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fā)說的話不難理解,祠堂里放的,無疑就是死后剛進祠堂或者殯儀館,供后人祭拜,還未入土的,土里埋的,就是把那些已經(jīng)入土時間不長,尸體還未腐爛的,我們偷偷去把它挖出來。
棺里存的就是火葬場那些放入棺木,等待燒的,柜里放的便是醫(yī)院太平間剛剛死去的病人。
無論哪種都好,讓人感覺都邪乎的很,長發(fā)帶著我開著面包車往市里趕,按照他說的,在偷尸這一行,像殯儀館,火葬場還有醫(yī)院這種地方都得有熟人,這樣方便我們辦事。
他現(xiàn)在要帶我去的就是青山市唯一的一處火葬場,沒有名字,因為旁邊是個叫做新明村的村子,所以這一代的人也都將這火葬場叫做新明火葬場。
當我們到達新明火葬場的時候,已經(jīng)幾近天黑,長發(fā)輕車熟路的將面包車開到火葬場大門,叫我下車把大鐵門給推開。
這地方清冷的很,只聽見鳥啼蟲鳴聲,周圍都不帶一處人家的,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種地方,旁邊怎么也不可能有人樂意住。
現(xiàn)在長發(fā)就是我的老大,他說什么,我就做什么,因為我對這一行壓根就不懂,聽他的話,跳下車把大鐵門推開。
但是門剛推開,長發(fā)就一腳油門直接將車開了進去,轉(zhuǎn)個彎就沒了影,壓根沒讓我上車的意思。
我知道他這事故意要惡心我,我也懶得計較,慢悠悠的朝他開去的方向走過去,但剛走幾步,就有人拿著跟棍子敲在我腦袋上。
“小子,膽子挺肥??!這時間還敢往這地兒竄,也不怕進得來出不去?”
我回頭定眼一看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又見鬼了。
只見一個老頭,駝著背抬著頭,臉上皺皺巴巴的,頭頂已經(jīng)枯得沒幾根毛了,但是那眼睛卻明亮得很,手上拿著根竹子,充當拐杖用,就靠在我身后,陰惻惻的盯著我笑。
雖然感覺得出這老頭是個活生生的人,但是看見他這幅德行,我還是忍不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說!來這里做什么?”
老頭眼睛微瞇,十足像是一條毒蛇,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答話好,總不能跟他說自己是來偷尸體的吧!雖然長發(fā)說了,這火葬場有熟人接應,但誰知道他口中的熟人是不是眼前的老頭,如果不是的話,這老頭報警,那我跟長發(fā)就免不了脫層皮。
“徐伯!這就是個剛?cè)牖锏凝數(shù)?,啥都不懂,你就別嚇唬他了。”
好在長發(fā)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看他這樣子,我知道那所謂的接應人就是這老頭沒錯了。
“我可沒有嚇唬他,是他自己膽子小,被我的樣子嚇得不敢說話。”
那個老頭看了我一眼,冷哼朝長發(fā)道:“你跟小黑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直說把,想做什么?
聽到老頭提起老黑,我跟長發(fā)不由得對視一眼,緊跟著長發(fā)跟老頭走到一邊唧唧歪歪說了半天,我知道是在談昨晚老黑死了的事情。
緊接著又聽見老頭說要十萬,長發(fā)說不行,最多六萬啥的,最后老頭滿意點了點頭,便走了開去。
長發(fā)喊了我一聲,叫我跟在他身邊,我倆跟在這徐伯的身后朝著這火葬場的深處走去,半路上長發(fā)見我一直盯著這老頭看,也稍微給我解釋了一下這老頭的身份。
這個徐伯本名叫做徐精奇,是這火葬場管事的,白天里這火葬場也有兩三個工人幫忙,但是到了晚上,六點鐘一過,就沒人敢在這過夜,所以這碩大的火葬場,到了晚上就只有他一人。
倒也不是他徐精奇不信邪,而是因為他藝高人膽大,據(jù)說年輕那會是一名陰師,修習些什么神神怪怪的東西,最后就把自己給煉成了這么個摸樣。
至于陰師是什么玩意,長發(fā)只是簡單的跟我說了就是類似于茅山僵尸電影里,那種不走尋常路的邪魔外道,反正不能接觸太多,否則不會有好結(jié)果。
徐精奇帶著我倆來到一處房子門前,我心里撲通撲通跳了幾下,知道這里應該就是所謂的停尸房,一想到推開門,一整屋死人的場景,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房門沒有上鎖,徐精奇直接就將門給推開了,我躲在長發(fā)身后往里頭走,剛步入屋門,就覺得一陣涼風猛的襲來。
“別怕,這是屋子里開著的冷氣,控制屋里的溫度,避免尸體發(fā)臭的,不是鬼吹后腦勺。”
徐精奇突然回過頭沙啞的笑了一聲,那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看著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好像喜歡得緊,讓我渾身別扭。
我想象中一屋子死尸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屋里總共就六副棺材,而且棺材蓋都蓋著,這也讓我稍微好受些,但緊跟著的一幕,我差點連隔夜飯都嘔了出來。
徐精奇領(lǐng)著長發(fā)走到房間的角落里,越靠近,我就越覺得有股惡心的味道,直鉆入我的鼻孔,忍不住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立馬就被徐精奇怒喝了一聲。
“要是再敢在我的地方亂吐亂撒,擔心我今晚把你鎖在這里頭。”
我縮了縮腦袋,不敢說話,趕忙跟到了長發(fā)身后。
接下來我也總算搞清楚了惡臭的來源,這屋子里雖然有六副棺木,但這死人卻有七個,六個躺在棺材里,還有一個則放在了這角落里,簡單的用一透明袋子裝著。
隔著這透明袋子可以看見里頭的人,那身體輪廓顯得異常高大,可以說已經(jīng)發(fā)福了。
“徐伯!你說的就是這具?”
看得出來長發(fā)這會也很是不高興,皺著眉頭不滿的看著徐精奇。
徐精奇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道:“這不明擺著嗎?除了這具還有別的嗎?這是前幾天剛從那護城河撈起來的,調(diào)查后已經(jīng)證實是自殺,今天下午五點多鐘送來,剛好工人都趕著去下班,沒人樂意把她燒了,這會剛好用上,年齡三十歲不到,勉強還是個人樣,拿來夫妻同葬,也沒什么不合適的,反正不就兩個要求女的,還有不到三十歲嗎?
我去你妹的仙人板板,這老頭簡直就是睜開眼說瞎話,這都發(fā)福得快不成人形了,這哪里會有人樂意給自己兒子娶個這樣的陰婚媳婦。
長發(fā)很明顯跟我一樣的念頭,態(tài)度堅決的說這個絕對不行,不能這么敷衍了事,讓徐精奇重新找個。
徐精奇老眼一咪,跟長發(fā)對視著,好半響才點點頭道:“貨可以換,但是這價格還得照我說的十萬,咋樣?
徐精奇這會是吃定了長發(fā)沒有別的辦法,老神在在的看著長發(fā)笑,長發(fā)最后也是如他所愿答應了這個要求。
手指頭一指,徐精奇道:“就是那一副棺木,是個二十三歲的女孩,心臟病死的,長相一般般,不過絕對符合你要求。
長發(fā)聽后,招呼我一起過去把那棺材的釘子給撬出來,一共八根釘子,是銅質(zhì)的,釘?shù)貌簧睿苋菀拙徒o取了出來。
朝棺木里頭的女生一看,我都忍不住感嘆,這世事無常,年紀輕輕,本是花容佳季,誰會想這命突然就沒了。
這一副是絕對符合要求的,長發(fā)跟我將棺木里的女尸從里頭抬出來,沒有停留,一人抬頭,一人抬腳,直接就給送到面包車上面去。
隨即長發(fā)讓我自個待在車上等他,他從車柜里翻出一個黑色塑料袋,里面鼓鼓的,就朝徐精奇走了過去,我心知這是要去算錢結(jié)賬了。
有了昨晚的事情,讓我自己跟個尸體待在一塊,那我是萬般不愿意的,直接便跳下了車,蹲在車邊,點了跟煙抽了起來。
好半天后,長發(fā)一臉不滿的從屋里走了出來,看那樣子,指定是被徐精奇狠狠砍了一筆。
徐精奇走在后頭盯著我看,一邊走一邊出聲道:“你們兩個身上都被打了記號,給你倆打記號的,不是一般的魑魅魍魎,要是實在躲不過的話,不防來找我,在我的地兒,保你們一時平安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聽了一喜,覺得這老頭也許有方法去掉我兩身上的記號,但是長發(fā)卻是板著臉直接將推上車,隨即頭也不回,開車便往外闖。
我問他為啥走的那么急,要是這老頭有辦法幫我們,找他幫忙不就得了?
“陰師行事哪有不計回報的理,這老頭這般熱情主動,我看八成是看中了我們身上的什么東西,我估計他是看不上的,畢竟都跟他來往這么多回了,也不見他要求我做什么,我看這問題是出在你身上。”
長發(fā)開著車,別過頭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想起了徐精奇看我那異樣的眼神,的確有些怪異,晃了晃腦袋,趕緊把找他幫忙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長發(fā)就一直開著車,一直趕路,開了接近四五個小時的路,終于來到一處鄉(xiāng)間別墅前,這會我看到長發(fā)明顯松了口氣。
那別墅四周都特意裝扮過,掛滿了做喜事的花裙,燈籠,喜神,只是尋常人家的婚禮是以紅色為主調(diào),但是這會別墅的色調(diào)卻是以黑色為主,白色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