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們將宿舍門鎖好,三個人正在商量著什么事。
瘦猴將眼睛一直睜著,眼白布滿血絲,死死的盯著天花板,額頭上貼著那張黃符。
我對張二麻子說道:
“這瘦猴一天沒合眼,會不會出事。”
張二麻子摸了一下瘦猴的脈搏說道:
“他剩的時間不多了,這張符也困不了他多久,對了,這張符是誰給你的?”
見張二麻子問到這張符,我將與老乞丐的事都說了出來。
張二麻子想了一會,說道:
“是不是服裝城的那個乞丐?”
“沒錯,就是那個老乞丐給我的符。”
“那老乞丐原本是我的師兄,我年輕的時候上山學(xué)過幾年,可他不知為何觸犯門規(guī),被逐出師門,此后變得瘋瘋癲癲。有他在就好辦,這樣,我請他過來先救瘦猴,還有那張現(xiàn)被人下了蠱,已經(jīng)成了僵尸,我們想想辦法。”
陳宇超這無神論者,看著瘦猴中了邪,又聽到張二麻子說著超出自己認(rèn)知的話,在一旁一臉驚愕。
我沒想到的事,他們還有這一段子事,老乞丐竟然是張二麻子的師兄,我合計老乞丐和張二麻子都是有本事的人,兩個合力應(yīng)該能成。
張二麻子囑咐著我說道:
“李陽,今天就去,你去的地方,叫陳家塘,陳四改在村東邊的山腳下,有個小木屋,你千萬記住,如若有奇怪的人說他就是陳四改,千萬別跟他走,一定要在凌晨十二點之前找到他。”
我點了點頭,說道:
“張大爺我記住了!”
張二麻子又吩咐起陳宇超說道:
“你今天你下午就將我的師兄請來吧。”
陳宇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張大爺,你看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還是多年的同門師兄弟,要不咱一塊去?”
張二麻子嘆了一口氣說道:
“當(dāng)初師兄被逐出師門后,師傅讓我們立下誓言,從此師兄弟們與他再也不往來,這檔子不得不請他過來,還是你一個人去吧。記得路上買一只雞,一些糯米,其他的我來準(zhǔn)備,今晚要開壇做法。”
陳宇超看了眼床上的瘦猴,沒猶豫的說道:
“成!”
下午陳宇超就按著張二麻子說的,將人請來吩咐要買的都買好,而我收拾著東西去找陳四改。
我打開手機地圖,一看讓我心力交瘁,張二麻子說的陳家塘在隔壁城市的村鎮(zhèn)上。
事不宜遲,我馬上出發(fā),張二麻子說一定要在凌晨十二點找到他,路程就要花費我半天的時間。
我坐著地鐵來到了本市的長途客運站,買了去隔壁城市的車票,因為時間比較緊,我買了一張馬上要出發(fā)的車票,買完我后悔了,還有兩分鐘就要發(fā)車了!
我搖搖晃晃的擠出排隊買票的人群,朝著二樓就跑去。
“司機師傅等等!”
司機師傅正當(dāng)要關(guān)上車門,見我跑過來,又將車門打開,說道:
“快找到位子坐下,要發(fā)車了。”
我按著票找到了位子,劇烈的運動讓我喘了一會,坐下來以后又猛喝了一口水,這奔跑的速度不亞于一場百米沖刺。
“小兄弟,我叫李青,這么喘,是著急去做什么嗎?”
和我搭訕的是跟我隔著一條走道坐著男的,他的身邊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在我上車就注意到他,帶著一副圓框眼鏡,年輕和我差不多,身邊白發(fā)老人有仙風(fēng)道骨的姿態(tài),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身上令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推脫的說道:
“你好,我叫李陽,我家里有些事,必須回去一趟。”
我注意到李青愣了一下,李青身邊的老人原本閉著眼休息,也睜開了眼看了我一眼。
他們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我已經(jīng)后悔了,我這普通話聽得出是不是本地人,我馬上又補充了一句:
“我從小生活在北方的小縣城里。”
李青點點頭,哦了一聲,舉起手說道:
“幸會。”
我側(cè)身將手伸過去握住,說道:
“幸會。”
這一路上沒有說太多話,昨晚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基本沒睡,靠著座椅馬上就睡了過去。
夢中我回到了我的老家,那里有一個老人朝我揮這手,手中握著一個小男孩的手,我發(fā)現(xiàn)那個小男孩就是小時候的我。那個老人看上去十分親切,非常熟悉的人,卻又記不得他是誰。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鈴聲把我從夢中拉了回來,我睡眼朦朧的睜開眼,是李司函打來的。
經(jīng)過上次約會以后我們之間就在微信上聊過幾句,我還以為上次出了糗后她已經(jīng)對我沒有興趣了。
我馬上接通電話,喂了一聲。
“李陽,你最近有空嗎?”
“我最近有些事要忙,怎么了?”
“沒什么,上次我把撿到我哥的照片和我哥說了,他好像對你挺感興趣,說要見你一面,你看什么時間有空,我們一起出去玩啊。”
“好……等我有空再通知你好嗎?”
“好”
掛斷電話,我的心又提了上來,剛才電話里就開始緊張起來,這吳胖子專門通過他妹妹來約我見面,不知道他又要弄什么花招,不過也好,能方面質(zhì)問他。
又瞇了一會大巴就到站了,我看了眼地圖導(dǎo)航,去陳家塘還要轉(zhuǎn)幾趟車。
下車時候李青還朝我打了聲招呼,身后跟著那個白發(fā)老人,老人一直盯著我看,弄的我挺尷尬。
“五老,走吧。”
李青對著身后的老人說了一聲,他們就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這是一個三線城市,并沒有地鐵,還好不遠的地方就有站臺,我轉(zhuǎn)了幾次車,到了人民橋車站。
人民橋車站是鄉(xiāng)鎮(zhèn)公交的總站,所有去往鄉(xiāng)下的公交都在這里。
到了人民橋車站已經(jīng)晚上七點,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當(dāng)我上車時發(fā)現(xiàn)這輛車上就我一個乘客。
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子。
發(fā)車沒開了幾站,司機看沒人上車有些無聊,說道:
“小兄弟是哪里人,我看你不像本地的吧。”
“對,我是來這找人的。”
公交司機雖然坐著但個子應(yīng)該不高,可能人到中年的緣故身體發(fā)福,看起來有些胖。看上去慈眉善目,是個沒心眼的老實人。
等到公交出城,公交司機又搭起話來說道:
“小兄弟,我叫班等員,我有兩個姐姐,我父母一直想生個男孩,我的名字的意思就是我來了就全家團圓了。”
我應(yīng)和著他說道:
“我叫李陽,你這名字倒是挺特別,你是我第一個遇到姓班的人”
班等員見我和他挺聊得來,笑道:
“李陽小兄弟是去哪?”
“陳家塘。”
“李陽小兄弟我聽說那邊不干凈,我白夜班輪番開的,晚上每次開到陳家塘站臺都心里發(fā)毛。”
“那邊有出過什么事嗎?”
“不是我嚇唬你啊,那個地方鬧鬼傳的沸沸揚揚,你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我這班車沒人坐了吧,就是以訛傳訛,說我這公交車也鬧鬼。”
班等員剛說完就來了一個急剎車,我身體不自覺的往前一晃。
班等員嘴里嘟囔著:
“明明剛剛站臺上沒人,怎么突然就有個人在等車了。”
一個七十好幾的老大爺不急不慢的上了車,皮膚黝黑布滿了皺紋,老大爺看上去精神奕奕。
之后幾站陸續(xù)有人上車,大多是鄉(xiāng)下的村民,見到認(rèn)識的就說個不停,公交車?yán)镂跷跞寥疗饋怼?/p>
又過了幾站,上來了兩個人,這不是李青和白發(fā)老人嗎?
兩個人上了車,李青見到我笑道:
“好巧,看來我們和李陽兄弟順路。”
沒想到又遇見他們了,我也笑著說道:
“真的很巧,沒想到又遇見了。”
李青在我身邊的座位坐下,貼著我的耳朵小聲的說道:
“你猜猜,這輛車有幾個人。”
我一聽奇怪的看著他,這上有幾個人他看不到嗎,我用眼睛瞟了幾眼,對他說道:
“司機在內(nèi)加上我們乘客,十二個人。”
李青聽后暗暗笑了下,小說說道:
“這車上,只有四個人。”
四個人?不可能!明明還有這么多乘客,不經(jīng)懷疑這李青在和我打趣。
陳家塘到了,我沒想到李青也跟了下來,只是沒見白發(fā)老人一起下車。
我對李青問道:
“和你一起的那個老人不和你一起下車嗎?”
李青朝公交車指了指,溫聲說道:
“五老有他的事要忙了。”
他一直在說奇怪的話。
公交車門重新關(guān)上,我和班等員道了再見,隨著公交車緩緩開動,車?yán)锏娜展鉄舭牙锩嬲盏氖智宄?,五老正坐在車?yán)?,而剛才那些上車的人的臉變得慘白!一動不動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