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飯廳,這一刻,仿佛時間都禁止了,左鳴飛臉上的酒水一滴滴的滑落而下,似淚水一般。
“爸!你干什么!”
終于,劉雨詩反應(yīng)過來,急忙拿衛(wèi)生紙幫左鳴飛擦拭。
連正在做飯的蘇慧都走了過來,有些不解的問道。
“老公,發(fā)生什么事了。”
此刻的劉文,左手緊握,杯子仿佛都要被捏碎一般。
“什么事?你讓這個廢物自己說,是不是你報案把劉萌抓起來了。”
左鳴飛抹了抹臉,勉強笑道。
“爸,的確是我,但我占理,劉萌砸了我的店,我為什么不能報案。”
看到左鳴飛還敢狡辯,劉文作勢就要打,卻被劉雨詩給攔住了。
“爸!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鳴飛好歹幫你弄到了風通電廠的單子,她劉萌又不是金子做的,碰不了嗎?”
這一刻的劉雨詩,無比的強勢,完全展現(xiàn)出了一副護犢子的架勢。
“風通電廠?哈哈!”
劉文突然笑了起來,里面還夾雜著某種悲戚。
“劉萌胡作非為,你左鳴飛做的當然沒有錯,但是,你不想想她是誰的女兒嗎?是劉青梅,我那個二姐的,現(xiàn)在倒好,老爺子本來就有點不舒服,發(fā)生這件事,劉青梅說,老爺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把勞保交給她去做了,風通電廠,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說完,劉文站了起來,一步步的向著臥室走去。
“女兒,和這個小子離婚吧,我算是看透了,他就是個禍害,哪怕會帶來好運,接踵而來的,是十倍的厄運。”
一旁的丈母娘蘇慧倒是罕見的沒有發(fā)火,而是看向左鳴飛語重心長道。
“鳴飛,給你那個同學打電話,看看能不能讓他停止這項合同,我們得不到的,她劉青梅也別想,看老爺子怎么收拾她。”
左鳴飛還沒有說話,劉雨詩卻開口了。
“媽!你別逼鳴飛了,他已經(jīng)都說了,那個同學和他劃清界限了,再聯(lián)系,還是這樣的事情,不是讓鳴飛去自取其辱嗎?”
蘇慧冷哼一聲也向臥室走去。
“媽不管,他左鳴飛哪怕去跪到他同學家門口求,這件事也得辦了,否則,你必須和他離婚!”
本來歡聚一堂的家,下一秒就變成了如此冷清,還好左鳴飛性格溫順,而且這三年也習慣了,摸著劉雨詩的手笑道。
“老婆,媽說的對,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也要辦到,就算不是為了讓劉青梅這個惡毒女人受挫,為了你,我也要做到,記得嗎?你不想再那么累。”
劉雨詩嘆了口氣。
“我是不想那么累,但我更不想我的老公去給別人下跪。左鳴飛,我的要求真的不高,你有穩(wěn)定的收入,夠交房子的月供還能剩余點就行。我現(xiàn)在上班的公司,如果每天多加點班,還能多賺點,懂我的意思嗎?”
左鳴飛抱住了劉雨詩,他知道,他明白,老婆其實對他一直都很好,不過很少會這樣表達出來罷了。
那天在醫(yī)院,之所以踹了他一腳,也是因為著急想用旅行團討好她爸媽,看看能不能出錢給他們買套房子,以后還都可以。
所以,左鳴飛哪怕讓劉雨詩父母、劉家人這樣欺負,依然不離不棄的原因,你不負我,我定不負你。
雨詩,明天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第二天到來,劉青梅開著她的寶馬730來到了風通電廠一期,雖然臉上是精心化的妝,但是表情卻十分不好看。
無他,昨晚可是沒少折騰,又是找人又是什么的,終于把女兒給撈了出來,就這,還是左鳴飛打電話,同意今天劉萌去店里賠償他所有的東西,才把人給放出來的。
“小雜種,等簽完合同,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個臭男人、廢物居然都成精了,敢欺負我女兒!”
當然,下車后,劉青梅臉上就帶上了標志性的笑容,這種笑容在見到風通電廠一期林總后,就更加絢麗多彩了。
“林總,您這辦公室,還真是大氣啊,一看這格局的布置,那就是平步青云的風向啊。”
林總卻沒有笑,而是皺眉道。
“劉老板有事嗎?”
劉青梅微微一愣,旋即從包里拿出合同道。
“林總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不是說好了嘛,今天來簽合同,明年的勞保由我們劉家提供。”
微微點頭,林總說道。
“事沒錯,但人不對,我看中的不止是你們劉家勞保的質(zhì)量,同樣還有劉文這個人,我和他相談甚歡,所以簽合同,也只和劉文簽,如果聽明白了,請離開吧,我還有其他的公事要辦。”
劉青梅瞬間急了。
“林總您這話說的,和誰簽不都一樣嘛,勞保質(zhì)量是不會變的。”
說話的時候,劉青梅還故意拉了拉領(lǐng)口,一個勁的說好熱,然而林總仿若沒有看到,直接揮了揮手。
“不好意思劉總,是你自己走,還是我叫保安過來請你出去。”
半個小時后,風通電廠不遠處的一條公路旁邊,劉青梅不停的拍擊著方向盤,整個人臉部極其的猙獰,三家,得到的答復(fù)居然都一樣。
“該死!混賬!憑什么不跟我簽,憑什么!”
柳州大學城飛雨手工,左鳴飛已經(jīng)將昨天的爛攤子收拾干凈,凡是被劉萌摔壞的木雕他都打包好了,其實木頭做的,有些不過是磕破了一點,但左鳴飛雕刻,講究的就是一個完美,殘次品絕對不能出現(xiàn)。
這時,劉萌走了進來,臉上依舊是那種盛氣凌人,一晚上的類牢獄,似乎根本沒有讓這個小姑娘醒悟多少。
“以前的賬和摔壞的東西,加起來是一萬三千八,對不對!”
左鳴飛點點頭。
“沒錯。”
下一刻,劉萌從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現(xiàn)金,對著左鳴飛的臉就砸了過去。
還好左鳴飛反應(yīng)快,側(cè)身躲了過去。
半空中不停飛舞的鈔票,劉萌眼中冷冽如刀。
“左鳴飛,你等著,你這店要是還能繼續(xù)開下去,我劉萌跟你姓。”
沒有放在心上,左鳴飛開始撿起地上的錢,這些可都是自己賺的,哪怕是花,也不會算在度的考驗上,當然極度珍惜。
正撿著,視線中突然多了一只手,也撿了幾張鈔票。
“怎么?又被人欺負了?”
左鳴飛抬頭,看到來人立刻笑道。
“王哥,呵呵,這活你別干啊,你先坐,我等會給你泡茶。”
來人三十多歲,留著濃重的胡須,眉骨凸出著,長相十分兇悍。
雖然叫王哥,但他可不姓王,而是綽號閻王,所以左鳴飛這么叫。
“沒事,我們一起撿,快嘛。”
閻王一周會來兩次店里,每次坐在椅子上一個小時,手里會拿一個木雕觀察,整整一個小時,眼睛都不怎么眨動幾次,然后就會放下兩百塊走人,雷打不動,已經(jīng)一年多了。
同一時刻,柳州劉老爺子的家中,劉青梅站在沙發(fā)旁,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青梅,你也是經(jīng)商時間不短了,這種手到擒來的事情居然都泡湯了?”
看到老爺子失望的表情,劉青梅一肚子委屈,但卻不敢發(fā)作,只能撒嬌道。
“爸~~這不怪我啊,三個老總,全部擺明了,這單子只和劉文簽,誰去都沒用。”
“那就讓老四去,這種事情,還用來把我吵醒?”
劉青梅更火大了。
“我。。我給老四打電話了,他不去,說勞保已經(jīng)不是他的了。”
哐!
拐杖震擊地面,老爺子怒道。
“小兔崽子,毛長齊了?連家里的生意都意氣用事了?好啊,好的很,手機給我拿過來。”
劉青梅眼中泛起了一絲喜意,急忙將手機遞了過去。
電話接通,老爺子直入正題。
“老四,風通電廠的那三個合同,你去簽字。”
那邊的劉文支支吾吾了起來。
“爸,我。。我也想去啊,可是左鳴飛這個臭小子說了,您。。您必須親自給他打個電話,否則哪怕是我這個老丈人去,也簽不了合同。”
什么!
劉家老爺子面皮都抽動了幾下,一個小廢物,上門女婿,居然敢讓我給他打電話,好,我倒要看看你有膽子能夠從那張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