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兒選好了時間今天,這要出門迎接新娘子回來,黃艾青說也得準(zhǔn)時,因此就取了個上午九點十八分。
迎親隊伍叫的人是村里的一些年輕女孩,抬花轎這個活兒,轎夫選了幾個四十多歲的阿姨,來輪流抬動走,隨去接親準(zhǔn)備的,像糖果花生,以及各種新衣新被這些東西,全都是成了堆,浩浩蕩蕩的幾十個人的迎親隊伍,好不壯觀。
出發(fā)迎親的時間點到了,我作為新郎官的首當(dāng)其沖,領(lǐng)著迎親隊伍的一行人,在這鞭炮陣陣響聲中出發(fā)。
黃三娘的家在村的最北邊,從我們家出發(fā)去的話,平時就要一會兒,就更別說今天的這個迎親隊伍陣勢,走得還要更加的慢。因為按黃艾青所說的來講,我這做得是大喜事,得走慢一點將喜慶留久一點,討一個更好的吉利。
我們隊伍一路敲鑼打鼓的響動,走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了黃三娘的家門前,她們家同樣也是喜慶之氣濃烈,在黃艾青的安排下,這都已經(jīng)來了新娘家,當(dāng)然是新郎官要進屋里去,將新娘子給接出來了。
我懷著挺激動的心情,來到新娘子的閨房,黃三娘守在外邊門口處,笑呵呵的讓我進去將新娘帶出來。
推開門進去,一股很濃的香氣撲鼻而來,新娘子黃素榕穿著一身,百鳥朝鳳的大紅新娘喜袍,頭頂著一個紅蓋頭,只露出一雙雪白如玉的小手在外。
我上前有些緊張的問了聲兒:“素榕,我來接你…”
“嗯,好。”
新娘子輕嗯了聲兒,抬起手來給我,示意讓我牽著她出去。
像是以前,我也不是沒有碰過其他女孩的手,可像現(xiàn)在這樣的,牽著黃素榕的手來,讓我一下感覺到很重,因為我知道,我牽的已經(jīng)不是普通女孩的手,而是我的妻子,要陪伴我一生的女人。
牽著黃素榕出了來后,迎親隊伍放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我掀開新娘花轎,讓黃素榕坐了進去后,黃艾青高喊了一聲:“起轎,去拜九天娘娘!”
這個黃艾青早有說過,等新娘子接到以后,不能直接的回去家里,而是還要去九天娘娘的廟里祭拜,這樣就能得到九天娘娘的祝福。
就這樣,我們迎親隊伍熱熱鬧鬧的,給開來到了九天娘娘廟前停下。
雖然這旁邊就是緊挨著庇福地,村里的那一塊埋人的公墓,看上去是有些比較不搭配今天的氣氛,但卻因今天的婚事場面太過熱鬧,也都影響到了這里,誰都不會去想,迎親隊伍留在這旁邊,是個不吉利的事。
停下花轎來,我再牽著新娘子出了來,進到九天娘娘的廟內(nèi),送上燒雞燒鴨,還有水果等祭拜食物,黃艾青讓我跟新娘子跪下來,對著九天娘娘低下頭一會兒,這樣就能得到九天娘娘的祝福,讓我們婚后的生活過得甜蜜幸福。
等祭拜完了九天娘娘后,新娘子重新坐回花轎里面,我們的迎親隊伍才算真正的回去。
只不過,當(dāng)我們這才剛起花轎,走出庇福地這塊沒多遠的時候,本還算晴朗的天色,不知怎么的,忽然升起了一層層白色的霧,而且還是越來越濃,將原本還是熟悉的一塊區(qū)域,給因此弄得模糊,完全分辨不出方向,應(yīng)該要怎么走了。
“大家不要慌,不過是霧氣而已,穩(wěn)下隊伍慢慢走。”
黃艾青雖然高聲喊著指揮,可這層白霧實在是太過厚,讓人都難以看清楚周圍的視線,以至于將后邊迎親隊伍的人,全都給分割了開來,一會兒就看不到影兒了。
“別慌唯蘭娃子,跟著我來走。”
這種情況下,只有黃艾青跟我,還有花轎呆在一起看得到,沒有迷失在白霧中。
我跟著黃艾青身后,領(lǐng)著花轎往前面走著,雖然黃艾青的樣子并不像其他人,一遇到情況就顯得比較慌,但是我這跟著她往前面走,都走上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擺脫走出白霧,依舊身陷處在白茫茫的一片之中。
“這可真是奇怪啊,明明那么好的天色,怎么就出了這么多霧來的。”抬轎的一個阿姨轎夫抱怨著說。
我們這都已經(jīng)在白霧中,走了有很久了,如果按正常的路線判斷來說,這么久的時間算來,別說出去這塊地方,連家都已經(jīng)到了的。
可現(xiàn)在,我們還在白霧里,是完全迷失了方向般,不知所措。
“不對,這不像是普通的霧氣。”
黃艾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正常,“突然間起這么大霧,得是在大雨之后才會有,而這幾天一直都晴,現(xiàn)在又還是大白天的,而且就算是真有偶然起來的霧,也不至于我們都走了這么久,一直都還在霧中。”
“難道…”
黃艾青皺著眉頭,說道:“恐怕咱們這是,遇上鬼打墻了!”
這鬼打墻的意思,聽黃艾青解釋說,就是碰上了一些不干不凈的東西,在故意的制造一些麻煩出來,所以才會有這種奇怪的白霧,大白天的莫名出來,不管我們在這白霧之中怎么的走,都無法走出去邪門兒得很。
“像這種情況下,現(xiàn)在就只能靠你了,唯蘭。”
黃艾青直接告訴我,可以破掉這個鬼打墻的辦法,就是讓我脫掉褲子,對著前面的地上尿尿,這樣才能走出去。
這種破解辦法,還真是別出心裁有些,不過倒也簡單。
我也沒有猶豫,曉得這個時候不是害羞的時候,當(dāng)即幾步走向前,解開褲子就尿了出來。
話說,我這尿尿而已,是做得挺容易的,可問題是,我這都已經(jīng)尿完了都,這四周彌漫的這些白霧,還是沒有散去的痕跡,就跟毫無作用一樣。
見之,黃艾青眉頭皺得更垂下,有些出乎意料,“不應(yīng)該,這童子尿是可以破鬼打墻的,不可能破除不了的。難道說,唯蘭娃子你已不是童處……”
我有些幾分害羞的趕緊解釋:“啊,是啊,我是啊。”
居然這么說我,我雖然跟村里很多女孩玩耍過,但到現(xiàn)在可還沒有跟女孩,有發(fā)生過那種關(guān)系,最接近的一次,就是那次差點跟黃沐沐的,最后還是被黃艾青給阻止了,到現(xiàn)在,我可還是一個正宗的小男孩呢。
黃艾青疑惑的念著:“這鬼打墻,為什么連童子尿都破解不了,還是這么個樣子……”
現(xiàn)在,連村長都沒有辦法出去了,我就更加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村長你快看,好像前面有人來了!”
一個抬花轎的轎夫,忽然指著前面的白霧里,隱約有出現(xiàn)了其他的人影。
“是啊,好像還有嗩吶吹的聲音呢。”又有一個轎夫說道。
沉思中的黃艾青抬起頭來,也是看去前面,眉頭依舊沒有緩,“怎么回事,怎么前面還有人的……”
我也有看到,還真的有人在前面走來,而且隨著靠近,前邊的還并不是只有一個人,而是還有很多人,像是一支隊伍似的,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隨著前面那些人的出現(xiàn),這些人走來的同時,靠在這些人旁邊的那些白霧,是逐漸的散了些。
好讓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得到,這些人穿著一身雪白布袍,帶著高高的白尖斗笠,手中抓著一條條的白須鞭,同樣也全都是女人。
她們這些人的臉上,化著一層很慘白,毫無血色的白妝,兩眼漆黑深邃,面無表情的抬著一臺漆黑如墨的四方棺材,也同樣是敲鑼打鼓,但卻是低沉的哀樂響著,揮灑著漫天的白色冥幣紙錢,一步步的朝我們走了過來……