老頭之前一直盯著我眼冒青光的樣子,我可是記得清楚,就像長發(fā)說的那樣,這老頭一定看中了我什么東西。
果不其然,徐精奇這會點了點頭道:“沒錯,你小子我看著還行,要救長發(fā)可以,但事成之后,你需得幫我件事情,而且非做不可。
我緩緩點了點頭,反正我也是有債壓身,那只女鬼還讓我想讓我去屠人全家呢!這徐老頭的事情在我心里,總覺得應(yīng)該不是啥大事。
徐精奇笑了,笑得很歡暢,像是有種陰謀得逞的感覺。
不知道為啥他笑得越痛快,我就隱約覺得自己很可悲。
十分鐘后,徐精奇簡單的回屋里拿了個布袋出來,接著就上了我的車,讓我?guī)絼e墅去,在車上點了根旱煙,瞇著眼抽了起來。
看他這幅風(fēng)輕云淡的摸樣,我心里也有些摸不準(zhǔn)他究竟是有技傍身,所以淡定,還是沒見著那些鬼,不知道鬼有多可怕。
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他一聲,說那別墅真的有鬼,而且邪乎得很,但是徐精奇卻是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也是長發(fā)那小子傻,不知自己幾斤幾兩,對這陰陽一行的道道,半知半解就敢去給人主陰婚,卻不知道這主陰婚,也是要受因果的,就他那小身板,禁得住嗎?好在你沒留在那,不然下完聘,到了祭臺前酒那會,你們兩個在那些鬼眼中,就相當(dāng)于喜宴上,那放上桌的山珍海味了。”
我雖然聽不大懂徐精奇的話,但心里還是把長發(fā)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這家伙半桶水就帶著我摻和這種事,差點沒把我害死。
有徐精奇在身邊,我的心里也踏實了許多,最后終于趕回了別墅。
站在這別墅門口,我一時猶豫著不敢向前,倒是徐精奇自個兒拄著根竹子,走到那門前,直接拿棍子一戳,就把門被推開。
出奇的是,屋里啥都沒有,昨晚還能見到的那些黑色花裙,燈籠啥的裝飾都不見了,玻璃冰棺沒了,費啟勝兩夫婦沒了,長發(fā)也沒了,屋里的一切如常,而且一塵不染。
“走吧!上樓看看。”
徐精奇一只手背在身后,捏成一個桃花指,一只手則拿著那根竹子,走一步就朝地上剁一下,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音,我也不知道他啥用意,反正就乖乖跟在他身后,這會只有跟在他身后,我才稍微有點安全感。
到了二樓,徐精奇跟我一間房一間房的打開,最后在我跟長發(fā)昨晚待過的那個面前站定,推開門后,我看到他那原本平靜的臉終于起了一絲波動,但很快又淡定的搖頭笑了笑。
這我就有些摸不準(zhǔn)腦袋了,徐精奇見我盯著他看,就問道:“你不是很怕鬼嗎?怎么這會一點害怕的反應(yīng)沒有。
他這話把我直接問懵了,這屋子里現(xiàn)在干凈的不行,哪里還有鬼。
“沒看見?看來你的陰目還沒徹底活轉(zhuǎn),也罷,反正幫你也就是幫我自己。”
徐精奇皺眉奇怪的盯著我看,但是很快就表情釋然,伸出食指在嘴里咬了一口,那指頭的血頓時冒了出來,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那手指直接就在我的兩只眼睛上面抹了一下。
我剛想開口罵他,結(jié)果一股熾熱感就從眼里冒了出來,緊接著一股冰涼的感覺就又把那熾熱感給壓了下去,當(dāng)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周遭的一切已經(jīng)大變。
這別墅里的一切又回到了昨晚我所見的那樣,那些結(jié)陰婚的裝飾啥的都還在,客廳中央的那冰棺材也在,就連長發(fā)昨晚燒銀寶時,撒的滿地黃紙還有那火盆都在,并且火盆里的火依舊燃燒著。
更讓我身體發(fā)軟的是,那些臟東西也都在,得有三十幾個都聚攏在我跟徐精奇身旁,都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看,而且不住的朝前擠來。
這一幕讓我頭皮發(fā)麻,我也總算弄明白為什么徐精奇一直拿著他那根竹子,在地上剁來剁去了,原來每當(dāng)那些鬼要走向前來,聽見那根竹子發(fā)出的響聲,便又有些驚懼的朝后退去。
再看向我跟長發(fā)昨晚住的那個房間,也算清楚徐精奇剛才臉上會出現(xiàn)一絲異樣的情緒了,房間里那張正對著門的床上,正躺著兩個身影。
主角不是別人,正是費明還有張小蝶,只是這會費明表情猙獰得很,但是張小蝶卻依舊一動不動,像具尸體一樣,但能看到當(dāng)她目光看到我時,那眼里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恨意。
我嚇了一跳,問徐精奇該咋辦,我們還走得了嗎?可別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
徐精奇沒有搭我話,只是輕蔑的笑了笑,像是在嘲笑我小瞧他一樣,而且下一步,他也證明了自己不是浪得虛名的。
只見他直接走進(jìn)了房間里,費明也反應(yīng)了過來,本來就布滿傷疤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瘋狂的神色,直接就朝徐精奇撲了過來,結(jié)果卻被他手中的竹子不偏不倚戳到了額頭上。
隨即頓時神色萎頓的跌倒在地上,抽搐個不停,像犯了羊癲瘋一樣。
就在我看這一幕失神的一瞬間,一道黑影直接撲到我身上,把我按到了地上,我抬頭一看對上的是一雙猩紅的眼珠子,那是張小蝶。
這一剎那,我嚇得連魂都差點從頭蓋骨飛出去,掙扎了一下沒能掙扎開來,張小蝶就把嘴張開了,這嘴張得弧度大得不行,簡直能一口把我的頭給吞進(jìn)去。
但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她沒有吞了我的腦袋,只是有股腥臭味傳來,跟著還有一股莫名的吸力忽然出現(xiàn),隨即我就覺得我的腦袋一疼,仿佛少了些什么。
就在這時徐精奇出現(xiàn)了,直接一腳踹在了張小蝶身上,把她踹到了邊上,隨即把我扶起來,冷哼一聲罵道:“你自個機(jī)靈點,好好跟在我身后,剛才在晚半步,那丫頭就把你的精魂給你走了。
我都有些傻眼了,這張小蝶對我的仇怨未免大了些,現(xiàn)在趴在地上依舊虎視眈眈的盯著我。
“人家本是黃花閨女,死后入土為安就行了,你跟長發(fā)卻把她賣給別人結(jié)陰婚,她找你報仇,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